
7月17日是穿越年保玉则的最后一天了,今天我们将走出年保玉则的荒原,回到西久公路上。如果说穿越第一天是最浪漫的美丽的一天,穿越第二天是最惊险的一天,那么第三天的穿越是我们最痛苦的一天!我们从上日干措湖(日干措公玛)走到日干措湖(日干措尕玛),然后走过西大滩、黑河桥,最后到达西久公路,还要坐车赶到阿坝。我们不仅将两天的行程缩短为一天,不仅十分疲劳,而且要穿越沼泽地、草甸子,也十分危险。

早上八点多钟我们都起床简单吃了点干粮,开始收拾帐篷和装备,由于时差的原因,这时相对于内地的六点多钟。虽然没有下雨,不过雨雾之中,感觉像是毛毛细雨不断飘洒着,看来晴天的希望不大了,我们不得不穿上尚未干透,十分冰冷的鞋子和衣服。因为是最后的一天了,我们将没吃的食品都给了马帮的小伙子,他们为了感谢我们,送了我一把干牛肉。这些干牛肉我以前吃过,都是生的,没盐,晒干后用刀削成一小片小片的,马帮经常以此为主食。我们本不想要,一来咬不烂,二来没盐吃不下去,但是他们这些牛肉是很少送人,这样的一番好意,我无法拒绝,于是收下,放进了口袋里。

我们收拾妥当,来到了麦可他们住的牧民帐篷,接上他们一起出发。据说,麦可住在牧民的帐篷相当不错,晚上还和牧民一家人考了肉吃,正好这家人宰羊,他们还喝了羊肉汤,住的也很暖和,并没有我们开始想象的那么危险,或许,有些攻略上提及的问题只是个案。虽然,将牧民想象得那么差,内心也有些稍许的内疚,不过按照原定的计划露营没什么不妥,也只是大伙都辛苦了些。看看今天要走的路全是在草丛的泥泞中,远处高山和大雾挡住了前方的视线,无法看到那里是尽头。

广州队也出发了,我们队的马帮和骑马的队友照旧先走,我们紧跟其后,没想到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了麻烦。因为下雨,附近的几条小溪我死活绕不过去,除非脱鞋淌水过去。正在为难之际,这家牧民的一个小伙子骑马过来,说用马拉我们过去。这让我彻底改变了对他们的印象,我十分过意不去,正好他们家的一个小孩子也在,于是拿出剩下的几块巧克力和马帮送我的干牛肉,给了他们家的小孩子,拿出了剩下不多的“三五”,给了几根这个小伙子。小伙子很高兴地收下了烟,点燃一根,骑着马轮流着,将我们几个送过小溪,我自己会骑马,于是我自己骑马跟着过去了。

当你看到这幅照片时,一定觉得景色还是不错,我们也很轻松,不过你错了,这是我们走了几个小时后,雨停了一会,我们坐在这里倒掉鞋里面的水。这中间有很久我一直都没有拍摄,这一段最痛苦的时刻,在照片中是一个空白,无法表现出来。因为我们没走多远,就下起了大雨,小路全是泥和水,大家都滑到了几次。不仅如此,而且天气也冷了起来,拿着登山杖的手也冻得厉害,于是拿出手套戴上,不过雨水很快就将手套浸透,我们经常停下来,将手套的水拧出一把水,然后脱下登山鞋,将袜子的水又拧出一把来。我们无法形容当时狼狈,看看下面队友壮志拍的一张自己的泥腿子照片,其实这还是之前拍的,我们当时的样子比这个泥腿子照片更厉害,腐烂的泥水全部灌进鞋里,以至于几名队友到阿坝之后,都无法清洗干净,不得不将登山鞋都扔掉了!

接着又到了更痛苦的地方,就是有一段路全是草甸子,就是红军当年走过的那种路,现在才知道当年红军的艰辛。一眼看去,是一片绿色的草原,进出仔细一看,全是沼泽地,只有靠着草甸子才能走过去,于是,本来就很累的情况,还要跳来跳去的,并且依靠平衡,使自己不掉下到泥潭里面。但是,下过雨的草甸子很滑,我们都摔倒几次,我们都陷进了很深的泥潭,昨晚刚刚干了一点的登山鞋有全部湿透了,冲锋衣也开始渗水到里面了,大雨让我们根本就无法拍照,大伙全都没拍一张照片,即使雨小了,累得也不想打开背包,拿出那个大相机,直到下午,我们才拍了几张西大滩的景色。

后来听说骑马的队友也很危险,麦可、小妖和庄庄他们骑在马上,看着身下的草地,马蹄总是一深一浅地落在泥水中,马儿近乎都陷进沼泽地,骑在马上,心里也十分害怕,还担心我们如何走过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沼泽地。当我们走到一处看起来像是路的地方,正准备走过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羊陷进了沼泽,都无法跑出来,吓得我们一身汗,赶紧调头重新找路。我们也无法将那头羊弄出来,看这羊陷在里面动弹不得,也于心不忍,到处看看有没有牧民。好在没走多远,看到一个牧民,喊他骑马过去,将那头羊弄出了沼泽地。那个牧民想用他的马送我们过一条小溪,但是那匹马很烈,最后我们只好放弃走捷径的想法,绕了很大一个圈才走过去。

