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易孝敦

有幸在北京国话先锋剧场看到由中国新锐女性导演杨婷执导，吴越、房子斌领衔主演的话剧《我的妹妹，安娜》，为其强大的实验性感到震撼。该话剧改变自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我的妹妹，安娜》，但是经过导演新颖的改编之后，不仅去繁从简，而且改变了整部戏的视角，第一次通过安娜的哥哥斯季瓦的角度来看待妹妹安娜的人生。安娜究竟应该因其勇于追求爱情而得到祝福还是因为不守妇道而备受谴责？听安娜的哥哥斯季瓦怎么说。 

将一部长达八十万字且书中超过100个人物的小说搬到小剧场由八个演员表现，且将时间控制在90分钟，这首先就对导演的改编及执导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导演杨婷是孟京辉的弟子，她曾经演过《恋爱的犀牛》，之后转行做戏剧导演，执导《新娘》、《开膛手杰克》等一系列耳熟能详又充满实验性的话剧。在《我的妹妹，安娜》中，杨婷首先明确了该剧的主题，她说：安娜.卡列尼娜是一个勇敢的女性，对于这个世界，她有思想，有勇气，她打破社会的束缚。她不是爱情悲剧里的女主角，她是一个敢于追求生命意义的女人。”

故事从路人的窃窃私语开始，旁人都穿着一袭黑色，而吴越饰演的安娜却着一袭白裙，仅仅是灯光跟服装，就已经将安娜从那个冷漠由现实的时代里独立出来。众所周知，列夫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之所以人物丰满立体，就是因为自从她爱上沃伦斯基之后，整个人变成了矛盾的结合体，每天都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所以她一生的主基调是悲伤的，也导致《安娜卡列尼娜》整部小说的主基调也是悲伤的。但是《我的妹妹，安娜》却是一部悲喜交加的实验话剧，剧中将斯季瓦跟多丽塑造成一对“逗逼”夫妻，以斯季瓦的风流多情来衬托安娜的专情，再以哥哥的醒悟来反衬整个时代的冷漠。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沃伦斯基的自私才导致了安娜最终的人生悲剧，但是在《我的妹妹，安娜》中，这个人却并未出场，尽管他被安娜、斯季瓦、多丽跟卡列宁无数次的提起，但是他的不出场却在一定意义上更加强化了观众对安娜的怜悯。就像日本的一部电影《听说桐岛要退部》，全片以别人议论校园传奇人物桐岛要退部为故事线索，但是整部电影中桐岛却只出现了一个背影。电影或者话剧，这都是一种充满实验性的表现手法。

吴越出演话剧并不多，但第一次就献给了1999年孟京辉话剧第一版《恋爱的犀牛》中的明明，也正是这次表演让人们看到了她在话剧舞台上的独有气质和表演功底。吴越的随性低调愈发让人感觉她是个内心坚强的人，所以她选择《我的妹妹，安娜》重返话剧舞台，想必也是经过慎重的思考而做出的决定。安娜的天真、坚强、固执、歇斯底里跟不知所措，都被吴越诠释的淋漓尽致，也是她让观众深刻体会到，安娜的悲剧是特定时代的悲剧，而安娜对爱情幸福的追求从来不该被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