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3版：老友记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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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剪脚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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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俊杰

    一个晴暖的午后，母亲问我：“你下午有事吗？”我说：“没事。”母亲很高兴，说：“那我洗洗脚，你给我剪剪脚指甲吧！冬天穿得厚，我自己剪不了了。”我心里不免一酸，说：“好！”

    母亲一生好强，自己能做的事绝不让别人帮忙，自己做不了的也要想办法做。年轻时父亲在远离家乡的煤矿上上班，很少回家。母亲生养了我们六个，家里地里的活多得可想而知，尽管这样，母亲还是独自把我们养大成人。有一年收麦的时候，父亲因为有事没有回来，眼看麦就要晒干到地里了，我叔要过来帮忙，母亲硬是不让，她趁着月光偷偷割。一周时间，母亲起早贪黑，中午也不休息，硬是把五亩麦子割下来用架子车拉到家里。

    如今，母亲年近八旬，不得不让别人给她剪脚指甲，尽管是她儿子，但听她说话的语气，我还是感到了她的难为情。

    母亲仔细洗完脚，怕脚有味，又用温水冲了冲才让我剪。我拿了指甲剪，把她的脚抬到我的膝盖上，开始剪起来。母亲说：“我的指甲不好剪，大拇指的指甲都嵌到了肉里。”我说：“没事，我小心点儿就行了。”母亲的指甲发黄，又厚又硬，早已不再圆润光滑。母亲说：“我以前给你外婆剪过指甲，她是小脚，脚指都压在了脚下面，最不好剪了。我眼又不好，剪时鼻子都快碰到她的脚了。”外婆活了98岁，无疾而终。

    半个小时后，我给母亲剪完了指甲。母亲说：“指甲刀上不是有磨指甲的吗？我把指甲磨磨，省得把袜子挂烂了。”我说：“我给你磨吧！”母亲笑了笑说：“不用，这又不需要眼看，我自己摸着就能磨了。你忙你的去吧！”

    母亲的一生，对家庭、对子女付出的再多也总觉得是应该的，而子女对她只是做了一点儿应该做的小事，母亲反而觉得就是受到了莫大的恩赐似的。

    母亲，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称呼，也是天底下最应该受尊敬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