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善美的挫折

    善美是在晚上十一点半回到姑姑家的。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拖着脚步上到二楼，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今天是学长回国的第二天，也是自己进入第二阶段研修的第二天。可善美觉得好像已经有一个世纪之久了。
这两天善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因为前一阶段的优异成绩，被BBC资深主播Milly相中，成为她的助手。Milly集记者、编辑、主播于一身，除了主播晚间黄金时段新闻，还有一个周播的谈话节目，采访对象定位在各领域的高端人物。Milly是典型的女强人，她还喜欢亲临新闻现场，以记者的身份得到第一手资料。
善美是在之后才知道这些的。
此时，她被Milly安排做周播节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善美之前在MBS所做的《文学艺术舞台》中有一个类似的单元，原以为这个工作很容易完成。可拿到Milly给资料，善美一下子愣住了。资料只有薄薄的一张A4纸，上面列着这期节目要采访的是世界银行巨头Thomas，他的办公室地址及电话，节目组能给的采访经费及能调用的摄像等人员的情况，节目录播的场地及需要的观众。最后是Milly漂亮的手写体，在两天之类要将这些情况收集并整理好。
善美第一时间是在头脑中思索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Milly。还是Milly压根不知道自己才从韩国来伦敦一个月，连独自逛伦敦都还没有，却要在金融街找到这个世界级的大忙人，并与他确定采访的诸多事宜。她独自在紧挨着Milly办公桌的小隔间里呆坐了一个小时，确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援手，实际上在BBC里，大家都像是上紧发条的闹钟，没有谁会注意到还有这个苦恼的研修生。
善美确定了由内而外的方向，先在BBC资料室里通过网络和之前的影像资料找到Thomas的背景资料，然后通过电话与Thomas的秘书取得了联系并利用BBC的招牌打动了那个有些固执的典型的英国秘书，预约了Thomas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之后的工作好象一下子就顺利起来了，善美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也没有回姑姑家。接到姑姑的电话，善美正在资料室里的电脑前根据以前对Thomas的采访罗列出采访要点。“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从进入Thomas的办公室算起”，善美耳边总响起那位秘书不容商量的话。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善美是在十点半将所有的资料以E－mail的形式传给了Milly，这也是她的要求。当她看到电脑上显示的发送成功的提示时，善美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
善美翻身，平躺在床上，泪眼望着天花板，想着两天的经历，不觉哭出了声。这时候学长要是在身边该有多好啊。干嘛要来伦敦嘛。她索性大哭起来。
第十七章  遥远的安慰

不知哭了多久，善美反而有些清醒了。姑姑因为有团体客人预约了明天的午餐，所以今天晚上在店里休息，明天一早好做准备。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她撑起身来，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纸擦拭着泪水。哭一场人轻松多了。
她就是太爱哭了，她有些自嘲地皱了皱鼻子，一眼瞥见书桌上答录电话提示灯在不断的闪烁。她心里流过一抹暖意，这是学长专门给她安装的，“善美，我想你一回来就能听到我的声音。”学长深情的声音回响在善美的耳边，好可惜，这两天她都在忙，根本没机会用它。
善美打开答录机。
“……善美，我已经在机场了，上次是我在这儿送你，这次是我独自一人回去，有些过意不去吧？逗你的，可别哭噢。”善美扁扁嘴，说了去送的，是学长自己不要的，还逗人家。
“我马上登机了，善美，好舍不得。好想和你呆在一个城市里。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要太用功。不要生病。”学长，善美眼泪又往上涌了，她赶紧眨巴着眼睛。
“善美我到首尔了……上飞机我就睡着了。醒来已到了首尔。……嗯，做了好多梦，知道我梦到谁了吗？”善美笑了，还用猜呀？这个学长。
“善美，我已经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了，你怎么一个也没回。算算时差，你进入这个阶段研修两天了吧？很累吧？……我想你了。”
“善美，怎么还没回家，都十一点了，”学长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不舍，善美的泪水滑落下来。要是学长知道自己这两天是怎么过的，会不会再飞来伦敦呀？会吧？
答录机提示留言完毕。善美不舍地缓缓地关上答录机，学长，我也好想你。她伸手想摁号码，可突然停下来了，她不想让学长为她担心。她用双手擦着泪水，一边想着学长温暖的怀抱，泪水越擦越多。
“嘟，嘟，嘟。”善美被这突兀的电话铃声给吓了一跳，她不能相信地望着闪烁着指示灯的电话，没有伸手去接。

