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零沿着石径走出不远,就见面前路径已分作了三条,一时间小丫头只得停下了脚步。侧耳聆听,不想白老妪走的远了,脚步声已辨别不到。清风见状欲待嘲笑小丫头不会带路,哪知红零却在此刻又将怀里木闸取出,从木格里挑出许些鳞粉一样的东西,当下洒在石径下,登时映出白发老妪行走过的痕迹。当下,红零每到一处路口便用粉末指路,竟然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停步,清风为此皱了皱眉头,知道眼前这些高大又丛密的建筑看着盖的杂乱无单,其实却暗含奇门阵法,那白发老妪是观内自己人,要回到巢穴里还要费上些功夫,换了寻常百姓,只怕转到天黑也走不出去呢!
红零虽然只从木匣内挑了许些鳞粉,可就是这指甲盖大小的粉末却似是永远用不完一样,领着两人一直来到一幢与观内建筑别无二样的房宇面前,一色的水磨青石,只是砖体为浑青色,夜下看去和黑色无异。
清风上前运指力掰开一块青砖的一角,果然如其所料,内里藏了透明玻璃一样的石英,不禁一声冷笑。红零见状道:“怎么,你也知道石英是用来藏匿收纳尸气用的吗?”
清风道:“我只想知道这座黑房里到底藏了多少尸首?”说着,又冲着红零诡诡一笑道:“说不定还都是如你这样大小的童尸呢!”
红零闻声啐了他一口,肩上灵机则也跟着主人朝清风打了个喷涕,却因声音太大,被红零抬手敲了一记。
推开房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屋内极幽暗,纵是清风的眼力也要凝神才能勉强看清房内的阵设。
这件黑屋远比清风想像的还要大,屋内里堆满坛坛罐罐,如山一样重重叠叠堆放在一起。让二人有些惊心的是,有些坛罐里好像还放有活物,不时传来些响动,有拍打水的响动声,也有野兽挣扎的呻吟声,在幽黑高阔而又阴森的房间此起彼伏,往复回响,更是骇人。
可屋里却不见那老妪的踪影,清风与红零在屋里走了一圈也没有查觉老人,想着眼前到处可见的坛罐,两人都想到了一处,一时里清风也皱了皱眉头。与他二人不同的是,红零肩头蹲着的灵机自从进了房内却极兴奋,每每在跃跃欲试想扑向两壁,可终是有些顾虑,不敢行动。
直到两人来到屋中央,一座高有一丈,大的好似一件小屋子的瓷坛面前,灵机再也忍耐不住,叽的一声欢叫,双翅一展已飞入了坛口内。
红零心爱灵机,见它不听自己号令,擅闯险地,连忙跟了上去,清风见状也只跃步进了坛内。可就在二人跃身的当儿,忽见四壁陡然间翻起好些杯口大小的暗板,瞬时间牛毛一样的银针从暗板下的机关中激射而出,如雨一般地扫下。
幸而清风早有准备,刷的一声已将自己外袍解下,将长衫在空中如云瀑一样地抖转,登时将漫天的牛毛针收去了大半,连同红零在内一并护住。
清风意外的是,红零倒比他自己还要轻松,当下晃掌抖出一支长不过两尺的淡金色匕首,只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子,便听丁丁咚咚一阵响动,剩余的一小半牛毛针便被她的匕首收去。换了一日前,清风或还会为此惊讶,可才刚与周行云争斗过的他,已知道这柄匕首如此神奇,一定也是用奇铁打造含有磁力的缘故。
再说灵机这当儿已经钻入了坛内。清风想着屋里的机关既然已经发动,不过片刻功夫,观里的和尚道士们一定会改来,当下也不再小心翼翼,一个翻身抢先进了坛子里,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灵机这小怪物如此看重。
一坛血水!
巨大的坛体内盛了足足一坛的血水,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血水下泡着无数具尸首!而血水中央一具婴儿尸体的口鼻内竟扎根着一株三尺来高仅七片花叶的血莲,血莲花好似用冰片打造,盛满了花露,就连鲜红的枝干也是晶莹夺目好似透明的琉璃。花香浓郁,竟把一坛血水的血腥味都给盖住了。至于灵机,此刻正伏着一旁的莲叶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试着去舔那花瓣上的晶莹的露珠。
“啪”的一声,小东西先挨了红零个爆栗,跟着被教训道:“想死呀!师父要这血莲有大用,你竟敢趁我不备染指!”
被红零喝止,灵机只得苦着脸将长舌收回,重又翻上了红零的肩头,两只大眼却还恋恋不舍看着差点就要到嘴的血莲。
“这是什么东西?”清风问道。
可红零却没时间回答他,对着清风嘱咐一句:“小心还有机关埋伏!”说完,便伸出小手去摘那莲花。
清风见先前二人翻落血坛时就已有牛毛针洒下,此刻到了坛子里,摘取莲花自然更要小心。果然就在小姑娘伸出玉手的一刹那,清风断喝一声道:“小心!”说着,伸手提起红零衣领便将她往了怀里拉了回来。
但听一串水花泛起,血莲花根竟然翻起广有一丈,锋利无比的十八片金刀,如盛开的鲜花自水下升起,复又一个合拢,刷的一声重又合拢在一处做花苞模样,至此,红零额头上也起了一层冷汗,她本以为自己手中磁力极大的金刀擅破敌人机关,哪知这血莲的消息禁制威力如此巨大,若不是清风拉的及时,小姑娘此刻已是身首被对斩成数十截了。
想到这里,红零不禁对清风有些感激,一时间正想着该和清风说些什么,哪知对面少年却笑了道:“真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一身皮肤倒生的白,尤其这衣服下的身材竟也能堪称玲珑,当真有些看头呢!”
原来清风刚才出手提了红零衣领,不料小姑娘穿的衣裙一来单薄,二来宽大,一个提拉的急了些,竟将领口大口,一抹雪白两点嫣红倒被身高体长的清风借机看了个清清楚楚,瞬时里小姑娘心里不多的感激,化为了万丈怒火,当时想也不想,手中金刀已划向清风咽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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