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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禅诗赏读   作者:蒋谱成

(2016-01-18 11:15:51)
分类: 阿弥陀佛

苏东坡禅诗赏读

蒋谱成


  苏轼(1034-1101),字子瞻,别号东坡居士,宋代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县)人。嘉祜二年进士。历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礼部尚书。但他的一生却在激烈斗争的旋涡中沉浮,曾先后贬至黄州、杭州、惠州、儋州任地方官,后死于常州。
  苏东坡虽然是一千多年的历史人物,但他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千七百首诗词,八百封私人信件以及六百则著名的亲笔小记和题跋,我们对他的了解比了解我们同时 代的要人、名人更为容易,更为清楚,更为亲切,更为自然。因为他没有了隐瞒,没有了虚伪,没有了变化。通过了解他的作品,他的字画,他的故事,他的朋友, 就能完完全全地了解他。正如林语堂所说的“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 家,一个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珈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位在政治上唱反调的人,一个月夜徘 徊者,一个诗人,一个小丑”就栩栩如生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苏东坡之所以在历代人们的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大家喜欢他,接近他,其主要因素是他的那种平民思想,那种随遇而安,任运无碍的禅学生活态度。他曾向弟弟子由说:
  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这就是他的生活哲学,心中有佛处处是佛。在他心里无忧无惧,无惊无险,无波无澜,虽然他在生活的道路中屡遭坎坷,屡遭不幸,但他照样认真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寻求快乐,广交朋友。他始终是快乐一生,潇洒一生,智慧一生。
  苏东坡在提倡以禅入诗,以禅喻诗的诗歌创作方面是有贡献的:北宋的梅晓臣说: “作诗无古今,惟造平淡难。”这里“平谈”就是指禅境。苏东坡在《送参寥师》的诗里更为明确地指出:
  上人学苦空,百念已灰冷……,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阅世走人间,观身卧云岭。咸酸杂众好,中有至味咏。诗法不相妨,此语当更请。
  东坡肯定了好的诗,必须具有禅意才行;什么样的诗才算好呢,那就是“无厌空且静。”
  在他的影响下,他的学生黄庭坚(1045-1105)创江西诗派。虽然以后严羽(1175或1189-1264)在《沦浪诗话》中对苏东坡与黄庭坚进 行批判: “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为诗,唐人之风变矣。山谷用工尤为深刻,其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以己意为诗,改一代诗风,这也不是坏事,从某种意义上 说是创新,是立意,就是以禅入诗, “无厌空且静”。
  苏东坡的成就有很多, “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八大家。”但我们今天仅仅从他的禅诗中看他的生活,看他把佛教哲学注入禅诗的技巧和乐趣。
  一、山色无非清净身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这首偈是苏东坡任海州团练副使时,于元丰七年(1084)四月游庐山,挂单东林寺时所写。据《五灯会元》载:
  内翰东坡居士苏轼,字子瞻:因宿东林,与照觉论无情话,有省。黎明献偈曰。
  这里说苏东坡曾借宿庐山东林兴龙寺,夜晚与照觉禅师讨论“情与无情,同圆种智”的问题,谈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已到东方吐白,窗外雀鸣。东坡在晨曦中再一次体会昨夜与照觉禅师的谈话,感到获益不少,体悟较多,于是就写下了这一首千古传颂的偈语。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只有当我们对佛法有所证悟的时候,我们才能体会到,在大自然中,那潺潺的溪流水声体现了佛的广长舌相的佛相,那青青的山色也就是佛的清净本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但如果对佛法没有证悟,不能契入禅境,即使你勤奋用功,背熟八万四千偈颂,那怕是佛祖菩萨真的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仍然不能与佛法相应。
