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传体长篇小说《野人之谜》（连载46）小生大独——欧声光著

那天，一男一女两个家乡农民，来全隐斋里访独醒，见他身边没有女人。两个家乡农民下一回再来访时，就带来一个家乡的未婚姑娘。男的家乡人把那姑娘介绍给他说：“大独，她姓生，比你小20来岁，就叫小生吧。她家里穷得舔灰，她爸爸妈妈生养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孩子还没养大，父母就老了，干不动农活了。小生姑娘只读过初中，没钱上高中了，呆在家里没事做。”

女的家乡人又说：“你看她遭孽，吃没吃过好的，穿没穿过好的。独老师，你就做个好事吧，收了她做个内人，让她给你洗衣做饭，烧茶倒水，生儿育女，还是要得。你就像大哥哥带小妹妹那样就行了。”

独醒看她时，她略微脸红；脸型略长而尖，上牙突出，下牙收缩，不对称，人称“鼠牙”的那种；胸部扁平，不太象女人；衣服还是乡坝头的土布做的那种。

小生说：“我只问你，为什么离婚这么久了，还不找对象？”

独醒说：“说来话长，我必须给你讲清楚。在60年代，我们那个山沟里，还兴父母包办婚姻。我还在14岁的时候，就被双方父母点头，订了终身。父母认为，我和女方，都是文盲，本来就很般配。到了身体发育，脑子也发育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结婚不仅是生理需要，更是心理需要。我开始观察那些结过婚的人们，婚后的生活。首先，我看到自己的父母一生都是在吵架，打架，怄气中过来的，还要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为供养老人，为抚养

孩子，累得直不起腰来，婚后从来没有真正潇洒过。再看本院子和周围的夫妻，也不过如此。

“我还在当村团支部书记和党支部书记期间，同龄青年早已结婚了，自己仍不结婚。这是因为，我凡事要用脑子去想，想多了，还在全村挨家挨户做了一个详细调查，结果是98%的夫妇有过吵架或打过架的事件。从来没有过吵架、打过架的夫妇，只占2%。这个调查结果，使我对结婚害怕了！寒心了。

“不管父母如何对我施加压力，我都坚决顶住，绝不到公社去与一个不理解自己的人扯结婚证。从订婚那天起，我就坚持不懈，一拖11年，双方都成大龄小伙子和大龄姑娘了。心想，父母既然要包办，就看你们如何来处理我的婚姻这道难题吧。

“后来，我把自己的想说的话写成文章，发表在报刊上。谁知成为全省的典型先进青年，又通过了共青全国代表的选举，有了社会影响，分手就难了。那时候，退婚要受组织上的批评，被认为是传统的陈世美，有社会舆论压力。于是，我给远在30多华里外的女方写了一封信，要求她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不久，我收到了她的回信，信上全是“向你学习”之类的好话。不久，我和她结婚了。婚后，我才晓得，那封信不是她写的，是她请人代写的，她不会写字。

“婚后，她不能读我用心写成的文章，我们无话可说，进了屋谈不起来。我想说什么时，就埋头用笔写文章，用笔来发泄。后来，我向法院起诉，请求解除没感情的婚姻。离婚后，我依然喜欢宁静，除了为生计奔波，就是读书写作。宁静真好，没有女人打扰，我一口气写了400万字的著作手稿，还在股市赚了钱。谁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个拉后腿的女人？我是个有思想有智慧有良心的雅男子，希望你不要拉我的后腿，就不错了。”

接着，独醒又说：“上牙突出，可以修整。胸部扁平，不知是缺营养，发育不全，还是本来如此？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要爱读书学习，不知你愿不愿上自修大学，到辅导站去听课，我支付学费，双休日辅导你；不知你愿不愿帮我接电话，记录股票行情数据，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人标准的上班工资。”

    小生说：“谢天谢地！我今生今世还能上自修大学，还有人辅导我；还有人给我一份工人上班的工资。你比我的亲人还要亲！”

