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散文家 2022年3期 赏雪的角度和高度

「目录」第三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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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短梦

长街短梦／铁　凝　004

通天三题／李春雷　006

督亢亭下，我紧紧地攥过一把风／冯小军　010

心学在湘西／翟　非　013

时光里相遇

风醒大地／魏学光　020

缓　慢／漆宇勤　024

雁过有痕／刘东喜　028

梨花在心中绽放／方玉峰　031

时光里相遇／董昕枫　034

赏雪的角度和高度／张修东　038

远方的果实／王　淼　040

风吹麦浪

乡间草木／杨天斌　044

生生之树（节选）／卢　永　046

家　声／张　雷　050

凉州一碗面／任天军　053

父亲的扳罾／吴仲尧　057

春光照耀月茶圩河／姚林宝　059

雾笼堤河谷雨行／刘武萌　061

表　嫂／徐继胜　063

功夫红／菡　淤　065

母亲的茶／唐咏梅　067

风吹麦浪／孙　梅　071

尖山河的春天／曾正伟　073

最是枣香能致远

碧血千秋怀国殇／夏桐柏　076

寻访惠山古祠堂／薛汉忠　080

西行散记／包小惠　084

丹江记忆／南　星　089

最是枣香能致远／汪传明　092

登伍员山／李　瞻　095

青石老街／章晓铃　098

龟兹古国今犹在／杨菊三　102

汉中苗乡／张瑞清　105

永别了，大坝头／张士明　109

窑火的密码

南师大回访／林芝萍　114

窑火的密码／毛龙辉　117

在滇池古渡的时光／汤云明　120

经久名传的沙庄剪刀／闵长富　124

夜读李商隐／王小梅　126

 赏雪的角度和高度（散文）

刊于2022年第3期（总第75期）《中国散文家》

作者 张修东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同样是赏读下雪的场景，换个角度，变个高度，可能会脑洞大开，比如赏雪。

高楼之上这个角度看雪花飘飘，您亲自体验过吗？我是第一次。

原先在煤矿，心中的高楼，是七层综合服务大楼----我们社区的制高点。那时看雪花，离地面还算近，总觉得雪花扑腾几下就落地为殇了。

现在，我站在柳泉路东侧的十九楼，看到的雪花飘飘，却是另一番景致。

脸面、楼面、屋面有点冷，“高处不胜寒”，但只要人心里热，身子就有活力的欲望，思路就有动力坚守！

我站在高楼，方圆百米以内一览无余：雪花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它漫天飞舞着，张扬得很。我打开窗子，试着抓取一朵，但未成功，直到后来逮住一朵，也只是在手心作一刹那停留，就化作一滴水珠。雪，不允许人们变化其初心模样的。

雪花，从头顶上缓缓而下的雪花，一接触楼台就化成了水，然后在水面上又出现了雪花的覆盖，慢慢集聚，层层铺垫，逐步有了盈余，将世间万物都覆盖了一层白膜。

抬眼看身旁不远的楼层上，只一会功夫，就被白色的柳絮物所替代，似乎与天合为一体了，白茫茫一片片，灰蒙蒙无空隙。这时，远处的景物已经开始模糊，莫非，是我对这雪的到来，有了些许感动泪花，湿润了我的双眼。

俯视楼前的柿子树、石榴树、黄栌树，等待雪花的到来，早已有点不耐烦，起初一点也不情愿接纳，雪来由枝干抵御着、阻挡着，又是因为风的颤抖把它抬挪到一边，于是雪花经过树的过滤，洒落在了久违的地面，好像见到经年未曾谋面的亲人，眨眼投足之间，不顾及人的感受，亲吻、抚摸、咬唇、拥抱……该用的方式都用了，直至最后躺在地暖的大床上，成为一家人。

路上的行人，在高楼之上，看着的是星星点点，才开始还显得有点漫游自得，不一会儿就有些经受不起，伴着雪花的舞动，一路小跑起来。雪花不及沾身，被甩在地下，忘却了疼痛，毅然决然望着远去的背影儿发呆，好像觉得刚才的人还不是这脾性，怎么暴戾突发呢？

站在高楼看雪花飘飘，似乎有了一种平视的感觉，总觉得离雪花近了，总觉得它不是来自遥远的天际，总觉得是一个人几个人在我的面前有意喷洒粉状物、有意演习一般，不过，匀称度颗粒度粉状度下沉度缥缈度肯定没有老天这样沉稳把握。我陶醉了！一幅幅不同角度赏雪的经历似乎发生在昨天……

多少年前，在农村老家，看雪花只有仰脸一种姿势，但很过瘾。雪小时，雪花颗粒物轻轻拍打面部，温柔得像奶奶酷夏里哄着睡觉的耳语，坦诚得像小伙伴们凑在耳旁说的悄悄话，兴奋得像考出了好成绩得到妈妈一串糖葫芦奖励，激动得像姐姐怕是弟弟在雪天外寒冷冻坏了脸蛋给涂抹上的雪花膏……

雪花下来了，赴汤蹈火，遇到热脸，只有粉身碎骨，但属于两全其美，你滋润了我的脸，我融化了你的心，雪花何所求，足矣！

在农村老家看雪景，即使瞪大眼睛，使尽力气，目之所及，终究有限，白雪一笼统，天地白茫茫。

在职工作时，立于电视转播塔三楼楼顶观看鹅毛般飘飞的雪花，工业广场银装素裹，矿工却是不忍心踩踏道路上的积雪，仅仅沿着脚印在走。简单意义上说，他们是盼望雪花的，雪花是希望的灯塔，是煤市的转机，更是来自心底衣食无忧的梦想。

多少年了，每遇雪天，我一定是穿上大胶鞋大雨靴，不再有少时雨靴没膝盖拉不动腿脚艰难行走的镜像，不再有在雪地里扑腾的记忆，端起相机，寻觅精彩，抓拍灵透，留住繁忙的身影，收藏雪后的物件，记录家人的兴奋……

多少年了，雪，依时而下，借势而发，随地点变换，但我赏雪的心情依旧，我在变化着角度，赏读那一场场来到人间的雪花花。

是啊，人，相对于生活的质量和基准，即使面临艰难，困境左右，什么也没有能欣赏愿欣赏，始终揣着一颗滚烫的心面对生活，感受一项项自以为是的美好的东西，更难能可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