  苏东坡在这偈子中已经悟到了心中有佛处处是佛,一念清静处处清静。山河大地,流水溪涧,青山翠竹,无不是佛法妙谛。
  人们常说,景随心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二、不识庐山真面目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是苏东坡的《题西林壁》诗,是苏东坡写在庐山西林寺的墙壁上的诗:
  古代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传播媒体,今天可以写在纸上,可以出版,可以上网,发E—mail还可以发短信息,作品传世的渠道太多了。但苏东坡的时代就不 行,书信也只能靠人步行传递,在墙上题诗在当时是十分普遍的,许多寺院为了让读书人题诗,特意把墙壁粉刷好,古代许多好诗就是这样留传至今。还有让当时的 艺人传唱,也是一种十分广泛,十分奏效的传播方式:因此,苏东坡这首诗当时就影响很大,流传很广,直至今天,大家仍旧传诵不已,不失为禅诗中的经典之作。
  这首诗是借描写庐山峰峦重叠,变化多姿的景色来说明一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生活哲理。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身处庐山,横看时是一座层峦叠嶂的山岭,而侧看时却又是一个陡峭峻拔的高峰;远处和近处的山峰突兀,高矮是那样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横看竖看不知道庐山的真正面目,只因为我自己就在这庐山之中啊。 ,
  有人说这是苏东坡未参禅前的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但诗中却隐含着明显禅意;言在此而意在彼,所以人们从诗中不但能体会到禅宗意趣,还能感受生活的当下确实如此而引起共鸣。
  有一则公案说一寺院的监院师父跟随法眼禅师三年多,但没有向法眼请教佛法,于是法眼问他为什么?监院回答法眼禅师说: “不瞒禅师,我已从青峰禅师处领悟了佛法。”法眼又问:“你是根据那些话而领悟了佛法呢?”监院说:“我曾问过青峰禅师:学佛法的人,怎样才能认识真正的 自己?青峰禅师对我说:丙丁童子来求火:”法眼接着说: “说得好。但是,你并不可能真正了解这句话的含意吧!”监院就说: “丙丁属火,以火求火,这就是说凡事要反求诸己:”
  法眼见他如此说,就解释说: “你果然不了解,如果佛教是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从佛陀传承到今日了:”监院听了,非常气愤,认为禅师瞧不起自己,便离开了法眼禅师:
  监院走到路上,他想法眼禅师是一位博学多智的人,是一位名震四海的大师,他对我的忠告,一定有其道理:于是他又回到寺院,向法眼禅师道歉,并问道: “学佛的人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法眼回答说: “丙丁童子来求火。”监院闻言:突然有所开悟,
  同样的一句话,有不同的层次,不同的理解,这恰于苏东坡所说的庐山,横看、侧看、上看,下看是不同的,但不管你如何看,庐山终究是庐山,只是你看的角 度不同而已。 “丙丁童子来求火”也是同样的一句话,可以有多种含意,不同的隐喻,我们不能太执著,太死板, “反求诸已”固然重要,但只是一个方面,广为通达才更为重要。
  在生活中,我们要识庐山真面目,还是辩证地去看问题,有时退后一步,反而使问题更为明朗,更清晰。
  三、始知无尽本无灯
  门前歌舞斗分明,一室清风冷欲冰。
  不把琉璃闲照佛,始知无尽本无灯。
  这是苏东坡熙宁六年(1073)在杭州任通判时写的一首禅诗,题为《上元过祥符僧可久房萧然无灯火》。
  从题中可知,苏东坡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出外观灯,信步来到了祥符寺,于是去拜访可久禅师,见可久禅房萧然无灯火,唯闻缕缕余香,叹仰不止,而题此诗。
  苏东坡一生的朋友中,禅师占很大的比例,特别是在苏杭时期,他与禅师谈禅论诗,诗词酬唱,就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妙趣横生的的轶事。其中清顺,了元、可久、道潜等禅师与他接触最多,是最为亲密的,用他自己的话说: “默念吴越多名僧,与予善者常十九。”