相识后，独醒给小生租房，交了房租，让她独居；带她到青年路服装店去，给她买新衣；带她到医院去交费，做门牙整形；带她到自修大学去报名，给他交学费，让她到辅导站去上课；叫她接电话，记录股票行情数据，给她发工资；双休日，给她辅导大专课程。她要求独醒教她写文章，独醒又挤时间，教她写文章。

不久，独醒辅导过她的大专课程，先后拿到了单科合格证书；独醒教她并修改过的文章，在报上发表了6篇。独醒见她对人自吹，说自己是大学生，是作家了，就批评她：“你的单科合格证书和报上发表的文章，都还不是完全出自你自己，还不是我拔苗助长的吗？不虚心。”

小生却反唇相讥：“哪个不想出名？你都有名了，我呢？”

    独醒说：“我的名，是实名；你的名，还是虚名。”

    小生说：“你原来是不想辅导我了。”

    独醒说：“我没有说不想辅导你，只是告诫你，虚名对你是有害的。我不能继续拔苗助长了，那样的话，害了你，我内心有愧。”

    小生说：“你辅导我，就是拔苗助长，不辅导我，又是什么呢？”

    两人的争论，虽然不大，但是已经产生了。

    就在两人的争论未平的时候，乡下她姐姐忽然带着她生爸爸来了。她姐姐说：“爸爸淋巴痛了八个月了，请独老师带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个啥子病。”就走了。

    独醒把她爸爸送到市医院去，医生取细胞分析。不到一周检查报告出来——是淋巴癌晚期。

死马当成活马医，独醒在医院附近给她生爸租房住下，安排人陪她生爸去化疗。半年后，钱也花了，病却越来越重。生爸问女儿：“找到男朋友没有？”

小生说：“找到了，只是他说我不虚心，不想辅导我了，我怕他有变。”

生爸说：“要是找到对象了，就带来我看看，让我促进你们尽快结婚，给他生一个出来，把他拴住，就不怕他变了。”

    小生就带独醒去见生爸。生爸见了独醒，就说：“独醒呀，我不行了。我女儿说，她喜欢你。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了，让我看见你俩结婚吧，我死也放心了。”

独醒不好在这种时候伤生爸的心，就在附近的酒店里，当着沈爸的面，举行婚礼。两周后，生爸去世了。

结婚后，小生白天也睡觉，不起床，不接电话，不记录股票行情数据。

    独醒问她：“你为什么只拿工资不干活呀？”

    小生说：“我嫁给你还要干活，那我还不如不嫁给你。”

    独醒这才明白：她还没有怀孩子，就懒成这样了。如果她怀了孩子，那还不毁了我才怪，就坚决不给她做怀孩子的事。她嚷着闹着说：“给我个孩子！我要怀孩子！”

    独醒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不是你单方面要得到的。”就坚决不给她孩子种。

    小生背着独醒，在他的茶杯里投放了事先在黑市偷偷买的蒙汗药，见他喝下去昏睡过去了，就取到他裤腰里保险柜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里面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取款密码股票操作秘码，把股票卖了，取走了银行里的钱。再把保险柜钥匙套到他裤腰里，他还没有醒过来。

当独醒醒来，几天过后，打开保险柜拿钱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钱了。再到银行去取钱的时候，又发现银行里的钱也没有了。他去派出所报案，刑侦队作为重大刑事案件，立刻出动六来个人。警察经过取证手纹，把小生带到派出所。不到一天，就侦破了，

所有现金，都是她取走到。警察说：“依法律，是一家人的，叫拿钱，不叫偷钱，不立案。”

      独醒以为说破的鬼，就不害人了，单独找她谈话，给她说破：“希望你不要做宋江的妻子阎婆惜，逼人太甚，现在悔过改过，还来得及。”

      独醒多次喝过她下的蒙汗药，昏迷过去，醒来后还不晓得。那天，独醒上厕所回来，偶然间发现她在他的书桌上的茶杯里下蒙汗药，以为是剧毒药，为了保命，只身离开了别墅。

    小生不见独醒回来，请律师向法院提出离婚。法院通知独醒到庭协商，独醒签字：“同意离婚。”

独醒与小生，从结婚到离婚，不到一个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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