享哲眼睛看着文件，两个小时了，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之前他已让秘书将今天上午安排的会议延后到下午。从昨天开始，他的脑袋里只装得下对善美的挂念。他忍耐着没有打善美的手机，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让善美在工作中有负担。可他还是忍不住给John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他大概知道善美为什么没能给自己打电话了。他在那一瞬间真的好懊恼自己怎么不多留几天，帮帮善美该多好啊。可John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尹，这对善美是一个好机会。Milly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她难得这么器重一个新人，而且还是一个亚洲人。”是啊，道理他都懂，可关系到善美，他就乱了分寸了。最后，他一个人去了酒吧。
出了酒吧，他竟下意识地将车开到了善美家。在白色的栅栏外，他靠着车，望着善美房间紧闭的窗户，思念着善美。直到烟盒空掉，才留下一地烟头离开。
他放下文件，疲倦地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十点半了，伦敦时间凌晨一点半，他拿起电话，善美又在BBC熬夜吧，他想着拨通了电话。果然是答录机在回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然后用轻快的语气留言，“甄善美，你比BBC当红主播还忙呢。我的电波你还没有收到吗？……”

听到学长的声音，善美一下子坐正了身体，她好感动，泪水更多了。当享哲将要放下电话的一瞬间，她抓起了电话。
“学长！”她擦擦眼泪，深呼吸，不想让哽咽的声音被学长发觉。
“善美，”尹享哲一下子蹦了起来，却带翻了椅子，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但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声音不对。“你在哭吗？”他很担心。
“我……没有哭啊，”她不想要学长担心，“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
享哲的心生疼，却被善美的单纯逗笑了，这么重的鼻音，还说没有哭。“真的吗？真的没有哭？那你是感冒了吗？”能接通善美的电话，他几天来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
“不是，不是感冒。”善美当真地赶紧撇清，学长也说过不能生病的，“我没有哭，也没有感冒，”善美突然加重了语气，“你不可以又来伦敦哟，知不知道，人家现在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可不能让学长知道她这么辛苦，“听见没有？”
真是的，明明哭过了，而且从她极力忍着的抽咽来看，哭得还不是一般地伤心，还逞强，享哲忍俊不住。“好……没有哭，就当你没哭好啦！”他笑了，“我也不来伦敦，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想被公司开除。不过，”他话锋一转，“甄善美，你没有信守承诺，你说过会每天和我联系的吧？”
善美一拍脑袋，是吧？在泰晤士河畔，他们是有过这样的约定。可谁知道接着会这么忙呀？
享哲仔细地听着电话那头善美的反应，“怎么，我们伶牙俐齿的甄善美主播无话可说了吧？”
“我哪有，”善美有些着急地下意识地撕扯着电话套上的蕾丝边，“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因为……”善美不知道该怎么向学长说了。
“好，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享哲舍不得了，“善美，我好想你。”
善美平稳了一下情绪，“我也是，学长。我也想你，想MBS，想贤达组长和永希前辈，还有第一主播室的同事们。”
这个甄善美，有必要将这么多人和自己相提并论吗？真服了她了。享哲无奈地揉着眉心，太晚了，善美应该休息了，他得告诉她那个好消息，然后让她休息。
“善美，永希怀孕了！”
第十八章  善美的礼物

