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在铁匠铺里（一束）

   一

为点种清明

我特意到小城南街的

铁匠铺里去买铲刀

其实，铁匠铺在小城已多年了

我曾在城南上下班

每天都要从它叮叮当当的炊烟中

匆匆穿过

 二 

铁匠大汗淋漓

他伸出一只有力的手紧握夹着鲜红铁块的钳子

另一只手抡起铁锤用力而有节奏的砸向

不住变换角度的铁块

猛准狠，火花烂溅

他示意我站远点

三

我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

开过口的铲刀

言谈中才看清楚

他已有五十开外的年纪

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枣色的面庞，小平头

外套一件褪色且布满洞孔的蓝色大褂

一双占满尘垢的布鞋

中等个头

操一口河南腔调的女中音

我才恍然大悟

她冲我莞尔一笑

却露出齐刷刷洁白的牙齿

四

迈出门槛

身后又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

耳边还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