  据宋·叶梦得《避署录话》载:
  钱塘西湖多好事僧,往往喜作诗。其最知名者,熙宁间(1068-1077)有清顺、可久二人。顺字怡然,久字逸老,其徒称‘顺怡然’, ‘久逸老’。
  可见可久禅师在当时已负诗名,苏东坡去访,也许正是寻诗觅句。
  “门前歌舞斗分明,一室清风冷欲冰。”今年的元霄这般热闹,歌舞的队伍就在门前相互竞技,但可久禅师的禅房内却一廉清风,一窗明月,冷冷清清,如霜如冰。
  “不把琉璃闲照佛,始知无尽本无灯。”真正的佛是不需用灯来照亮,我这时才知道“无尽本无灯”的道理。
  苏东坡在这里是说无尽灯,但又说无尽灯原来是没有灯。无尽灯在佛教中喻佛法布施功德之无量。 《维摩经·菩萨品》云: “无尽灯者,譬如一灯燃百千灯,冥者皆明,日月终不尽。” 《四十二章经》以一炬之火,数百千人,各人炬来分取,熟食除冥。此炬如故。喻行布施随喜,利益他人,自己福报不减。 《五灯会元》中也有“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
  《庄子·养生主》结尾时说: “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这里的“指”应为“脂”,即油脂,而“薪”应为“烛薪”,即灯芯。庄子在这说,以油脂点灯,油脂穷尽而灯火无穷。我 们还可以理解,油脂是人的躯体,火炬是灵魂,油脂有穷尽之日,灵魂能附丽于另一形态的躯体,如灯火之辗转相传,固可永恒。
  但苏东坡何谓“无灯”呢?这恰是在面对此时此景的感悟,他一反常态,提出“无尽本无灯”的观点。此“灯”即为尘,为“境”。这样恰合乎禅宗的无俗无尘,无尽无境,无相无我的意境。灯也只是一种象征,只要有弘法之心,传道之本,照样使佛法不知其尽。
  四、两手欲遮瓶里雀
  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漫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要识先生面,试问房陵好事家。
  这首诗题名为《三朵花》,诗有序日:
  房州通判许安世以书遗予言; “吾州有异人,常戴三朵花,莫知其姓名,郡人因以三朵花名之。能作诗,皆神仙意,又能自写真,人有得之者。”许欲以一本见惠,乃为作此诗。
  从序中可知,是房州的通判许安世写了封给苏东坡,说他那里有一个异人,这异人经常戴着三朵花,但大家不知他姓甚名谁,所以就以“三朵花”称呼他。这异 人还能作诗,诗有山林神仙境界,还能给自己画像。并答应送一本画像与他。苏东坡看了许安世的这封信,有许多感概,而写下这首诗,因此诗意还是许安世信中内 容的引申。
  “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漫蒸砂。”我学道多年没有什么成就,而两鬓已开始花白,这却是我烦恼未除,杂念未断,虽然枉费了许多精力与时间,但如蒸煮 砂石,终未成饭。燕砂;即蒸煮砂石,来源《楞严经》。 {楞严经》中说,如果不断除烦恼,修禅好似蒸砂石,哪怕经过百千劫,也不会变成饭,只是使砂变热罢了。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有些高人仅仅住一晚就能悟道,我只是可惜没时间到房州去寻觅三朵花,否则真要向这位高人好好请教。
  苏东坡这里的”一宿觉“引用了《坛经,机缘品第七》一个典籍。说永嘉玄觉(665—713)禅师去见曹溪六祖惠能大师。六祖留玄觉住了一宿,玄觉就开了悟,因此就有“一宿觉”之说。
  《坛经》中说玄觉从《维摩经》中悟到以心传心的教义,但没人能验证他的看法是否正确,于时他就去六祖居地曹溪,想让六祖帮他验证。在他与六祖讨论生死大事,变化迅速的问题后,六祖对他的观点表示认同,并留他住了一夜,玄觉就被当时人称“一宿觉。”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人的精神就好似藏在瓶中的雀,形体可灭而神不灭,恰如用手去遮盖瓶里雀一样徒劳,到时候瓶破雀飞。但每个人体内又有地、水、火、风的四太,这四大犹似毒蛇相斗不息,给人带来烦恼,病者等痛苦。
  “画图要识先生面,试问房陵好事家。”见到画像去认识三朵花,还不如问问房州通判许安世呢。这一联恰恰与许安世的信相呼应,言下之意不用带画图来,想了解三朵花,问问你就行了。
  东坡的诗总是随意奔放,顺手拈来,但诗中偶意深刻,禅意浓浓。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自然地道出了人生的生活现实,每一个人都有其真实面貌,藏不住,隐不了,这因为地、水、火、风这四界所构成的色法元 素,成为五蕴之一。我们始终处于其中,去认识,去处理,去对待,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学道没有捷径可走,只有老老实实地生活当下,慢慢从生活现实中体悟 才是正道理。
