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仙第五卷满天星第七回东窗事发
(2018-09-22 16: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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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意思应该如何?”紫云问浮月道。
“轻省些的法子,自然是屏息隐藏体气潜入镖局的好。公子修药师道专擅此项,是不成问题的,我虽然功力不济,吃力些,勉强也可做到,就是……。”说到这里浮月并没有指向紫云,而转首看了看清风身后的桑纤尘,其意不言自明。
紫云生前只是一名普通民女,虽然现在是阴体修行,没有人类气息,可这反而让她凶气大涨,灵犬一类更容易嗅着其凶煞戾气。所以只得道:“那还有别的法子吗?”
浮月笑道:“那就要繁杂慢一些,只好打一条地道进入镖局正堂内!”
紫云冷笑道:“现成打一条地道吗?哪可要等到哪一年?哼,可恨碧月那丫头不肯来,不然以为她冲霄车……。”未料,在紫云的责怪声中,清风身后的桑纤尘却是将身一振。
清风一行人里哪一位不是玲珑之辈,见桑纤尘面露异色,都觉出些什么来。清风第一个道:“桑纤尘,你不是收了一只银毛老鼠吗?天底下没有不会打洞的耗子,这会儿正用的上它,只是以你现在的功力能驾御的了吗?”
清风这么一说,浮月与紫云自然也都将目光移到了桑纤尘的身上。只见桑纤尘也不推辞,晃身步出人群,曲膝半跪在地,伸出一臂抵在地面上,面目微微凝动,顿时女子指掌间蕴起一团华光,手背也显出三朵兰花印迹,随着桑纤尘轻喝一声:“善财!”
那长尾银毛鼠便自女子身下黑影中遁出,跳在了其手掌上,一个劲的在那里捋须摆尾神气十足,紫云见那银鼠双眼赤光精绽,一身银毛在夜风吹拂下好似滚起一潭湖水,煞是精神伶俐,娇俏可爱!纵然脾气如她也觉有趣,若不是时候不对,倒有心捧在手里仔细把玩把玩。
“咦!这只锦毛鼠毛色如此之纯,异日只怕能修成招财鼠呢!”论阅历、资历浮月比在场哪一位都深厚,一眼看出桑纤尘收伏的银鼠来历不凡。
“招财鼠吗?呵,不怪桑纤尘会替这耗子取个善财的名字!”清风笑道。
“公子别乱说,招财鼠可是佛前护法神兽,法力高强的很呢!只是就不知道这只银鼠能不能修到那个地步!好了,先不说这些,还是由它先施展些看家本领,先为我们打穿一条地洞才好!”
善财鼠先为清风看不起他,一阵叽叽乱叫,好不生气,后听浮月夸赞自己,这才回嗔作喜,一条长尾在空中抖的笔直,得意洋洋。后听浮月要自己打通地道,便在桑纤尘手掌上跃跃欲试,双爪探动,有些急不可耐。
清风和紫云当下见了都是一阵讥笑,可桑纤尘心里却是震惊无比,要知自己与多宝鼠已是订了血盟的,除非是一方死去,盟约便不能撤废。而做为外人的浮月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的多宝鼠便跃跃欲试要跳出自己的手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想到这里,纤尘回首看了浮月一眼,哪知对方此刻也正凝神打量着自己,与自己的惊惶不同,浮月脸上却是挂满了善意的微笑。
清风与紫云有心想看银毛鼠怎么开挖地道,起先二人见银鼠四爪如烂银打造的一样,以为开挖起泥石来一定是迅捷无比。哪知当桑纤尘将它放在地上,也不见银鼠刨动四爪,仅是晃着小脑袋昂首打了个喷嚏,瞬时一道疾风自天外而降,银鼠身前的泥土便如潮水一样地向后倒退了回去,转眼显出一条可供人通过的路径出来。
