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冬天有个约会

2024年11月08日

寇俊杰

记得以前网上有个段子，大意是说夏天人们对雨的期盼就像初恋的少女等待情人——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那么春夏秋冬是自然规律，肯定是要来的，假如我们与冬天有个约会，你希望它以什么方式来呢？

时令过了霜降，但树叶还很顽固，大多还没有落，这自然不像马上要进入冬天的样子。冬天来了，树枝是要光秃秃的才行。花草树木都很聪明，它们不是“不聪明还学别人秃顶”的人，它们抖掉枝叶，是为了在寒冷的冬天保护自己，以便来年春天能更好地长出新枝叶，并且在落落长长中一年年长大。冬天的树枝简约而不简单。它的简约无形中给人增加了阳光照射的地方，让更多的家庭有了见到冬日暖阳的机会。白居易在《负冬日》中写道：“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初似饮醇醪，又如蛰者苏。”冬天在家晒着太阳，浑身暖洋洋的，像喝了美酒，像蛰伏的动物苏醒，多好！冬天的简约还像是颇具功力的工笔画，没有丝毫的洇染，一笔一画都是那么清晰，一枝一干都是筋骨。

冬天的约会少不了寒冷——寒冷是冬天的标配。不要说家有空调或暖气，实际上寒冷又有什么可怕呢？我们不妨走出屋子，吸一下清凉的空气，远比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让人清醒得多。记得小时候，冬天格外冷，屋檐下常挂着很长的冰挂。外面寒风呼啸，我们小孩子还故意跑到屋外，用棍子敲下冰挂，用嘴唆着吃。路上如果有一洼水结了冰，我们就排着队在上面滑，谁倒了就引起一阵大笑，那笑声都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更不要说下雪了，堆雪人、打雪仗，还有走到树下乘人不备，故意用脚蹬一下树干，震得树上的雪落别人一脖子，而自己已跑开站到别处笑……那时大人也不拦着，还说：“冻冻怕什么，冻冻结实！”

冬天，人们最想约会的是一场雪。瑞雪不但兆丰年，还预示着雪中情、雪中景。原野里白茫茫一片，大地这时候是最纯洁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能点缀的只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了。但雪有时候也会失约，朋友失约可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那么“有雪不来冬过半”会怎么样呢？庄稼人会望天兴叹，做工的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孩子们更会感到冬天的无趣。连雪都没有，哪像个冬天呀！如果一个冬天都没雪，那这一定是个失败的冬天。

“冬雪雪冬小大寒”，与冬天约会，不管情人来或不来，一切顺其自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