  五、瓦砾犹能说
  丛林真百丈,法嗣有横枝。
  不怕石头路,来参玉版师。
  聊凭柏树子,与问箨龙儿。
  瓦砾犹能说,此君那不知。
  苏东坡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正如他在过金山时,有人为他作像,他在题像诗中所说: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琼州。
  从诗中可以了解他的经历,这也是他一生的高度总结。这首诗正是他被贬岭南时所作。
  此诗有一个很长的题,这题恰是这诗的起因。题为“器之好谈禅,不喜游山,山中笋出,戏语器之可同参玉版长老,作此诗。”说东坡贬谪岭南,有许多谈禅论 诗的朋友,其中刘安世就只喜欢谈禅,而不喜欢游山。有一次与刘安世一块去参谒玉版和尚。这刘安世就是上文《两手欲遮瓶里雀》的那位写信给东坡的刘安世。玉 版和尚烧笋招待这两位禅友,刘安世觉笋味颇佳,遂问: “此何名?”东坡答曰: “名玉版,此老善说法。”刘安世恍然大悟,玉版和尚就是竹笋。东坡因此大笑,并作诗一首。这首诗虽是游戏之作,但出之东坡之手,便是大家手笔,诗中上品。
  “丛林真百丈,法嗣有横枝。”禅林自怀海禅师后,又有许多的派系,使得法嗣有人,人才辈出,禅林大德如林。怀海(749-814)为百丈和尚,是道一 (709-788)的主要弟子。主张农禅并举,制订丛林制度的规范,在中国禅宗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有名的《百丈清规》就是他给清众及修行僧制定的。他 自己也严格尊循“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清规。他后居江西新吴(今新奉)大雄山,此地人烟稀少,水清山灵,庵庐兀立于千仞之处,所以人称百丈。
  怀海“常以三身无往,万行皆空,邪正并捐,源流齐泯”之旨做人,又以“行同於乐,故门人力役必等其艰劳”等精神教人。还主张“歇诸缘,拾身心,心如木 石”的顿悟法门。曾有僧问如何是大乘顿悟法门?他说: “汝等先歇诸缘,休息万事,善与不善,世出世间,一切诸法,莫记忆,莫缘念;放拾身心,令其自在;心如木石,无所辨别。” “若能一生心如木石相似,不为阴、界、五欲、八风这所漂溺,即生死因断,去住自由。”这种“一生心如木石,”即是渐修; “生死因断,去往自由,”即是顿悟后举动施为,与佛无二,自由纵横的解脱境界。
  因为玉版和尚也在山林,故东坡以丛林中的百丈和尚来说明禅宗的发展,这是因为百丈弟子灵祜至沩山,以后与慧寂同创沩仰宗,成为禅宗一花五叶中最早伸展出的一叶。
  “不怕石头路,来参玉版师。”不怕崎岖的石头路滑,来参谒玉版禅师。这里的“石头路,”也是一段公案。这段公案关于丹霞与石头、马祖三人之间的故事:
  忽一日,石头告众曰: “来日铲殿前草。”至来日,大众诸童行各备锹钁铲草。独师(丹霞)以盆盛水净头,于和尚前胡跪……石头见而笑之,便与剃发。又为说戒法,师乃掩耳而出,便 往江西再谒马祖……马师曰: “石头路滑,还跌倒汝么?”师曰: “若跌倒,即不来。”
  石头希迁(700-790)曾住衡南寺,在寺东大石上筑庵,故世称石头和尚。当时江西的马祖道一与他齐名,这里是马祖弟子天然去参谒石头希迁的记述。
  天然(739-824)在进京赶考时,途中听有一僧说“选官不如选佛”,而去投江西马祖,马祖问明来意,劝他投石头希迁参学。希迁叫他到槽厂干杂务, 经一二年才给他剃头出家,并为他略说戒法,他竟然掩耳说“太多也”,但又回江西马祖处。马祖问他说“石头路滑,还跌倒汝么?”天然后赴南阳丹霞山结庵,人 称“丹霞天然”。他有烧木佛,骑圣僧颈等公案。
  东坡引用此典是想说明我们是诚心诚意来和你玉版和尚讨教禅法。石头路滑我们是不计较的。事实上苏东坡与玉版和尚的关系密切,经常在一块吟诗联句,这里只能说明东坡用典随意,表意自然。
  “聊凭柏树子,与问箨龙儿。”柏树子又是一个公案,据《古尊宿语录·赵州语录》载:
  时有僧问: “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问: “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 “还见庭前柏树子吗?”问: “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 “有。”云: “几时成佛?”师云: “待虚空落地。”云: “虚空几时落地?”师云: “待柏树子成佛。”
  从谂(778-897)后因久居赵州,被称为赵州和尚,他继承了马祖到普愿以来的禅法,并且发扬光大,创自己门风。留下了许多语录和参禅公案, “庭前柏树子”只是其中之一。他对当时人问他: “如何是和尚大意。” “如何是和尚家风”之类的问题,他都不予以正面的回答,或答“不说似人”,或答: “无大无小”,或答:“老僧自小出家,抖擞破活计”,或答“茫茫宇宙人无数”,或答: “我法妙难思”等等。上则公案也是如此,他把赵州观音院的前庭长有柏树,就常常用柏树子来比喻,想说明诸如达摩西来传法的目的之类的问题是一般问题,没必 要提出,也不能回答。至于柏树子有无佛性,也不以简单地用“有与无”来讨论。