桑纤尘身为主人,第一个跳入地道中,紫云好奇,第二个步入,之后便是清风和浮月。如同清风意料的一料,随着四人进入地道内,众人身后的泥土随即又恢复了原状,没有留下一点开挖过的痕迹。
那文武镖局占地甚广,一行人直往前走了二十余丈这才来到中厅下,好在因外院有獒犬守护,镖局内部防卫则松懈的多,当四人跳出地面,周遭并没有见到一个守卫。
就在清风与紫云正要往深院中探寻时,忽听身后的银毛鼠传来叽叽急燥声。紫云脾气大,当时骂道:“叫什么叫?想把人都叫出来吗?”说着便待要上前教训,却被桑纤尘举手示意将其阻住。
清风此刻也看出桑纤尘一人一鼠有些古怪,于是在一旁静下心仔细打量,果然被他发觉女子此刻正运气屏口吐出一道几不能分辨的烟岚,一待那烟岚脱出桑纤尘体外,女子面孔就是一阵苍白,呼息也变的沉重了许多,竟有些大病初愈的样子。
浮月看出清风心中疑惑,在一旁解释道:“桑家妹子练的这驱魔术,因与灵兽订了血盟,每一次驱使都得用精气饲喂它,不然便要遭灵兽反噬,所以才有眼前这一桩古怪!”
“哦,那要是极强大的魔兽呢!她驱使一次,是不是要用更多的精气来喂那妖兽!”
浮月点头道:“那是自然,越是强劲、威力的妖物,所需的精气自然也越多,如是威力通天的魔兽,只怕只是使动一次,就要将主人的精血食尽。这一门法术伤敌又伤己,不到万不得已有关生死时向不轻用。
好在这银鼠威力不大,又是较温驯一类的灵兽,所以桑家妹子使动它一次,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害处,不过等它日后真成了招财灵鼠时,所需的精气又要与今天不同了。只盼到时候桑纤尘能寻到极速恢复自身精气的法术或是宝物吧!”
清风听了浮月这一番解释,这才明白桑纤尘为什么当日要不顾黄耳的反对练什么嫁阳神功。想着这一门法术要用精血饲养妖兽,可算是十足的邪法了,日后遇上正邪中人,桑纤尘定会是遭伏诛的目标,如此一来她可算是坐稳了五台教邪教门人的恶名了!
再说自桑纤尘将银毛鼠收入影迹后,因紫云前番曾来过文武镖局,就由她当先带路,往院落深处潜去,过不多时,四人便来到镖局中一处独僻的小院,虽是午夜时分,院中的灯火还未熄灭,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有两名男子正在东厢房中交谈争论着什么。清风四人也就在院墙下暂时侧耳倾听,希望能得到摩诃刺的下落。
浮月曾说过文武镖局里镖师的武艺不弱,清风自然也特别的留意,为防对方发觉,一行人藏身的位置离窗台下较远,中间还隔了不少花木,但以清风现在的耳目,还是可以将屋中二人看的个清清楚楚。
只见屋里二个男子都是三十多岁年纪,年纪较长的一个有些矮胖,但身形却极坚凝,看着内功不弱,年纪轻的那一个身量甚高,足有八尺挂零,生的虎背熊腰极有气势,且脾气也较火爆,屋里有一多半的吵闹声都是出自他的口里。
就听年轻的镖师道:“真可恨,当初要是听我的斩草锄根,二哥也不会遭此一劫,天底下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何苦非要贪恋着甘愿投身胡虏的贱人!”
年长皱眉道:“三弟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关键是怎么救二弟的性命!还有这贱人哪里来的这柄匕首,好不锋利,刀锋上还沾着紫气,简直是剑客一流的仙兵宝刃,这才是我最焦虑的!莫不是那姓周的小子和这事有什么瓜葛,他一身功夫非同小可,不说三个月前在岷江为山匪出头,就是前日还为一个娼妓和你大斗了一场,不好不防呢!”
