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明康

多原今天突然在家里结婚了。客人们正陆续到来，听说姑娘叫丽华，是同一个厂里的制芯女工。究竟是哪位丽华呢？各车间同此姓名的就有三位：一位方脸、一位圆脸、一位瓜子脸。为此使她们相互间有些误会，给人们留下了不少笑料。不是吗？往往圆脸收错了寄给方脸的求爱信，瓜子脸的男友来访走错了地方。不过三位丽华都与他有过交往，这在人们记忆中不可否认。

会不会是方脸呢？——她时常来找他。听说她是一个“辣子”，多原对她不感兴趣。但绝对不可能是圆脸，她长得漂亮是众人皆知的。小时候同他还是邻居。然而在一次车祸她中为了保护多原，被撞成了脑振荡，现在有点儿呆。

“呵！她——瓜子脸，厂花。”

“呀！有福气。”

客人们惊叹了，几十双眼睛不停地注视着。不过略知内情者不足为奇，因为他一直在追逐她，又是厂长的公子，保卫科干事。但有一点人们不大明白——前天厂报还在登载，说她一心学习技术，拒绝和人谈情说爱。转眼间怎么就不拒绝了呢？

瓜子脸来到客厅，多原立即上前迎接，还附耳说些什么，她却触电似的突然离他很远，脸上露出惧色，样子象要离去，被他死死拉住。

“亲友们，今天我要以最简单的方式举行结婚仪式。现在我宣布，我与丽华……”

“你骗人，我是你通知前来祝贺的。”声音温柔而富有音韵，然而略带几分愤慨，白白的脸蛋有些发红。这把客人们搞懵了，不断在相互间低语。

“丽华，你昨天是怎么对我说的？”多原轻声问。

昨天——是的，他对她纠缠不休，要她答应与他结成伉丽，无可摆脱时她对他说过一句生气的玩笑话：“要结婚，可以嘛，只要法律允许。”

“哎，你依不依照法律？”她质问。

“我是执法的典范。”他忙从衣袋里掏出两张印有大红喜字的结婚证，并递给客人们传看，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头都晕了。

“妙哇！你们竟然背着老娘搞起调包计来了。呸——”

顿时，从客厅外闯进一个人来——是方脸。客厅不觉出现了骚动。

“啪、啪！”两记耳光打在瓜子脸的脸上。“你这不要脸的骚货，难道老娘是可以随意顶替的吗？”

瓜子脸哭了。捂着脸，蹲下身子。方脸满意了，来到多原面前，一把将他抱住，踮起脚跟，在他脸上亲吻——他好气愤呀！使劲一推，推得她后退好几步，正要发作，忽然看到从客人手里递上来的结婚证，一把夺过，要了属于女方的那一张，转身就走。“好嘛，有了这个，看你还有何话说。”

“哎哟！”她在门边撞倒了一个人，也毫不理睬，一直远去了。一位客人忙扶起撞倒者，细细一看，是圆脸——她来干什么？

“多原——多原呀！你让我好找。昨天，你亲口对我说，你要和我恋爱，还拉我去办了手续——听说，有一张手续是办给我的。我的那张手续呢？”

啊！简直不可思议。多原惊愕了，客人们惊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