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博尔赫斯:一件20平米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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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博尔赫斯书店:
1994年4月在广州美术学院正式营业,
“广州的生活表面比她所强调的历史要有意味得多。博尔赫斯书店的绕道而行好像是要为那些不甘屈就的文化人建立起一个新的精神灯塔,一个隐形的城堡。”
广州博尔赫斯:一件20平米的作品
文
20平米,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空间。而对于博尔赫斯书店主人陈侗来说,却是一个梦想实验的作品。他说,这是一个“容易被错过”的地方。老院墙上凌乱的青藤触角几乎将店名淹没,反倒是楼下属于另一位主人的“YES-NO咖啡”的招牌格外显眼。进入书店还需要在仅有一人宽的楼梯上蹒跚而入。
博尔赫斯书店诞生于那个被陈侗称为“文化饥渴”的年代。小书店的雏形最初是广州美术学院里的工会小卖部,18年前的陈侗,已在美院任职,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文艺青年,留着浓密的长发,人也精瘦,有事没事就爱和三五好友讨论现代派。“那个时候人就处在那么幼稚的状态中,文化那么缺乏,我们一转念就这么做了。”
“我那时很喜欢博尔赫斯的小说,于是就用了这个名字。”这倒让陈侗格外多了一份文化使命感:“我可以用这个名字来约束自己,为了这个名字我不能做得太随便。”
很多人评价说,陈侗象征着这个时代的文化符号。从“作品”的角度去认识博尔赫斯书店不仅仅对应了那个同样是作为一个形象而留下来的博尔赫斯,还使书店本身不断复活和具有了层次感。从这点看来,陈侗无疑是骄傲的。“在我的书店里,有两个事情让我觉得与作品密切相关。10年前的拆迁,它喻示的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地点变更,还吻合了强调变化的世界观;现在书店的货架,它清楚地显示了“按字母排列”的分类法,这一方式十分固执地强调‘作者’,毫不费力地将推广变成了检测,起到了那些最不被理解的作品所起到的作用。”
书店只有20平米,被几张90年代初常见的铁制书架环绕着。图书分类采用作者制:B中有博尔赫斯;D中有杜拉斯、德勒兹;E中有艾柯、艾什诺兹;F中有福克纳;G中有贡布里希;C中有科塔萨尔……另外也有几处是按类别不按作者姓氏的,陈侗和鲁毅策划出版的“实验艺术丛书”(EALS)、“午夜文丛”就在其列。
陈侗将书这样排列,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的书并不多。虽然总量不多,但是种类还是很多。书店的书全部是按作者的人名字母来排列,这样对读者要求比较高,你在找某本书的同时必须知道作者是谁,而且你必须知道作者的名字是怎么拼写的。”
当博尔赫斯书店渐渐成为一件作品,重新思考一家书店的意义才变得紧要起来。陈侗有个逻辑,“不要发展它,发展它就会死。”“它不像一个人那样慢慢地老去然后死掉,它或许会有死去的那天,但它不会老,正如它也没有年轻过。”
所以从前的20平米到现在还是20平米,即便有房间可以扩大经营,它也没有那么做。“正是由于博尔赫斯书店一直缺少足够的条件长大,它才有可能朝作品化方向努力。”这个作品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作品,它既不是一幅画、一个雕塑,也不是一篇小说或一部电影;如果有人对它进行研究,那它最多也只是一个研究对象,一个社会学课题。
“广州的生活表面比她所强调的历史要有意味得多。人们每天喝大量的茶,谈大量的报纸,从今天早上坐到明天早上。道尽了人间喜怒哀乐,却未见产生与这种闲适相匹配的写作和阅读文化。正是在这样一种真空中,博尔赫斯书店的绕道而行便显得好像是要为那些不甘屈就的文化人建立起一个新的精神灯塔,一个隐形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