“大哥不必多虑,想那姓周能有多大年纪,七年前他还是孩子呢!至于为个娼妓与我争斗,也不过这小子年轻好色,受不得那贱人一点挑唆,他功夫虽然厉害,但我已打听的清楚,他只是朝天观一名弃徒,还没有得授剑术便已被逐出师门。哼,就凭他一个人想要和我文武镖局上下几十位兄弟斗,还差的远呢!至于救二哥,依我看还是得到水月庵走一趟,求吕奇老前辈出手,至于这匕首他老人家也一定能认出来历的!”
年长的摇首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请他的好,我给你二哥服下的灵丹是十年前峨嵋剑仙赐与的,虽然比不得青城青灵丹,但药力也是非同小可,且再看看老二这几日如何再做决定吧!哎,算来算去都是当年关外那一桩事,我弟兄三人太过手辣了一点,虽说对付的是些凶恨异常、杀伤劫掠的强盗,但其族人中也不乏老弱妇孺,这事要是被吕奇前辈知道了,对我们很不利。你我幼子前番被峨嵋仙长看重,日后或有被收归当世剑仙门下的可能,不能为这一桩事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三弟骂道:“大哥多虑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些妇幼虽然看着可怜,但那一个不是靠着丈夫、儿子劫掠所获过活的,这样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罪过!”
那做大哥的道:“话不是这么说,我活了快四十岁了,平生从未犯过什么大恶,只这一件事每每夜下回忆时,仍旧是两腋生寒,当年你我三兄弟手下的确过辣了。那尹氏虽然不识好歹,但她两个儿子到底是命送在我兄弟三人手里的,她会向你二哥报仇,也是在情在理的事!”
大哥的这么一说,三弟即刻怒声道:“即如此,那这婆娘有种的持火明杖、光明正大地向咱们三弟兄报复啊!她倒好,在我们镖局里一待就是七年,直到三年前才肯嫁给二哥,当日成亲时大哥你难道忘了,她可是当厅对我兄弟三人发誓不念旧恶,反还谢我们将她救出虎窟龙潭的呢!
哪知道这贱人心毒成这样,花了整整七年时光消磨咱弟兄的戒心,更是直到她和二哥有了孩子才出手刺杀二哥,这样的女人大哥你不但不杀,还要留下她,这事儿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也是二哥不好,竟爱上这样毒如蛇蝎的女子,我就不懂,这贱人有什么好!二哥竟对她这样死心塌地,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要袒护她!”
做大哥的道:“这也不能怪老二,尹氏怎么说也为他生了个儿子,就是不念夫妻之情,单看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如此草率要了她性命,毕竟她这做娘的一死,孩子就没了母亲,要是老二性命再不保……。”话到这里,壮汉已说不下去了,三弟在一旁听了不由短了气势,也是叹了一口气,显见他兄弟三人平日义气深重,兄弟情深。
清风一行人在墙外偷听了多时,浮月见清风面露冷笑,小声探询道:“公子可是已有了什么主意!”
果然就听清风笑道:“我还当这文武镖局真有什么硬手,原来不过如此,害的我钻地道、扒窗台受这些闲气!”
紫云难得和清风意见一致,当下竟也点了点头,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赞许清风说的有道理!
“哪,公子目下准备如何处置呢!”浮月又问道。
“怎么处置,自然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说话间,清风已站起身来,一个纵步到了厢房门前,跟着就是一脚把房门踹了个稀烂跳入了屋里。浮月三女则是被清风的异人之举惊的瞪大了眼睛,只有紫云暗叫痛快,很是兴奋,跟着一个起伏也闯入房中。到了此时浮月也只得摇着头拉了桑纤尘的一同进了屋子。
且说清风大脚踹门闯入厢房中后,屋里的人已抽出兵刃应对,反应倒也算快。就见年长的手里多持一柄单拐,而年幼的则从腰间抽出一口缅刀,啪啦啦顺风抖的笔直,别看他生的雄壮,却原来内外兼修,武功了得。
年长做大哥那位见闯入室中的原来是一位年级极轻的少年人,形容俊美、气质不俗,立在当地如一挺笔直的烂银枪般扎眼,先自一惊,跟着又见飘身进屋的浮月三位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貌妖艳,心头惊震更是一阵神色惶张。想到自己先前还与三弟商量摩诃刺的来历,当下在见到清风四人后,顿时明白了过来,一时心里惧怕,便待大喝呼唤镖局中子弟前来援救。
哪知清风见他要张了口呼救便抢先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喊人过来!”
