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按理说还是孩子,可二明子却成熟的像个大人了,一样和社员干活。15岁初中毕业,因为家里穷上不起高中,就只好务农了。可生产队里有个规矩,上社头一年的挣成人的一半工分,如果谁不服气,想和大人一样挣工分,那就的从春种到秋收的农活和大家一样干,不能半途而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般的农活还可以,比如种地、履粪、打滚子、夏初耪地、薅苗什么的。可扶犁杖、下场、抗标准麻袋这些可不是一个16岁孩子能干的了得。
当年毕业回村务农的五个孩子,有四个认挣三分,只有二明子觉得自己亏,那天晚上,饲养站聚集了全体社员开会,讨论毕业生入社待遇和相关事宜。黄豆粒大小的煤油灯下,挤满了疲劳一天的男男女女,炕上、地下、仓子上都坐满了,十几个老农“吱吱”地抽着旱烟袋,呛得人们值咳簌,沉闷的气氛已长时间没人说话。“刚才二明子提出他要正满分,有不同意见的赶紧提,如果没有,那就这样定了,看他的表现,散会”。
从春到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二明子出了点小差错。在去公社粮站送公粮时从
三层桥板上摔了下来,幸亏没伤着骨头。但这却在社员年终决算会上被个别人提了出来,说他毛手毛脚,不成熟,正满分还得在看一年。无奈,队长让参加会议的人举手表决,结果他竟以两票之差挣上了满分。
各生产队的场院还没打完,丝丝寒风就已告诉人们,严冬马上就要来临。那年他差一点当兵走了。民兵连长张黑子不同意他当兵,黑子认为:他毕竟是外来户,再者,自己的侄子应该优先,于是,黑子就从他填写的家庭旁系亲属关系表格里做起了文章。总算找着了,他的大伯在解放前当过几天“十家长”,(就是生产队长)于是他的名字就从公社武装部长和接兵首长的表格中被无奈地取消了。
那天,是他有生以来最委屈的一天,他想哭,想骂人。回到家谁问话也不搭理,把脑袋蒙上睡大觉,恼怒、气愤,甚至产生了报复的心理。他恨民兵连长黑子,恨不能把他杀了才解恨-------夜已经很深了,他呆呆地坐在村东头的河套边,此时,他穿上了草绿军装,红领章,红五星,手握钢枪,行着标准的军礼-------
那年冬天,正当他余怒未消之际,公社决定抽他参加“斗、批、改”工作队。在公社培训的七天时间里,他学到了不少从未学到的东西,也长了见识。公社(乡、镇政府)的一切在他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好,先不说他整天在广播喇叭发号施令权力有多大,单就伙房的饭菜就足以让人服气,不知道是苦日子过的长了还是咋地,那些天,公社的高粱米干饭熬白菜炖豆腐,外加一碟酱豆腐让他感觉似乎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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