  东坡在诗中引用此典,主要想说明下旬的“箨龙儿”,箨龙儿即为竹笋。依靠大大的柏树子,借问竹笋儿。言下之意柏树如有佛意,那么竹笋也应有佛性,才能合乎世界万物都有佛性的道理。
  “瓦砾犹能说,此君那不知?” “瓦砾”即碎瓦碎石,皆无情之物。瓦砾都能谈禅说法,这种浅显的道理,竹子那有不知的呢?我国文人,自古以来,对竹都给予高度的评价,并把她作为人品,人 格的象证。如苏东坡、文与可、郑板桥画竹写竹爱竹,有些人题诗题画赞竹日: “不可一日无此君”, “久经风雨不知寒”, “竹报平安”等。竹也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常见之物,禅在瓦砾,竹木中,禅在我们的生活中。
  这里的“瓦砾”又是一则公案。说有僧问文殊菩萨如何是佛,文殊答日: “墙壁瓦砾亦能说法。”也就是说无情说法,其意是禅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何须他觅,不应远求。
  六、鸿飞哪复计东西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从苏东坡的诗和信函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与弟弟子由之间的手足情深,这种亲情始终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生命中。这首诗就是苏东坡写给子由的诗题为《和子由渑池怀旧》。
  嘉祜六年(1061)底,苏东坡出任凤翔府(今陕西凤翔)判官。这是苏东坡第一次外任,子由送他到郑州,兄弟俩平生第一次离别。苏东坡写给子由的第一首诗函中说:
  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悲岁月去飘忽;
  寒灯相对记畴昔,夜雨何时听萧瑟。
  诗中反映了他们当时的离别之苦和对理想生活的追求,这种思想,这种情感,一直充塞在苏东坡兄弟之间的生活中。
  苏东坡在凤翔作官,与子由每个月相互通一次信,把自己所感用诗的题材写出,共同欣赏,有时还用同一韵。文人之间的诗词酬唱在他们兄弟之间也完全展现。上面这首诗就是苏东坡收到子由《怀渑池寄子瞻兄》的诗后,苏东坡便依韵写了《和子由渑池怀旧》
  诗中充分表现了苏东坡以禅家的思想来对待人生,来观察生活,来看待当下。“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人生在世究竟是怎样,应该象是飞鸿在雪泥上行走一样。此处“似”应为类似,《庄子·大宗师》:“凄凄似秋,暖然似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泥上偶然留下了踪迹的印痕,但飞鸿哪能去计较这些呢?苏东坡此处把飞鸿象征人类的精神,这也恰如他本人,留给历史,留给我们的只是那伟大富丰的心灵的一点飞鸿足迹。
  苏东坡在诗中告诉子由,同时告诉我们,人生不必过分执著,有许多的东西,并非由我们能主宰,因此,我们应象飞鸿那样自由飞翔,随意踏泥,至于留不留指爪,没必要去计较。
  禅宗有这样的一则公案,充分表现了“鸿飞哪复计东西”的生活情趣。法眼文益在未悟道之时,有一次他路过地藏院,正好碰到大雪阻途,就停下来休息。该院 方丈罗汉桂琛和他闲谈起来,雪停之后,法眼向罗汉告辞,罗汉便送他到门口时便问道: “你曾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现在请告诉我,庭下那块石头是在心内,还在心外?”
  法眼答: “在心内。”罗汉便说: “你这位行脚人,为什么把这样一块大石头放在心内呢?”
  法眼被这话镇住了,便留下向罗汉讨教。这公案告诉我们,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不要执著于“我有,” “我是”,该放下的统统放下,才能使自己自由,才能“何时杖策相随去,任性逍遥不学禅”。
  在苏东坡的诗词中,很大一部分诗词含有浓浓的禅意禅味,我们不可一一列举,仅从上面这几首诗中就可以看出苏东坡潇洒飘逸的生活态度;花间说剑,月下谈 禅的那种对禅学的亲近与追求。他的禅诗在禅学领域的影响,正如他从海南回归时过龙光的诗中所说: “竹中一滴曹溪水,涨起西江十八滩”。这也许就是他成为一个大家喜欢的,被人推崇的苏东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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