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长沙】何立伟:长沙,“冒么子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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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快乐8》记者 宋隐潮
何立伟,男,汉族,1954年5月出生,湖南长沙人,著名作家,现任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沙市文联主席。
何立伟的出现很有画面感,光头,高鼻梁,戴着精致的牛仔帽,T恤仔裤皮鞋铮亮的从一条小弄堂里大步走出,精神抖擞,如果身后拖一长长的影子再配上马嘶钟鸣,还真有点牛仔的味道。“我不出来接,你们还真找不到,我家住得蛮深。”何立伟边走边说,我们有点小忐忑,这可是长沙的文坛大腕,文联主席,一篇《白色鸟》可是上了语文课本,是与钱钟书、金庸、郭沫若等齐名的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之一。
尽管早有准备,但进了何立伟的家门还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书,到处都是书,客厅2个大大的书架,书房里除了一把椅子可以落脚外,其他都是书,靠门的位置甚至堆了座两米见方一米多高的书山!书房窗帘紧闭,台灯晕出一摊光圈,感觉很厚。面对我们的惊叹,何立伟显得很淡然,他招呼我们坐下,点上一根香烟:“聊点么子呢?“
以家为原点向外辐射
何立伟现在住在白沙路的一条小巷深处,斜对面是文化地标白沙井,正对面是出土量极大的简牍博物馆,北边是天心阁,再远是浏正街、浏城桥,岳麓山遥遥相望,朱张渡百年横卧。何立伟有空就会在周边闲逛,要么笑眯眯地看着街坊邻居大壶小桶地装白沙井的水,临了自己也灌上一瓢;要么蹲在街边一边啃臭干子,一边和小贩唠家常;要么一头扎进博物馆,盯着一件古物琢磨半天。“我对长沙是彻头彻尾的膜拜,她的每一面都是我乐于去了解的。说起来也有意思,从2002年回长沙到现在,因为各种原因搬了好多次家,每次搬家都会有一个新的射面向你展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长沙在眼前绽放。“何立伟指了指书房的那一堆书说:“我又准备搬家了,这次会搬到伍家岭一带。那边跟这里又不一样呢。”
家是生活的原点,其辐射面的方向与大小视乎人心,各人对生活的理解也有不同,然而身边的美好更容易被忽视,不自觉的咧嘴才是真快乐。何立伟到现在还记得儿时和玩伴在谢家潭图书摊上分享一分钱一本的连环画的内容;还记得八一路那家小饭铺的胖老板,因为他的慷慨,让小何立伟吃了一顿饱饭。“到现在,我对所有的胖子都充满敬意。”何立伟笑得很爽朗,他对生活的热爱同样让人充满敬意。
快乐源于兴趣
何立伟是公认的文化通才,对生活、对艺术有着个人兴趣爱好,他写作、漫画、摄影全线出击,不同领域均成绩斐然。写作不必说,他是文学湘军的实力派;先后十几本漫画册子的出版,连续8年香港、台湾报纸的漫画专栏,其漫画重意轻形,自成一派;而他纯属自己捣鼓的摄影作品更是灵气四溢,佳作连连。
他听歌,不管体裁,只要能让他心里发麻,掉鸡皮疙瘩的他都喜欢,从何立伟嘴里听到周杰伦的歌一点都不稀奇。他爱好旅游,中国都跑遍了,下一步是走遍世界。他上网、搓麻将、钓鱼、研究汽车、经济学,他是一个被兴趣的鞭子抽着往前走的人。认识何立伟的人都说,他很有画面感,他的画面感不仅仅来自于他对文字和语言的驾驭,在绘画和摄影方面的造诣使得他的画面是立体动感还附有光影的,和他谈话,眼前会流过一幅幅的画面,耳边听着他性感磁性的男低音,很容易就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和年龄,进入他的世界。
眼界开了,心胸就阔了
何立伟喜欢玩,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外面玩,他建议年轻人多出去走走,眼界开了,心胸也就阔了。何立伟说起有一次和朋友自驾去云南,一时兴起开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栗僳族居地。他们是第三拨来到这里的外乡人,前两拨是前美国总统卡特的夫人名下的慈善机构和央视记者。当时天很热,可还有些栗僳族孩子穿着皮衣皮帽,他们从来没有下过山,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何立伟和同伴下山把山下一个小镇中两个杂货店的所有的东西全部买了下来,一股脑拖上了山。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泡泡糖,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吹,小脸红似杜鹃。
那次,何立伟和同伴一行8人,每个人资助了一个孩子读书上学。“我们本来是去开眼界的,却带给了他们新的世界,这是很快乐的事情。”
“世界这么大,不定哪里就有奇人达人,多走走,别做井底之蛙。”何立伟说起在大理的旅程,很有感触。有天早上他们发现少了个朋友,电话也不接。他们遍访大理老城,最后在洋人街尽头一家名叫“天堂阶梯”的小店里找到了,原来朋友一直在淘碟,手机调了静音。小店不大,30平米左右,有个小姑娘窝在阳光里看书,这里的碟比其它店的要贵一倍,都是老板去世界各地淘来或是和国外的朋友交换的。碟片都是极具风格的个性音乐,文艺片,个性导演的实验性作品,大部分都是孤本,购买需现场刻录。看店的小姑娘是当地人,长相普通,人很随和很亲切,她熟悉店里所有的碟片,熟悉所有歌手、导演和作品。她会轻声细语地和客人讨论碟片的风格、类型,当你说出某某导演,她会立刻找出相关作品,并告知大概内容。当客人相中某张碟片,她会泡上一壶普洱,现场播放试听试看。何立伟一行在小店一泡就是一天,临走时仍意犹未尽。“这小姑娘完全可以去大学教电影史。”何立伟很郑重地说。
蓬蓬勃勃的市井文化
“快乐,我刚刚说的不都是我的快乐生活么?”何立伟面对我们的提问半开玩笑地说,“每个人的快乐都不同,我的快乐来自我的兴趣爱好,同时也来自长沙的市井文化。”
“湖湘文化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以岳麓书院为代表的精英文化,心忧天下,敢为人先;一则是以南门口为代表的市井文化,市井文化就是快乐文化。不要排斥市井这个词,我们本就是生活在市集天井间的普通市民。市井文化,就是在世俗生活里寻找快乐,寻找生活的根本。长沙人讲究吃喝玩乐,爱搓麻将,追求及时行乐,是生活乐天派,带着草根阶层蓬蓬勃勃的乐观,充满生命的热力。”
“长沙人不快乐是没道理的!在遇到困难时,我们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冒好大的路咯!长沙人就是这样大条,他们会很积极地面对生活,手里10块钱还要买一包8块钱的精品长沙,工资不多打上2块钱的麻将也能乐在其中。当然,这种及时行乐的背后是长沙人对生活、对自己充满信心。”
“长沙,冒么子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