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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据说世上只有两种宗教,邪教,和老牌邪教——你知道,说这话的肯定是个无神论者,这种人毫无信仰,没有敬畏之心,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没准哪天就抄起一把
AR-15自动步枪把跟自己关系良好的同事们给突突突了 ……嗯?
信仰,多少邪恶借你之名而行。然而,至今仍有超过 80%的西方人相信上帝存在,也相信死后仍有生命。对神圣的寻求简直已经成了人类本能。人想要尽可能地接近“神”,因此,我们倾向于认为自己、自己拥有的关系、自己所在的团体是神圣的。只要一样东西美好或重要,人们就觉得神圣的光辉在其上反射辉耀。涂尔干说,任何事物都可以具有神性,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栋房屋……不止如此,我们的学习、婚姻、工作、财富、健康、奋斗、服务社会、思索哲理、一见钟情、生儿育女……一切谋划良久或始料未及的人生大事,都被认为是有着超越现实的价值和目的,是终极的、神圣的、无限的。一切为我们所历经的印象深刻的碎片,都被赋予神性(
sanctification),成为一个人体验、想象和信仰神的来源。而一切能存活发展壮大宗教团体,都特别擅长帮助人们“寻找”、“发现”、“确认”和“培育”这些神圣性。
这些对于
“神” 的渴望和信仰,可以让人变好,也可以让人变坏,可以滋生善行,也可以孕育恶意。
有时候,这种信仰能加强现世的幸福。熵减为神圣,熵增为堕落。然而,要在源源不断的日常挫折中对抗熵增,你需要拥有西西弗斯般的勇气。往往,正是凭仗着对维持“神圣”的执念,人们能不断振奋起来,持续投入精力和时间。这种坚持,恰是人的意志力量和自我效能之源。将自己的身体视作
“圣殿” 者,更倾向于均衡饮食,充足睡眠,远离毒品,系好安全带,这些是健康上的益处。积极心理学研究发现,相信“生活是神圣存在的一部分”有其心理益处。一个人越是将个人奋斗神圣化,就越是会在心理和实际上不断奋斗,结果往往更长寿,更自信,对生活更多控制感,得到更多社会支持,体验到更多的欢乐和意义。又譬如,将工作神圣化能让人更加投入工作。在西方,热爱工作者往往提到
“calling”,这词勉强可翻译成“呼召”,意为神要求你做道德上和社会上重要的工作。如今,“呼召”代表在工作中能找到意义和满足感。
2005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女性倘若将工作看做灵性的努力、伟大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哪怕“不够顾家”,也不容易感到愧疚和压力。
然而,对
“神” 的信仰也能极大地削减现世福祉。问题就出在人们被迫放弃一个神圣相关的事物时,以及感觉自己的神域受到了“侵犯亵渎”的那一刻。
疾病,是对健康神性的丧失。离婚,是对婚姻神性的亵渎。丧失的不仅是实体,更有神性。这种“双重丧失”,会让信者比普通人更沮丧更抑郁。目睹亵渎,则会让信者比普通人更觉愤怒,感受到更多负面情绪,甚至涌起对
“有意毁坏神性者”的敌意。
究竟是“从此刻到死亡”重要,还是“从死亡到永恒”更重要?对于相信“死后生命”与“永恒神国”的人来说,答案很明显。说到底,所谓“未来”,也是一种心理构建出来的东西。在深信死后存在着“超未来”的人心目中,天堂是和“未来”一样确实的存在。就像我们会为了退休生活未雨绸缪一样,这种信念也会让人为了“死后的生命”而早作打算。如果能够永生,能够转世,能够在乐园中享受美酒,还能与逝去的亲友重逢并永不离分……那么,哪怕与渎神的不敬者争斗需要付出一点现世的代价,也显然非常值得。
最高昂的代价,大概就是绑上一堆炸药,给自己一张“天国直达票”。这些人并非神智失常,而是经过缜密算计,决定死生事小,上天堂能不能找乐子事大——阿富汗塔利班的一个自杀爆炸者还给自己的生殖器做了个金属盾牌,以免在天堂里遇到纯洁伴侣却有心无力……简直称得上算无遗策,假如他没在行动前就被逮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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