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陆小凤与隐形人》——后记
(2016-06-13 02: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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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花满楼陆小凤西门吹雪牛肉汤 |
后记
当故事完成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三月动的笔，居然直到先生忌辰这一天才算勉强完成，对于一篇以悬疑推理为主的故事，横跨的时间太长绝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看故事的人，还是写故事的人，可能都已经忘记了原本那些可以前后引证的细节。
昨天停笔之后，我终于可以做一些想做很久却一直未做的事。
——不要想歪了，我只是想看一部日本推理电影。
我看的是《白雪公主杀人事件》。
这部电影绝对值得一看，它吸引我的不是那些悬疑的剧情，不是跌宕的变化，因为故事的重点不是怎样去杀人，而是为什么要去杀人。
想深一层，凶手其实还是另外用了一种新的手法杀人，只不过差一点点未能成功。
那种新的杀人方法，凶手不用到现场，不用准备凶器……因为杀人的手法是利用了压力。
不多剧透了，电影的前半段很平淡，但第二女主角很漂亮，当看到后段的时候，大家就会明白我所说的“压力杀人手法”。
看完《白雪公主杀人事件》这部推理片之后，我开始反思我用了六七个月时间创作的故事，仔细一想，仍然有太多不足的和遗漏的地方。
遗漏的地方问题倒不算大，例如我只写了鹰眼老七的尸体藏在太平王世子的坟墓里，而没有写原因和过程，但这点并不难猜——鸟尽功藏，兔死狗烹。
贺尚书的结局我也忘记写，但这只是一个小人物，从他在原著中的一些行为，例如他为了讨好牛肉汤而追杀陆小凤，这样的人物并不讨喜。
我不满意自己的地方，是推理部分太多，而忽略了一些人文的内涵。
例如我在故事的中段几次提及到“天地君亲师”，这本是我有意为之，但到谜底揭盅的时候，我却忘记将这一点写入去。
这虽然不是大的错误，但却大大减弱了老头子与宫九的父子冲突。
“天地君亲师”虽然是旧观念，但即使到了现在和将来，“天地君亲师”依然代表了国人的一种精神和态度。
——天和地可以是指大自然，君主虽然不再，但我们应该热爱的国家，无论她是贫穷还是发达，至于“亲”和“师”，这更加是不应该去改变的。
宫九总共有三次机会杀陆小凤，第二次的时候陆小凤已经被迷香袭倒，可以说全无逃生的机会，当时陆小凤解救自己的办法就是说出“天地君亲师”，他想用老头子来压制宫九。
这一次宫九最终还是放过陆小凤，但他并不是因为迫于老头子的压力，而是他担心陆小凤死在曜仪宫，那么牛肉汤和他的私情就会被老头子发觉。
所以，真正影响到宫九行动的原因，并不是他害怕老头子，是“天地君亲师”背后代表的伦常和道德。
宫九最终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也是因为他一向不怕他的父亲，他只是怕了那些伦理道德。而当他对自己妹妹的爱欲超出了伦常的压力之后，他就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只可惜，我表达得仍然不够准确。
接下来，我会想将故事改得凝练一些，事实上，我还有很多想法，本来都想写入故事中，但最终它们被我放过一边，没有出现在我的故事里。
例如老实和尚。
在整个陆小凤传奇里，老实和尚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秘密，而且几乎每一个故事他都会出现，他的出现绝对不仅仅是插科打诨，对于老实和尚，我其实有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可以将他在大部分陆小凤故事的行动做一个归纳，但是，我最终还是放弃，没有将它写出来。
朱停也是。
对于朱停我也有一种想法，所以在我故事的中段就把朱停搬了出来，甚至让朱停打破永不理睬陆小凤的誓言。
