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少女在觉查出清风一身玄门正宗内劲后，不禁心生忐忑，虽然口里强硬，语气却弱了下来。

清风哈哈一笑道：“我嘛，我的来历可比……。”说话间，放眼往四周望去，就见过街鼠扶着倪二，花四郎也正搀扶自家兄弟们，老鸨与龟公此时也在为过街鼠一番打砸心痛的跳着脚，连楼里午睡的女人们也有不少起了床仅穿着一身亵衣站在楼上翘首看热闹。眼前人物这么杂，当然不是谈事情的地方。清风看到这里，眼睛一转，忽然来了主意，不禁又是一声诡笑。

对面少女自从查觉清风身怀绝技后，已知他是非常人物，又为清风是内家正宗修行更加忌惮，眼见清风再一阵坏笑，心头禁不住一跳，再看对面少年将目光投定自己，显然清风眼底的恶意都是指向自己的，一阵紧张之下，忍不住喝声道：“你要做什么？”

女郎如此紧张，清风知道自己猜想的逾加不错，心上一阵得意，决意将对方戏耍一番，于是故作丑态，裂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嘻笑道：“本来你这小娘今天打伤我这么多兄弟，是绝不能放过你的，但看你生的还算标致，若要将你痛打，我又有些心痛不忍。

不如把你带回家里烹茶递水，暖被铺床，好好调教调教，让你这丫头长些规矩，之后再一个个给我的弟兄弟慢慢陪不是，这还差不多。”说着，一歪嘴就问老鸨少女的身价。

老鸨虽然害怕清风，可也害怕那女郎，耳听清风问少女身价，顿时脸上都能拧出个苦字，抽着一脸的肥肉颤声道：“杜三爷，这位姑娘只是寄宿在咱们楼里，不是……。”

哪知道老鸨话音未落，便被清风故意打岔道：“老东西你说什么！打了我的人这笔账小爷我还没和你仔细算，你就想转脑筋诈起我的钱来了！该不是我今天手段太轻，让你忘了我的厉害！再说我又不是替她赎身，只是带回家里养几天！

你要和我算银子，先从我兄弟们的伤药费里扣就是了！”说着，将手一伸，去拉那女郎的手道：“来吧，小美人儿！先跟我回家，然后再算我这些兄弟们的账！”

倪二、花四郎一干兄弟们早被女郎打的狠了，见清风故意折辱少女，虽然心里还有些怕他吃亏，可嘴里却是一个劲儿地叫好。

女郎听了清风一番言语，又羞又气，俏脸挣的血一样的红，再见清风伸手来拉自己，再忍不住道：“说什么混账话！谁要去你家，我先把你这双狗爪子剁了，看你以后还敢不也再欺负女人！”说着，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再定睛看时，少女手里已多了一柄一尺七寸，白的如同雪片也似的匕首。

倪二一班人先前被女郎打的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也没见女郎动过兵刃，当下见清风和她还没交手，她就将兵刃取出，不禁一阵紧张，花四郎第一个道：“杜三哥小心，这女人可硬的很呢！”

可花四郎说的慢了一线，但见女郎白光匕首挥下，清风一只手掌已是齐腕不见！跟着就听清风捂着袖子杀猪样的惨叫！

楼里围观的妓女们见状忍不住齐声尖叫，以为接下来就是一番血光冲天惨像；倪二、花四郎众弟兄们没想到清风一上手就被重伤，吓的脸都青了，齐声大叫欲待扑上来探视清风伤势。

此情此景，就连刀向清风的少女也看的呆了，深悔自己不该下手这么重，只不过为了清风几句调戏便断了对方一只手掌，当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底匕首，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下如此重手。

可就在众人为清风断臂忧急时，就见刚刚还在惨叫的少年人举起伤臂一扬，将半幅袖子甩脱在地，跟着一抖一条完好无损的白臂已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放开大手向了在场所有人乱晃，口里还道：“不好意思，和大伙儿开个玩笑！”如此一来，所有人齐齐打个跌趄，起码有一半人险些栽倒！

原来这一记花招是清风当年和老人石仙行走江湖时常用的。当年师徒俩遇上没盘缠时，常会演些小把戏，如此断袖不伤臂的功夫，清风早就炼的精熟，只是还不能比他师父，只能收动手足，换了石仙，剁头削脑袋都是一点事没有，把一颗瘦头练的如同能升能缩的王八乌龟一样。

