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彧最近的变化是秩序感越来越好。他想拉臭臭了，就会“哎哎”地叫着，指着厕所，自己往那儿走。他“嘘嘘”了，也会一指地面，“哎”地一声，告诉大人来帮他清理。前天晚上，我带他出去玩，感觉他今天是不是出来玩的时间太多了，怎么不太爱玩啊？谁想到，一回家，他就指着平时把他拉臭臭的便盆，“哎哎”地叫。原来小朋友是内急啊！还挺讲究的——就是不在外面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连着好多天晚上，天天饭后推着他去长春健身园玩。长春园依地势而建，就是一道两三公里的狭长地带，因此也就基本一条主路，偶有小分叉。套改鲁迅先生的名言：“知彧脑子里本没有路，走多了，便有了路。”

路两边都是绿叶灌木和各种树，若换位思考一下，以他小孩子坐在小推车里，看上去两边景致都差不多。我想他难以建立不同地点的概念，谁知，他竟也认识路了。

我推他去长春园最初的动机，除了消夏纳凉，散步消食，也因着长春园里乐声阵阵——用电视新闻里的话说：“群众文化生活蓬勃开展”——没走几步，就有一处人群放着不同的音乐，或欣赏，或跳舞。有一次，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自备伴奏曲，自己现场吹笛子，一首一首，接连不断的都是87版电视剧《红楼梦》的插曲，悠扬婉转，飘荡在仲夏的夜色中，令人心情摇曳。我想让知彧听听音乐，受点艺术熏陶。

可知彧前几天每天都很开心地去437车站的那个口子处，看飞驰而过的汽车，津津有味，乐不思蜀。前天晚上，走到岔路口，我本以为“反正他也不知道去哪儿”，就想把他推向听音乐的地方，谁知，没走几步，他就用手指着另一条岔路，“哎哎”地叫着，意思是往那条路走，他要去看汽车！嘿！他居然认识路了！

还是这天，走了半个小时后，知彧大概心里想回家了，可我觉得自己的散步定量还没完成，就想再走走。我们往家的方向走的途中，遇到一个小岔路，我又耍小聪明，绕过一个灌木丛，又挑头返回去。知彧又不干了，“哎哎”地叫着，小手指着回家的路的方向，好像在说：“你走错了！”真没办法，还蒙不了他了！只好推着他回家。

人说“老马识途”，没想到，我们这“小虎”也识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