当然，他们是好朋友，当然不会真的互不理睬，但在我的想法里，我总觉得朱停的背后也有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和老实和尚的秘密一样，同样可以串起陆小凤的大部分故事。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于我而言，写故事的乐趣，就是一种取与舍的博弈，一个自己说这段要写出来，另一个自己却告诉我，再写就太过冗长了，还是不写为妙……
于是我就在这两个自己的中间挣扎，不知道怎样才算写到最好。
自找苦吃，这也是写作的一种乐趣吧。
※ ※ ※
接下来，我会再次修订这个故事。
好的推理故事，首先需要有“亮点”，有亮点才能惊艳。
我很推崇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当时我看的是电影版，看到最后的时候真的是惊艳了，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大脑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不断回忆电影中的细节。
我希望我的故事也能够写出那种“惊艳”。
推理故事的另一个要点就是要有足够的线索让读者参与破解谜团，哪怕这些线索可能是误导的线索，也可能是障眼的树叶，当然，要重要的是，这些线索要能够前后对应。
只可惜，我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铺垫，就匆匆把故事完结。
这个铺垫就是陆小凤第一次见到宫九的时候，为什么宫九正在自虐？
原著里没有特别的解释，只是说宫九虽然强大，但却是一只蜗牛，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蜗牛就需要从壳里钻出来，透一透气。
宫九透气的方法，就是用自虐来让自己得到发泄和满足。
然而我却不大认同先生的这种看法，因为在我的圈子里，我还未曾见过类似这种蜗牛的人。
自残的人我倒是见过。
我见过某些女孩子的手臂上有着刀片划过的伤痕，那些划痕不会复原，将会永远陪伴她一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她现在和另一个女孩子如胶似漆，过着偶然会吵吵架，但总体来说仍属于甜蜜的“同同”生活。
老实说，我很不了解这类人，好好的女孩子，长得也不差，为什么要“同同”呢？
在搜集故事素材的时候，我刻意去找一些自残的资料，除了一些触目惊心的照片之外，我还看到一个离婚的妇女，她一人独居，乐趣就是在自己身上扎针，那些针是完完整整地刺入肉里，到最后医院检查的时候，居然在她身上找到了二十三枚针。
我知道她一定因为离婚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她迷上了用针刺入肉体里面的感觉。
或许在针入肉的一刻，她会想起那个令起伤心的男人，然后她会幻想那个男人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后悔——我相信她心底里渴望有朝一日那个男人会回来，跪在她面前忏悔。
所以，就在这种幻想中，这个女人用钢针来获得了满足。
我同样不是很能够了解这类人，但可以说，是这个女人让我构思出每一代的太平王都要用钢针入骨的故事，而这根针，也成为了陆小凤最后解谜的证据。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我开始解剖宫九的心，而不是就此认同先生的蜗牛宫九论。
我在想，宫九的自残，会不会是一种负罪感？
顺着这个思路，我想到了曾经有人分析过宫九和牛肉汤的兄妹恋。
老实说，原著里并没有明说宫九和牛肉汤有兄妹恋情，但牛肉汤因为宫九而吃沙曼的醋，却明明白白见诸先生的笔下。
※ ※ ※
“九哥这次有没有送你什么？”
沙曼淡淡道：“他知道我对这些身外之物一向没有兴趣，又何必多此一举？”
牛肉汤道：“你对他的身外之物没兴趣？是不是只对他的人有兴趣？”
沙曼居然默认。
牛肉汤冷笑道：“只可惜他也绝不会把自己的人送给你的。”
两个人言来语去，仿佛都带着很浓厚的醋意，陆小凤听了更不是滋味。
※ ※ ※
这段文字，喜欢陆小凤的朋友都应该很熟悉，牛肉汤的醋意甚至令到陆小凤几乎不敢相信牛肉汤是宫九的嫡亲妹妹。
也就是说，宫九和牛肉汤可能真有那么一回事。
我就是根据这个想法，想到宫九自残的负罪感，想到宫九喜欢幼女，甚至想到为什么宫九与陆小凤第一次正式碰面的时候，宫九正在自残。