看着清风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神,中年汉子心头一震,竟真的闭上了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年轻的三弟向着清风吼道。其身旁的大哥为他声音太大,忙向他使了个眼色,命他不要动怒。
“四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深夜之下闯我文武镖局所为何事?我庞应龙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诸位到底是敌有友还请明说!”做大哥的道。
“哈,你这人还真是胆小怕事,深夜里不请自来,自然是敌非友了!不过我这一次来只想取那柄刺你二弟的匕首,至于其它的什么狗碎,我即没心思管,也没时间在你这里耽搁,这你可得想好了!”清风笑嘻嘻道。
哪知他这里话还没落地,一旁紫云已怒声道:“哪有这么便宜,这矮子还有他那个该死的兄弟打中我两粒铁弹子的账还没算呢!”
那庞应龙先听到清风说只是来取摩诃刺的,虽然脸上很挂不住,可到底还不十分惊惶,后听紫云要出手讨什么铁弹子的账,立时将紫云认了出来。同时为心底紧张,扣动手里铁拐机括,只听啪的一声,拐头铁杖顶端忽然弹出一支镔铁枪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显是锋利的很。
而他弟兄见状也将缅刀一抖,同时自怀里取出一柄只有手掌大小制造的极为精巧的铁弩。紫云在见到那铁弩后,柳眉一竖,体外寒光一绽,凌厉的刀光直指对方。
庞应龙是个识货的,见紫云体外绽光,惊声道:“飞刀!你,你们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紫云见庞应龙露出怯色,得意道:“哪个门派你就不用知道了,上一次要是不是本小姐未带飞刀,怎么会让你们占了便宜!”说着,玉指一点,刀光已经跃出身体,悬驻在半空,寒光闪放,把庞应龙弟兄二人映的面色一阵惨白。
“哼!是剑客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将文武镖局全扫平了!”庞应龙三弟叶亢龙倒是很硬气。
紫云恨他上次用铁弹子将自己打伤,当下见叶亢龙还敢与自己叫阵,大怒道:“你即然这么想死,我自然成全你!”
哪知道,她这里飞刀还没有出手,便被清风弹指生出一粒灵丸将刀光击偏。
“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袒护这些该死的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吗?”紫云气的娇喝道。
“嘘,小声点,你非要扯个嗓门把镖局里所有人都引来吗?还有这两位明明只是镖师,哪里是什么强盗!”
“哼!你看他们两人穿了正经衣服就当他们是人了?刚才这两个禽兽不是自己招了,杀了人家关外一族人性命!能这么做的,还不是为了谋人家一点强掠来的脏物,事后杀人灭口,再将盗来的财宝招摇过市分一点点给穷人,就自诩为侠盗一流,甚至是民族义士。这样的畜牲我见的多了,只有你才会瞎了狗眼就他们当人看!”
“哦,有这样的事吗?这样看来,倒是越来越有趣了!”清风笑着对着庞应龙道:“这就不怪你不敢找吕奇老头求救了,说起来,我和吕奇也算是有点交情,就不知道要不要帮你和他通报一声,且看看他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两个没来及拜入峨嵋门下幼子……。”说到这里,清风回首与浮月三人笑道:“世上事真是巧,真要算起来,峨嵋派我也一样有说的上话的人呢!”