女郎功夫虽高，却并不曾见过这类江湖把戏，一时没有识破，待见清风手臂没受伤时，又气又笑，教训清风的心思逾加深了，当下一扬臂把匕首收了，提着粉拳向着清风打来。这一次女郎是沉心静气打到，拳劲端重，清风再没有先前一点花巧可以糊弄了。

可清风一张嘴兀自不歇，嚷道：“臭丫头，把匕首收起来是怕伤了你叔叔吗？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过会儿，我不下重手就是！”

女郎见清风又在口里占自己便宜，柳眉不禁一坚，翻拳一曲一伸，猛然间人影与拳势竟然快了数倍，竟连臂展也似变长了好些，清风虽然轻功绝顶也只能滚地险险躲过，花四郎见状，不由叹了一气，显然是不看好清风能将女郎打败。

“哼，真是重色轻友，一点本事都教到女人身上了！”

“你说什么？”女郎见清风嘴里嘟囔，以为是在咒骂自己，喝声道。

“没什么，我是在说，你刚才一拳打的太猛，可惜我翻身躲开了，不然你一个失足就要栽到我怀里来了！那我该有多美！”

“哼！”女郎闻声，扬拳隔空便将三丈外的一只破花坛打的粉碎，恨声道：“那你大可以不躲闪试一试！”

 

“这个！这个该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隔山打牛吧！花四哥？”倪二看着被女郎打的一地石屑，吓的伸着舌头，忍不住第一次放下身段向着花四郎打听道。

哪知花四郎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是百步神拳一样的功夫，而且这女人这一手拳法还远在百步神拳之上，倪二哥，今天咱们是碰上有真本事的人物了，虽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可一点也不冤！”

且说女郎扬手使出当世侠客一流再能有的出世奇技，登时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除清风外，花四郎以下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而倚翠楼里的老鸨和娼妓们更是吓的眼珠子都要暴了出来。

 

 

 

“哟！会点障眼法就想吓唬小爷吗？”清风嘻嘻笑道。

“是不是障眼法，你自己心里清楚！”女郎见清风明明一身玄门功夫，却说自己神拳是障眼法，一时也想起清风这样的本领的人却混迹于市井之中，定然也是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里，少女心里一块大石立时减轻了好些。

“那好，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障眼法！”

清风一面懒洋洋地开口说话，一面却猛地晃拳就砸，少女事出不意，被他夺了先手，不得已只好退了一步。哪知清风身法古怪，稍一得势，便欺近少女身前，抵肘支膝，完全是肉搏一类的短打功夫。

女郎师出名门，所习功夫虽然博大精深，威力绝伦，可一时碰上清风这样市井无赖、角斗缠身的伎俩也是削减了好些威力，久斗多时，挣的她一头香汗，不但没有占到一丝上风，反而还险些几次被清风搂住纤腰勾住玉臂。

花四郎是所有兄弟中唯一有些武功底子的，见清风避实击虚，完全占着男子身份，粗野地与女郎格斗，虽说有些不光采，可算来算去，的确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可能压制住少女劲猛的拳脚与闪电一般的身法。

且说女郎被清风缠斗了良久，不但占不了上风，反累的自己一身香汗淋漓。她生性爱洁，屈尊暂住在这倚翠楼里，本来就事事不方便，如今清风又累的她一身臭汗，想起事后清洁好些麻烦，少女心中怒火越来越盛。

再加上清风嘴巴刁毒，手底更是龌龊，好几次都险险抓住自己酥胸与大腿，一时盛怒到万分，再不顾师门教训，迸起全身真力，猛的一个含胸内抱，跟着展身急振……。

但见场地下一道青光乍显，耀起一枚明玉一般晶莹的气场晶球。刹时间整个倚翠楼里风起云涌、狂风大作，涛天也似的气旋把方圆六丈内的所有人物尽皆震飞。且为倪二一干人离气场中心太近，远一些的又尽是些弱质女流，几乎在气爆的同一时间，所有人都被震晕昏死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花四郎挣扎着从人堆里爬出来，哼着声音道：“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可话音未落，忽地颤身一抖，跟着就是合上眼睛，瘫倒在地上。

“呵呵，还是你小子有点儿根基，峨嵋派的龙斗发劲都没把你震晕，看来以后怕还真能用的上你呢！”

说话的自然是清风，此刻的他正立在花四郎身后，五指屈伸扣动，显然花四郎刚才翻身倒地是他的手段。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女郎在听到清风张口就说出自己绝技名称来历时，不禁脸色大变。

“臭丫头，我是你长辈，峨嵋派有你这样不敬师长的弟子吗？”