“什么？学长，你说的是真的吗？”善美一下子兴奋起来，不容享哲开口，“是贤达叔告诉你的吗？什么时候知道的？有多久了？永希前辈肯定很高兴吧？”
享哲在话筒的这端也能感受到善美的兴奋。这是刚刚那个才哭过的善美吗？善美就是这么单纯，高兴就是高兴，悲伤就是悲伤，这些就是他所爱的吧？
“学长，大家都知道了吧？”善美还在继续当“问题宝宝”，“是不是啊？学长，你怎么都不说话，真急死我了！”不知道人家着急想知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吗？
“好，好，是我不好，”享哲溺爱的顺着善美的话，“大家当然高兴了，”想着昨天第一主播室的欢乐场景和永希贤达头顶彩带的模样，享哲忍不住嘴角往上，可他对此却轻描淡写，“就是崔晨水代表大家买来蛋糕祝贺准爸爸妈妈。”善美一个人在异国，知道大家这么热闹会更孤单的。
“真替他们高兴，学长，我真的觉得他们好幸福哟。”善美将此刻内心真实的感受说给学长听，殊不知学长闻言笑得更欢了，话里有话，“你觉得他们很幸福？那很好啊。”
善美已经在动脑筋想该给贤达叔和永希前辈送上什么样的祝贺礼物，所以并没有注意学长说了些什么。
“善美，该休息了。记得关好门窗，一定要把门锁紧，谁来都不可以开门，”之前因为担心善美，所以把电话打到了姑姑的店里，知道今晚善美一个人在家。
“嗯，知道了，”两人都没有说话了，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有终于通上话的欣喜，更多的是不舍，“学长，你先挂吧。”善美有些不好意，找了一个理由，“我没有遵守诺言，所以这次应该罚我。”
“好，”享哲忍着笑，心里却暖洋洋的，善美开始回应他的爱恋了，虽然她自己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可他真的好舍不得，所以并没有行动。两人就这样拿着电话，一个在伦敦，一个在首尔，远隔千山万水，心却连在一起。
“善美，我们来数一二三，好不好？”最后，还是享哲的提议让热线暂时中断，之后他们总是这样结束两人的越洋谈情。
首尔。初冬的夜。享哲和永希贤达常去的酒吧。
此时，三个人正开心地大笑着。
主角是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可以假乱真的语音娃娃。这是永希刚收到的善美的礼物。除了外形上不可思议的像，说明书说它会饿，会热，会在想睡的时候吵闹不休，可以根据设定的程序记住爸爸妈妈的声音，还会打鼾……刚刚永希刚向两位男士演示了宝宝睡觉打鼾。
“这个甄善美，真还是个小孩子。”贤达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
“是啊，”永希也擦拭着眼角，接过话头，“善美在电话里给我说，这是她第一眼就爱上了的。我也好喜欢。”
听到善美的礼物受到肯定，享哲脸上的神情很是欣慰。他盯着桌上还在打鼾的“小子”，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想到了那个彼得兔。他嘴角不自觉又扬起来了。
贤达和永希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自从善美去伦敦后，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享哲的这种神游。
贤达决定捉弄捉弄学弟，他清了清喉咙，煞有介事地对永希说，“永希，我觉得这个礼物好像更适合甄善美，干脆咱们给她留着吧！”
“好啊！”永希夫唱妇随地配合着，并大大的吸了一口贤达特地为她点的牛奶，要不然她的笑都憋不住了。
什么？享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好友，真是的。不过想想善美送的礼物，比起永希，真的是更适合她。他一下子笑出了声，结果永希笑岔了气，害得贤达又是拍背又是抚胸。
和永希贤达在酒吧前告别，享哲的车汇入长长的车阵。
与善美见面是十天前的事了，可感觉像是过了十年，虽然善美终于知道每天和自己联系了，打了四次电话，发了四次短信，还有两天用的是E－mail。她真的好忙，好辛苦。让他好舍不得。享哲单手开车，左手臂放在敞开的车窗，手掌附上有些酸楚的鼻翼。
他又将车开到了善美家。这好像是一个习惯了。当他无法忍受对善美的思念的时候，他就会将车开到她家门外，看着善美曾开启的栅栏门，她坐过的院子里的椅子，她的紧闭的窗户，默默地想念善美，直到将身上的香烟抽完。
当他不知第几次重重地将烟蒂踩灭的时候，一辆车大开着车灯停在了享哲的车后。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享哲睁不开眼，他眯缝着眼，努力地看着打开车门下来的人，于是他看到了贵成。后者一脸的惊讶。
第十九章  深爱善美的两个男人

贵成从最初的惊奇中很快回过神来，大步地走向站直了身体向自己行礼的享哲。这孩子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出现。
“伯父！”“享哲！”几乎同时，两人相视而笑了。
“享哲呀，来多久了？走，跟我进去喝一杯吧！”贵成慈爱地将手放在享哲的背上。
“好的。”享哲心里一动，他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有过这样的互动。可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来自父亲的温暖。
贵成走在前面，享哲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贵成，记起在伦敦的时候从善美嘴里听到的贵成，一个男人要怀着对妻子、对女儿怎样的深情才能二十多年独自将女儿养大，而且是善美这样心地纯真而美好的女儿。他不由地往前紧跨了一步，向贵成靠得跟近些。
贵成边将门一一打开，心里却感动得不行了。他和贤淑发现，自从善美去伦敦后，在他们家的栅栏外，隔几天就会出现一大堆烟蒂。最初一两次，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忽然有一天，贤淑很是伤感地对他说，“这一定是尹理事留下的。我虽然和尹理事见面不多，可从几次见面中我体会得到，他真的是爱护善美的人。他一定是太想念善美了，所以来善美住过的地方看看也好。”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的贵成，语气更加地低沉，“虽然不能这样比，可说实话，我想佑振的时候，到佑振房间里去呆呆，心里就会好过一点的。一样的。”
今天，果然见到这孩子了，贵成的鼻子不由得酸楚起来。
客厅里享哲欠身坐在对看厨房的沙发上，有些局促地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贵成。贵成熟练地拿出酒和酒杯，打开冰箱在里面找着能下酒的小菜，一番折腾却只找到贤淑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弄的一小盒泡菜，只得端了出来。
享哲赶紧起身接过贵成端着的托盘，贵成有些抱歉，“享哲，没有什么下酒菜。善美走后，我都没在家做饭。要嘛在工地吃，要不然就到佑振妈妈那儿蹭饭吃。”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没关系的，伯父。”享哲了解地笑笑。其实自从善美走后，他也没有好好吃过几顿饭。
贵成伸手想拿起酒瓶想给享哲倒酒，享哲却赶在他前面拿起了酒瓶，恭敬地看着贵成，“伯父，我来给你斟酒。”
贵成一楞，马上明白了享哲的意思，高兴地点头，“好，好！”这孩子是希望自己将他看成自己人。
“我来敬伯父。”享哲给自己也斟满，端起来酒杯，然后侧身将酒给一饮而尽。而同样一饮而尽的贵成还幽默地倒了倒空杯子，享哲被贵成的动作逗笑了。
之后的每一次一饮而尽，两人都要重复一次这个动作。
夜已经深了。贵成和享哲已经喝了快两瓶了。
贵成开始絮絮叨叨地向享哲诉说着善美的事情，享哲专心地听着，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毫不掩饰的爱。享哲对贵成充满了感激和热爱。
“善美，小菜好了没有？”贵成醉了，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喝了酒的他喜欢小小地使唤善美，就喜欢看善美高高撅起的嘴，委屈的样子。“善美，怎么不吭声，小菜好了没有嘛？”最后的记忆是，陪他度过漫漫岁月的善美就快成为别人家的儿媳了。贵成的眼睛湿润了，头重重地向后靠在沙发背上，睡过去了。
享哲看着熟睡的贵成，他也有些醉了。他凭着记忆踉跄着走上二楼善美的房间，发现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他不由得眼眶一热，他拿起铺在床上的被子，又踉跄着回到客厅，将被子给贵成盖上。
贵成动了动身子，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嘴里嗫嚅着，“善美，小菜好了没有？”享哲机灵了一下，善美，你有多幸福，你知道吗？他细心地将被子给贵成整理好，独自一个人又端起了酒杯。
第二十章  享哲的思念

