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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麦秸垛

第四版副刊寇俊杰159

如今的农村，早已见不到麦秸垛了。在我小时候，谁家的房前屋后没有高大的麦秸垛呢？ 那可是人们过冬的“ 宝物”呀！

冬天的太阳照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老人们走出家门，找一个向阳的麦秸垛，和衣躺下，上面有明亮暖和的阳光，下面有柔软蓬松的麦秸，呼吸着带着麦香的空气，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均匀的鼾声里，他们一定是做着五谷丰登的梦。虽然刮着冷风，但有高大的麦秸垛护着，还是比家里暖和得多。

睡醒了，老人们往往会聚在一个麦秸垛前，天南地北地聊着，信马由缰，即使是谁说的话过于夸张了，不能自圆其说也不会有人计较。如果有人提出来，大家哈哈一笑后，大不了落一个“喷将”的名号。待孙子孙女跑来叫他们回家吃饭时，他们才拍拍粘在身上的麦秸，哼着歌各自回家。

麦秸垛不但是老人们的福地，还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在那里玩得最多的游戏就是捉迷藏。不管白天还是夜晚，我们都对捉迷藏乐此不疲。玩得多了，每个麦秸垛上都有一个洞。

我们钻进去，抓些麦秸把洞口堵好，既隐蔽又透气，透过缝隙还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大的麦秸垛里大洞套小洞，易藏难寻。有一次，有个小伙伴藏在麦秸垛里睡着了，直到大人大声叫他，他才醒过来。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在最大的麦秸洞里打扑克。那个麦秸垛有两层楼高，五六个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谁输了就在里面翻跟头。

整个冬天，地里没有青草，麦秸就成了牛和羊最好的饲料。假如没有麦秸，我不敢想象它们将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天，所以，那些养牛羊的人家，有时还要到别家要或购买麦秸。对猪而言，它们也同样离不开麦秸。隔一段时间，父亲就会往猪圈里撒上一些麦秸，不但能让猪暖和，而且沤烂的麦秸还能当作肥料。春天到了，父亲便把沤烂的麦秸背到地里，撒到麦地和玉米地里，为麦子和玉米的生长增添养分。

麦秸易烧燃，是引火做饭的好材料。

麦秸还能填充枕头、铺床、垒土墙……看似废物一样的麦秸垛，在庄稼人的眼里，就是一座金山。这座山见证了庄稼人的平凡生活，这座山，让农村的冬天充满了烟火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