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左右言他

甲午战前的那年1893年，李鸿章在致出使日本的大臣汪凤藻信中说：“东洋蕞尔小邦而能岁增铁舰……盖以全国之力专注于海军，故能如此，其国未可量也。”

从李鸿章对日本“以全国之力”的赞叹，联系到甲午战败以后有外国报纸对败将李鸿章“以一人敌一国”的评论，应该可以推断出，甲午战前，作为处于北洋大臣敏感位置上的李鸿章，也应意识到了大清国以李鸿章“ 一人”而非“全国之力”的局面。李鸿章由日本“以全国之力”之说，衬托出的，就是他内心想表达的大清国“以一人之力”的状况。但他敢这样直接表达吗？

一者他没能也不敢表达出这种明确的意思；二者理解者也只能在事后才木知木觉地体会到这种表达的含义。中国有句古语叫“王顾左右而言他”，当“言他”成为国人由制度铸就的一种性格的时候，它所表达的“软弱”是可想而知的。“言他”只会产生理解上的歧义，产生视角性观点，甚至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言他”粉饰了当时，它导致的后果会相当严重。

二，良贱等级

   《清史稿.食货志》说：“四民为良。奴仆及倡优为贱。凡衙属应役之皂隶、马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番役，皆为贱役，长随与奴仆等。”

   清朝律例如此划分良贱，把为统治阶级服役的基层分子都划入了贱，再加上“士农工商”四民之中的“农人”、“小手工业者”、“商贾”这种旧时代事实上的“贱役”劳动者，这种社会确实只剩下“士”这一极少部分人作为了社会统治者与食利者了。从“主子”一词来看，贱和等级只在其口中了。乾隆皇帝曾怒骂“时代明星”宠臣纪晓岚为“倡优”，表达的即是“主子”与“良民”失去了它恒定的定义，这是一个极不正常的社会体系。它造成的结果，只能是社会一体性的一个“主子”与众多“奴才”的、以利益维系“忠顺”的表面关系。

   在这样一个社会体系或说社会制度中，官绅们致力于研究如何对外“羁縻”，及“自强”、“立国”，不啻是《西游记》天国里的天方夜谭——“天朝”对外宣言中确有诸多《西游记》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