善美在伦敦的研修进入第四个月了。
首尔和伦敦一样依然寒冷，可随着农历新年的临近，大街小巷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MBS大楼。享哲从大厅疾步穿过，一路上不断点头向迎面而过的同事打招呼。春节是韩国最隆重的节日，商家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卯足了劲，做好了节日的准备。而电视台则是越到节日越是忙碌。享哲之前就主持策划和筹备了几个有关春节的庆祝节目和应景节目。现在节目终于进入了实际运行阶段，他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理事办公室。秘书一看到享哲的身影，马上站了起来，享哲向她点头示意，吩咐到，“给我一份早餐。”
推门进入办公室，享哲边脱掉大衣，边甜蜜地笑着望向桌上自己和善美的合影。“善美，我上班了！”这几乎成为一种习惯，每天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桌上自己和善美的合影向善美问好。
这是圣诞节的时候，享哲到英国和善美一起拍的。
享哲坐下，拿起相框，手指温柔的从善美的脸上划过。善美，我好想你。
门上响起了轻叩声，秘书将早餐送了进来。一杯咖啡，几片吐司。
“学长，一定要记得吃饭哟。”喝着咖啡，享哲想到分别时善美的嘱咐，嘴角不自觉地就扬起。这个善美，明知道自己担心的是她不好好吃饭，却先发制人。
圣诞节去英国是父亲特意安排的。本来是关系企业邀请集团董事长到伦敦考察，父亲知道自从上次见过善美以后，因为自己实在抽不开身，一直没有办法再去伦敦见善美，所以以身体状况不佳为由，让享哲替自己去。得到这个消息，他真的很感激父亲。看来父亲对自己并不是一点也不用心。虽然他仍然不愿承认，可对父亲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柔软起来。
只是善美瘦了许多。因为不适应伦敦的气候，善美一进入冬天就断断续续地生起病来。而由于之前的研修表现优异，善美的功课比别的研修生更加的繁重，虽然有姑姑的悉心照顾，可善美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地瘦下去。初见善美的一刹，享哲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一把地搂过善美，紧紧地将消瘦的善美拥在怀里。听着她故作轻松的安慰自己，“学长，我的身材看起来是不是更棒了？上次我采访时装秀的时候，那些世界名模都很羡慕我呢！”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滴落在善美的头发里。
圣诞节善美这些研修生终于得到了三天的假期。在得到父亲的同意后，享哲将日程调整到和善美同步。
三天里，他和姑姑默契地让善美睡到自然醒，然后他负责将姑姑悉心准备的料理软硬皆施地让善美吃掉。剩下的时光，他带着善美头顶着圣诞帽穿行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在一群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当中就他们两个“老外”，再加上男的帅气女的娇美，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享哲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用纸巾抹了抹嘴，眼睛却不舍得离开善美一会儿。相片上的善美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灿烂地笑着，而自己深情地望着她。真的是好深情，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贤达学长不止一次地笑过他了。
离圣诞节又过了一个月了，他和善美又一个月没见了。真想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