走到下午一点多钟,雨也没下了,我们走到了西大滩,景色看起来不错,不过大家全都没有心情去看景色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走了这么一上午,看起来不仅没有一点快到城镇边缘的感觉,而且根本看不到山的尽头。最要命的是,我们跟不上马帮的队伍,为了从哪条线路走,还得动脑筋。马队能走的,我们不能走,所以,我一直沿着比较明显有人走过的地方走,有些地方明显绕的远,但是才是最安全的线路。干红走得比较快,有几次都走到沼泽地里面去了,好在这里的沼泽地没那么深,即使没走到在草甸子上,只要快速前进,也能走过去而不至于陷进去。

接着走了几个小时,发现很多地方有铁丝网,一看就知道是牧场,似乎也个我们一点希望。但是,我们这时不仅浑身是伤,腿都迈步不动了。我的脚趾甲感觉都走得已经钻尽肉里面,当时只是觉得痛,后来回家一个脚趾指甲都坏死脱落了。我的手指因为在腐烂的泥水浸泡的时间太长,已经肿胀发炎了,后来到了阿坝,我专门去当地的医院看了,擦了消炎药水,没想到回到家,一个手指头一个多月都未消肿,去医院检查,发现属于真菌感染,用穿刺导浓,再专门的吃消炎药才好转。骑马的队友也好不到哪去,因为骑马更冷,队友小妖骑在马上,在冰冷的雨水中失温严重,几乎都病倒了,这些可见当时条件恶劣。
后来走到一条河流,水流并很很急,就是河道很宽,也不知道河有多深,我们四个徒步的根本无法穿越,正在着急怎么过去,发现马帮拉本在河对岸等着我们,我们骑着马趟过了河,河水都到马肚子了。当时我们还庆幸马帮等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多亏队友庄庄让他们留下等我们。当时,拉本不敢硬拉马儿下河。在河边徘徊了好久,才在一处藏民家门前找到最佳位置,庄庄和拉本过到对岸,她突然想到我们无法过河,于是让拉本留下马帮在这里等我们,可是拉本不懂汉语,庄庄只好掏出身上带着的小本子,给拉本画图画,示意他留在原地等我们,她将自己骑的马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徒步先走了

下午快四点钟,我们接近了黑河桥,不过很多铁丝网拦住了去路,估计是牧场不让走,我们只能沿着铁丝网外围的河边走,但是,有几处铁丝网一直都到河里面,只有拉着铁丝网从河边绕过去,我们的手也被铁丝网的倒刺划伤了,想想还不如从山上的铁丝网穿过去。使出吃奶的劲走了很久,终于,我们远远地看见了公路,那就是我们的终点,我们几个加快步伐走去,不料,最后一刻,还是遇到了麻烦,一道河水横在我们面前,眼看着公路,过不去。
这时庄庄过来了,还带了一个骑摩托车的藏族小伙子,让他用摩托车将我们一个个载过去。原来,庄庄和广州队的一个队友无法过河,正好在此遇到了这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小伙子将他们两人带过去了,庄庄想到我们几个还没去过,请求他在河边等一会,好载我们过去,没想到小伙子竟然答应了,一直等到我们过来,一一将大家载过河。我们也十分感激,庄庄将身上的零钞和吃的什么的都掏出来给了那个小伙子和女孩子,但是他们还不收,最后不管那些硬是塞给了他们。
等我们到了马路上,看到广州队和我们队友都在那里,小妖冻病了,穿着羽绒服和冲锋衣都觉得冷,围着一块雨布坐在地下发呆。我们队全部到齐了,广州队的队友还有人没到达,等待的时候,我们和马帮付清了费用,相互道别,说实话这次的马帮是我旅行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淳朴的几个小伙子,尽管他们对广州队的显得没那么大气,不过也还是可以理解的,小伙子们跟我们队的合作算是十分的圆满。
不过跟马帮告别后,问题又来了,这个地方是在一个公路上,一直没有等到传说中的客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来,但是大家浑身湿透,又累有冻,没办法,大家在马上拦货车。不过我们两个队有十几人,一般的车还装不下,最后终于拦到一辆装载牛皮的货车,答应每人十块钱让我们上去,坐在车厢后面。尽管车上全是刚刚剥下的牛皮,又腥又臭,大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爬上汽车,将背包全部搬上去,人都挤上去,载我们到了久治县城附近,尽管风很大,不过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大家很是开心。到了久治以后,货车要进城但不敢带我们进去,于是大家全部下车,广州队的队友都散了,各自到不同的地方。我们队下车,继续拦车去阿坝。正好一辆轻型货车从阿坝返回久治,谈好价格,司机答应再带我们去阿坝。我们7个人全部挤在原本只能坐6人的驾驶室,觉得暖和了许多。虽然路上,我们的车爆胎了,不过很快就修好之后,终于在小雨中赶到了阿坝,我们找到了当地较好的一家酒店,决定彻底腐败一次,后来我们在阿坝多呆了一天,参观了格尔登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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