——也许就是当宫九和牛肉汤一起离开无名岛后，他们不再受到老头子的监督，所以宫九去找牛肉汤求欢，但牛肉汤却拒绝了，这刺激到宫九用针刺自己，用鞭来抽自己。
严格来说，并不是牛肉汤的拒绝而令到宫九自残，而是每当宫九心中有这种兄妹不伦之恋的负罪感时，无论他有没有在牛肉汤身上得到欢愉，过后他都会用这个方法来伤害自己。
但这一次，为什么牛肉汤却拒绝了宫九呢？
我觉得，这一次的拒绝，是因为陆小凤。
我设计了陆小凤在沉船之前寻找牛肉汤这一片断，就是想让牛肉汤的心里有了陆小凤的影子，而不仅仅是将陆小凤当作一次偶然满足情欲时的工具。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牛肉汤的心里虽然还是有宫九，但陆小凤已经开始占据了一些位置，牛肉汤虽然仍然想杀陆小凤，包括她假意让陆小凤离岛，实际却想用火药将船炸沉，这个时候的牛肉汤，她又会不会是因为妒忌陆小凤热恋沙曼而下的毒手？
我觉得，应该也有这个可能。
当陆小凤重新从沉船中回到岛上，沙曼就在他的棕榈屋中等她，然后两人缠绵，这时候先生是这样写的。
※ ※ ※
陆小凤没有动，沙曼也没有动。他们依旧紧紧的拥抱着，就像天塌下来，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压得粉碎，他们也不在乎。因为他们已得到他们这一生中最渴求的──真情和真爱。
他们已互相满足在对方的满足中。
他们甚至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并不是真的没听见，而是他们不愿听。这的确是他们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对他们来说，世上几乎已没有任何声音比牛肉汤的笑声更难听。
现在从外面传来的，就正是牛肉汤的冷笑声。
牛肉汤不但冷笑，而且在说话。她说的话比她的冷笑声更尖锐、更刺耳，她甚至还在拍手！
“好，好极了，你们的武功如果有你们刚才的动作一半好，一定没有人能受得了。”
陆小凤终于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拨开了压在身上的草棚。
牛肉汤正在上面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和妒忌。
陆小凤道：“你好。”
牛肉汤道：“我不好；”
陆小凤笑了，道：“这倒是实话，你这人的确不太好。”
牛肉汤的冷笑忽然变成了媚笑，道：“我只要你凭良心说一句话。”
陆小凤道：“说什么？”
牛肉汤道：“做这种事，究竟是我好，还是她好？”
※ ※ ※
在这个时候，牛肉汤的内心应该有了些微的变化，至少宫九不再是她心中的唯一，至少她也有了一点为陆小凤而吃醋的样子。
或许正因为这样，在陆小凤和沙曼躲在船上箱子里的时候，牛肉汤拒绝了宫九的求欢。
拒绝的理由可以是他们还未“变身”，所以这时的宫九和牛肉汤仍然是兄妹，而不是宫九和曜仪宫主的关系。
当然，拒绝的另一半原因，也许是陆小凤。
只不过牛肉汤不会承认。
总之，牛肉汤拒绝了宫九之后，她跑去找箱子里的陆小凤。
按这个思路来想，后来整件事的发生就很顺理成章：
牛肉汤代宫九向陆小凤下战书，要陆小凤躲过宫九的猎杀。实际上这是老头子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里，小玉的任务是就是帮助陆小凤离开无名岛，而牛肉汤的任务是做人质，让陆小凤有机会离开宫九的船，而老狐狸就负责让陆小凤回到狐狸窝，让陆小凤接受太平王世子的审判。
唯一与计划不符的，就是宫九本想抓紧机会求欢，牛肉汤却宁愿跑去找陆小凤，提前将陆小凤和沙曼从箱子里赶出来，那边宫九因为被牛肉汤拒绝而加深了他自己的负罪感，所以他用针来刺自己，结果却被陆小凤撞破……
这个推理是我根据原著而作的想像，应该来说，这段推理对我整个故事的逻辑性可以起到串联的作用，但可惜到我写到故事里的时候，却忘记写这一段。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忘记写，只是后来只顾着让最后的推理更加曲折，导致自己无暇把上面的内容加插入去。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很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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