女郎听了清风的话，面色又是一变，可仔细思忖又坚决地摇着头道：“不会的，你虽然有些峨嵋内功的底子，但别派的真气更多，你不是峨嵋派的，就算你学过峨嵋派的功夫，那也是偷学的，再不然就是我峨嵋派的叛徒！”

“哟，小丫头脑筋转的还挺快的！怎么，刚才却不见你这么聪明来着，哼，先别说我就是你的师长，就算不是，凭你一个正教弟子，竟然留宿在世间最肮脏最不堪的青楼红馆，还仗着师门绝技将这么多凡人打伤，就够你去浮云洞面壁二十年的了。

嘿嘿，这还不算上你结交邪流异端，不然的话，你这小丫头轻则被追回飞剑逐出师门，重则嘛，呵呵，小命不但不保，连元神魂魄怕是也要烟消云散了！”

 

清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女郎最为害怕的，清风一字一句激的她第三次颤着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这么多隐秘！”

“呵呵，我嘛，我不是说过是你师长吗？当然是自己人了！而且我不比你的师父师兄，对你结交的损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其实，不但不放在心上，你认识的那个师门败类还是我的跟班小弟，我说最近老没见他了，原来他金屋藏娇把你藏到这里来了！

呵呵，这倚翠楼还真不错，正教人是绝不回来的，邪教的见这妓院这么冷清也不会上门照顾生意，也亏黄耳想的出来，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耳背啊！我不是说了黄耳那败类竟然把你委屈地安排到这里吗？这还听不懂，听不见？”

 

“你……，你认识黄前辈？”

女郎一句话出口，清风险些没笑晕出去。

“哈哈，那只老淫虫还敢称人前辈，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丫头才会上他的当！”

“什么？你怎么能说他是……。”女郎话说到一半，瞬时羞红了脸，止了口。

“好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和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清风指着一地被震晕的人道：“这些家伙都被你震倒在这里，再过一会儿有外人经过，必定一场大热闹，你被黄耳藏在这里是为了避人耳目的，如今这一来，怎么还能避得过，不如换一个地方说话吧！”

眼见女郎眼睛里透着犹豫，清风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吗？这也不能怪你，不过我带你去的地方即不是兰香观，也不是水月庵，更不是黄耳那厮的淫窝，而且离这里很近，都不用出城的，里面住的还都是比这些女人们清静清洁的多的姑娘，好过这里很多哦！”

清风最后一句多少将女郎打动，她委屈自己住在这倚翠楼里，即不舒服又不方便，但为了躲避师门耳目也是无法的事。如今清风提意换一个清静清洁的多地方，自然心动。

“好了，快走吧！我为怕点伤花四郎的穴道没用多少真力，再过一会儿他就醒了，放心，你是黄耳的人，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害了你，再说我也算是峨嵋派出身，这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清风一口一个黄耳果然很有些作用，在他的一再催逼之下，女郎终于下了决心，回了自己住处角楼内取了一包行囊跟随清风从倚翠楼后门出了大院，但她到底对清风还有所提防，故意在行囊一角露出一只雕金镂玉的剑柄，看来只要清风稍有异心，少女立时便可奋力反击。

 

 

 

且说清风领着女郎在城内一阵奔走，在九江城里作威作福这一阵子，清风已将城内地理探的精熟，其时又是午后，街上人迹不多，一路上竟没遇上一个熟人，二人便来到一座宅子门前。

女郎为清风巧言搬出黄耳的名头才跟着他一路而来，当下见眼前一座宅院，虽然不大，却是青砖黑瓦甚是干净，行至门头已闻到院内一道梅花冷香，心上便是一喜，侧耳聆听，院内也是安静的异常，不由点了点头，只是那宅院门头上的一对簇新大红灯笼看着有些惹眼，为免叫人有些不舒服。

清风当先开路，领着女郎穿过前门照壁来到种了梧桐树的正院内，也不与女郎打招呼，便扯着嗓子大嚷道：“穆大姐在家吗？有贵客降临，还不快出来迎客！”

女郎听着清风话里说法有些古怪，她连日来在倚翠楼里听惯了类似的口气，一时警醒，忙向了清风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清风故作不解道：“自然是妓院了！不过你放心，这可是一件极雅致的上等书寓，里面住着的大姐人又漂亮又斯文包你满意！”

