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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和“天堂”

(2010-12-29 1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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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凝眸俄罗斯

 

1863119日,彼得堡美术学院有13个应届毕业生宣布拒绝参加学院举办的金盾奖章竞赛,他们离开了美术学院,成立了自己的“巡回画派”。该组织从1871年到1932年,在俄国各地举办了48次巡回展览,深为俄国人民所赞赏。油画家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是这批画家作品中最杰出的作品之一。

在伏尔加河“萨马拉河湾”的北部,伏尔加河从广阔的平原突然进入险峻的日古利山地区,水流变得十分的湍急。伏尔加河的右岸,山峰高耸,山顶上是一片自古难以通行的、密不透风的森林。在石灰石的峭壁和崖顶上,挺拔的松树迎风而立。在稍低的山坡上则是橡树林和其他林木。这是个美丽而荒凉的地方,只有俄罗斯的那些大画家们偶尔来这里感受过大自然的造化之功,然后再把由此而领悟到的种种神奇感受涂抹到画幅上去。伟大画家列宾是来过日古利山区的,他曾经留下了对这美丽地区的近乎神秘的记载:“我们每天都要到日古利山的那个方向去,然后消失在多少世纪以来就存在的、无路可通的森林之中……从伏尔加河河岸看去,森林是稠密的、绿色的,一直向天际伸展而去,只有在近处,置身于它的阴暗的深处,攀登悬崖才是可怕的,不管从哪里往上爬,两边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旷野。”这样的文字变成了画幅上的颜色,那就是壮美的和动人心弦的杰作。列宾正是在这里目睹了伏尔加河的辽阔和浩瀚的水势,感受了纤夫们劳作的艰辛和心灵的沉重,创作了体现出伏尔加河深沉和俄罗斯灵魂的不朽杰作——《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在《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狭长的横幅画面上,只见11个纤夫,顶着伏尔加河上的酷烈阳光,穿戴着褴褛的衣衫,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紧蹙着眉头,吃力、无奈、茫然地向前移动着。人们进入这幅画的悲剧性意境时,耳边一定会回响起《伏尔加船夫曲》低沉、雄壮而又悲怆的音乐,眼前一定会出现艰辛、曲折、充满险阻的人生漫漫长途。

列宾还和伏尔加河畔的小城普廖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座小城位于绍红卡河流入伏尔加河的河口,在伏尔加河高高的右岸。这个古老的城市,最早是作为保卫科斯特罗马的要塞而修建起来的,只是随着莫斯科公国的统一和疆土的南拓,普廖斯作为防卫要塞的意义就完全丧失了。由于这一地区盛产亚麻,所以普廖斯就逐渐发展成了亚麻集散地,变成了商贸小城。但在19世纪末修铁路时,铁路线没有经过这里,所以普廖斯作为商贸城市的地位也就衰落了,完全变成了一座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然而,这种历史的变迁却成了一种意想不到的环境保护措施,如今普廖斯的山山水水秀色依旧,那种天然之美和旧时风情得以完好保存。

普廖斯这个地方虽小,却是伏尔加河沿岸最美丽的地区之一,漫山遍野的白桦树在整个俄罗斯是很有名的。如果从伏尔加河上眺望普廖斯,普廖斯蔓延在一个不太高的山冈上,林木葱葱,绿荫如盖,浮现在河水与无边的蓝天之间。那教堂的葱头形圆顶高高地突兀在一片绿色之上,教堂钟楼的钟声时断时续地从绿荫下飘飞起来,透着深沉、神秘和虔诚。如果从普廖斯的山冈之巅向伏尔加河俯视,脚下是隐没在绿荫中的鳞次栉比的彩色屋顶,冈下城边就是波平如镜的伏尔加河,似乎要把普廖斯的美丽尽情地溶化在自己的流水里。远处葱绿的原野,一直伸展下去,直至淡没在一片模糊之中。

普廖斯的美丽和宁静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画家们为寻胜景而来,又把胜景留在了画幅上,带向远方,与普廖斯一起不朽。俄罗斯美术殿堂里的众神和巡回展览派画家:列宾、瓦西里耶夫、斯捷潘诺夫、巴克合耶夫、波列诺夫、萨夫拉索夫、希什金、库夫申尼科夫,以及苏联时期的画家:萨维茨基、普罗罗科夫、茹科夫、罗马金、罗曼斯、格里查伊、格拉祖莫夫和漫画家库克雷尼克塞都在普廖斯留连忘返,把他们钟情的这座小城留在了自己的画幅上。而与普廖斯最亲近的、对普廖斯最钟情的莫过于画家列维坦了。

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是俄罗斯巡回展览派大师,以画法的传神、细腻和感情激荡而闻名于世。1888年,列维坦28岁时来到普廖斯,立即就被普廖斯的神奇大自然迷上了。其后的两年中,他不断来这里,并长时间住在这里。他漫步在伏尔加河的河边,徜徉在白桦林中,于是他画下了不朽的油画:《风·金色的普廖斯》、《雨后·普廖斯》、《伏尔加河上的黄昏》……在这些画中,列维坦把伏尔加河和普廖斯神奇地结合在一起,诗歌般地吟颂了这土地上的云、雨、风、水、落日和黄昏。

在普廖斯城中的自由山上,还保存着15世纪土城的遗迹,耸立着一座座古教堂。列维坦在这些古建筑和教堂中长时间停留,静静凝思和遐想。在河边的山冈上,有一座1697年建造的木教堂,它全是用相等宽的木板建造起来的,尖尖的人字形屋顶和堂前的人字形过厅,一高一低,与身后的白桦林和深邃的苍穹组成了一幅神秘莫测的画面。列维坦当即被这画面所震撼,创作出了《永恒的宁静》的名作。可惜的是,这座木教堂在l903年毁于大火,现在的这座是从一个村庄移来的,但外形酷似列维坦当年见过的那座。

列维坦一生画了300多幅有关普廖斯的画,这在俄罗斯的绘画史上是空前的。普廖斯造就了俄罗斯的一代大师,列维坦成了俄罗斯和世界绘画史上的不朽名字,而列维坦也使这小城永恒,使普廖斯面向世界。所以,现在的普廖斯几乎就完全是属于列维坦的。那个有座木教堂的山冈被命名为“列维坦山冈”,上面有一尊列维坦的半身塑像——列维坦手握画笔,正凝视着浩荡而去的伏尔加河。浓密的络腮胡子把他瘦削的脸衬托得棱角分明,眼睛里燃烧着激情。赭红色大理石把列维坦永恒地定格在了这如诗如画的境界里。而那座复活教堂,那座列维坦在里面居住过、作过画的教堂,现在是列维坦纪念馆,向世人叙述着普廖斯的永恒美丽和列维坦画作的永恒。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和“天堂”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和“天堂”

风·金色的普廖斯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和“天堂”

雨后·普廖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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