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路上
(2011-05-31 16:48:58)
周末坐在星巴克的藤椅上，边喝咖啡边随手翻阅画册，一幅美国海洋风景画家霍默的“海岸狂浪”冲击了我的视觉，心跳加剧，血也热了起来。
荒蛮的大海上乌云翻卷，层层叠叠的风浪粗暴地摇撼着海岸，我坐着的藤椅都左右晃动，晕眩得连忙扶住了藤桌。幸好杯中的咖啡没有溢出来。我记起霍默曾说他最不喜欢风平浪静的海，说“那是鸭子的池塘”。
子潇夫妇坐在我对面，他俩是我中学时代的学长，过几天要去英国读大学第二专业。六十几岁的人了，在自己专业领域都早已功成名就，退休才几年就不安分了。
年初有个外地来沪打工的小伙子托我买回乡的火车票。他对我抱怨：“回趟家真不容易，来往路费加上买些东西带回去，要花费一年积蓄的三分之一。回家没几天，又想来上海打工。但是，出来了，总想故乡的亲人。真不知哪里才是家，是我最后的归宿？”
此刻，我突然想起唐代诗人贾岛那首寻找故乡的诗来了：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
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故乡并非是出发的地方，家也只是个心灵空间。没有地理位置，没有门牌号码，不是每个人生都能找得到，也不是金钱可以买到。人生也许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一定有个明明白白的志向，并始终为之努力拼搏的。人只有走在路上才是家！
我将画册递给了子潇夫妇，他们凝神观赏了片刻，子潇说：“生活是大海，波折风浪总是它的内容，充满希望的航行比到达目的地更有意义，能给人一种自在自如的家的感觉。”
我们想到一起了，子潇太太端着咖啡杯说：“碰个杯吧，咖啡代酒啦！”
我们像喝酒似地一口喝尽了咖啡，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回家！”
周围的客人异样地望着我们离开星巴克，以为我们醉了。藤桌上留着那本画册，霍默的“海岸狂浪”翻开着，似乎有风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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