女郎听清风口气，好像是特意带她来逛窖子似的，气的眼前一黑险些没有栽倒在地，等查觉过来，立时掉头要走，却被清风拦住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倚翠楼你是不能住的了，水月庵那边你又不能照面，我如今给你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下处，你好有什么好调拣，再不然你倒乐意去我家！那敢情好，可我又怕黄耳这家伙要和我拼命！”

听清风这一说，女郎也不由怔在了当场。清风料度的不错，她为一些事与同门斗气，一气之下本欲冒大风险独身掘一处仙窟道藏，幸而遇上了黄耳安慰，不但教习她久而未得的正宗峨嵋心法，还一力答应女郎帮她将道藏寻到手。

此时的她的确不方便与水月庵正教门人相见。想着黄耳授艺与帮助探险的事情若被同门发现，的确堪忧，这迈出去的脚不由慢了下来。

清风见了笑道：“这样才对吗？我都和你说了这里的头牌小姐又漂亮又清雅，既然来了总得见一面吧，当真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就再换一家就是！不过话说在前头，这打茶围的钱，论理可是你出啊！”

清风口口声声要女郎出钱付账，又将她当作是逛窖子的主使一样，女郎气的又是脑门玉筋乱暴，正要撅起小嘴喝骂，不想二人身后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骂道：“你二位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无礼，我们怜香书寓不欢迎这样的无赖，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待女郎回过头时，就见一位青衣婢女正立在不远处冷眼打量着自己和清风，虽是年纪尚幼，但一对大眼睛却是灵动有神，一副甚是聪明伶俐的样子。

要知女郎可是峨嵋嫡传弟子，得有上清仙术，如修练得当百年后即可证果，如今被清风拖带地被一个小婢子，甚至还是一家妓院里的婢女喝骂，安得她如何不怒，只是在发觉对方年纪幼小，又是自己擅闯人家宅院后，才好容易将一腔怒火压了下来，即便如何，一双深潭寒水一样的明眸也是迥然间绽间数尺清光，把婢女小青吓了一跳。

小青原本听得清风语言粗俗，以为他身旁的女子也一样不堪，哪知仔细打量却是生平仅见的美人，若论容貌或与自己主人不相上下，可一身上下那股氤氤嫣然气却是怎么也不能及得。

正在吓意之际，又见清风歪着一张脸冲着自己嘻笑，恍惚间倒像自己见过的一个人，一时又是吓了一跳。

对面清风见小青面对自己目光迟疑，不由暗赞一声：小丫头嘴巴伶利，眼光竟也不俗，浮月在我脸上施的易容术居然也能被她瞧出一点影迹，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清风虽然心里嘀咕，可嘴里却没停下，当时还骂道：“臭丫头敢对我呼呼喝喝的，敢再和我说一个‘走’字，我这就让弟兄们折了你的怜香书寓！”

小青前番才与主人受了一群膏粱子弟的折辱，虽说事后有周行云及时赶到，但到底受了一场惊吓，胆气已不比从前，见清风口气强硬，又望着清风一身上不红不绿地痞桑儿的打扮，心上明白几分，鄙声道：“你是什么来历，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到你来此散野！”

清风见小丫头还敢与自己强嘴，有心吓她一吓道：“臭丫头，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呢！你和你家主人不就是仗着姓周的小子撑腰吗？哼，可你眼里的那位救星自己这一阵子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赶紧的给我招呼这位小姐，侍候好了止不定还能救姓周的一命，要是有些怠慢，不只姓周的，连同你主人都小命不保！”

清风这话完全是捕风捉影一通乱说，哪知道正说中小青这几日担忧的一桩事，当时脸色一白，心上惶恐到了十分，欲待再说些赶清风的话，已鼓不足胆气。

正在此刻，就听东厢房里传来穆芳华声音道：“小青，请这两位客人过来，你别害怕，这位公子只不过是在吓了罢了，哪里有周公子什么事！”

得主人传唤，小青心上一颗巨石瞬时落了地，又听主人解释清风是在恐吓自己，这才回过意，冲着清风皱起小鼻子做了个鬼脸，但她心里实在惊服女郎天仙一般的品貌，迎对女郎时却是恭恭敬敬的，至此清风才有机会进了怜香书寓的内室。

清风本以为穆芳华即为九江城里一等官妓，这内堂里一定布置的极是奢华，哪知进了内室，闻到的却是一股子书墨香，房间内除了两壁书架外，陈设极是简陋，几乎空无一物，仅有一只书案和几张藤椅。而主人穆芳华此刻则正在书案上笔海内洗着笔，想是先时还在临案写作的缘故。

“二位请座！”穆芳华一面照呼清风与女郎落座，一面命小青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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