庞应龙与叶亢龙被清风这一句不上不下,分不着南北的夹杂话弄的好一阵摸不清头脑,可看着清风似邪不正的笑容,还是可以断定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无善意,一时里猛听得叶亢龙一声惊喝,翻起手中铁弩便是一击双发铁弹向了清风与紫云射来。
清风只将手掌一偏,便带起一道掌风把铁弹子击飞,可下手时,又觉掌上一阵酸痛,看来叶亢龙的铁弩的确有些门路,弩身虽小,力量却是绝大。而再看紫云,却远没清风那么客气,当时将刀光一展,寒光如水瀑一样的涨起。
顿时佳人整副身体都笼在了刀光下,铁弹子投入刀光后,瞬时就被寒光淹没,再见刀光一卷,叶亢龙一声惨叫,一条左臂已齐肩被飞刀斩断。紫云一招得手后,并不打算放过敌人,跟着再将刀光晃动,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原来是叶亢龙双腿被刀光卷飞,诺大一副身体摔倒在地,滚的满身都是尘土。
紫云杀的兴起,刀光再晃,欲结果叶亢龙性命,却被清风上前伸出两根手指,将她刀光捉住。
“留这家伙一条狗命!”
“为什么?”
“哼,这本就是一淌浑水,你没事插进来做什么,他打了你两粒铁弹子,你取了双腿一臂也兑的过了。何况最该取这人性命的又不是你,你还是给那尹氏留些念想吧!”
清风无意中的一句话,倒正好投了紫云所好,明眸转动,眼神中闪出一抹残忍的快意道:“不错,这禽兽的性命就由那苦命的尹娘子来取!哼,元慧能借她摩诃刺,我也一样能借飞刀!”
紫云这一句话出口,清风与浮月目光顿时一闪,与此同时紫云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一变,欲待说些话弥补弥补,可一时怎么能遮掩的过来。倒是清风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心道:“哎!早知道你这么快嘴,我们四人还钻那地道做什么?不过谁叫我喜欢你,就是想要和你发脾气也硬不起心肠来!”
他二人这里说话时,在一旁见情势不好的庞应龙猛地将手中枪拐剜了一个极大的枪花,竟在同一时刻分袭浮月、桑纤尘在内的所有人,可这也只是虚招,要紧的是他趁机将袖内早准备好的火焰旗花射出了窗外。
可没料到,庞应龙这里信箭才射至院外,就见一道细长的碧虹从后追上,一个绕动便将信箭缠住,跟着一扯一抖,便匹云流水价地蹿回屋内。等庞应龙定睛再看时,火箭已被浮月用一把碧莹莹闪着毫光的青丝收在玉掌下,直至火药燃尽,炸起一个斗大的旗火才作罢。
“呵呵,庞先生就不用费精神了,想要引庐山脚下水月庵的吕奇老乞丐来吗?现在夜都深了,何苦扰人清梦,有什么事,我们在这屋子里商量不是更好!”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庞应龙瞪大了眼睛颤声道。
“这,就得看我家公子的示下了!”浮月笑盈盈道。
庞应龙瞪了眼睛盯视清风好一会儿,一面恶声道:“看你们的行径一定都是邪教中人,丐仙吕奇老前辈近在九江城外咫尺,水月庵里更是高手云集,你们今日进犯文武镖局,就不怕众位正教剑仙的飞剑吗?”
清风哈哈一笑道:“吕奇那老家伙,我这几天还正想找他呢!至于你说的什么正教剑仙不过就是昆仑派的张珍和一个姓蝶的臭丫头,这两人我迟早也要找他们算账。倒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你只顾背后掏你那烂弩弓就不想救你兄弟的性命吗?”
清风说的不错,叶亢龙自被紫云斩了两腿一臂后,已是流血不止,他又只剩下一条完整的胳膊,就是有心也无力将伤口包扎,幸而他内外兼修,一时间闭气将体内诸穴道紧闭,伤口血流要缓了许多,可即使如此,庞应龙要是再不出手救治,他一条性命也是迟早不保。
被清风说破,庞应龙只得长叹一声,收了腰间的铁弩,空出双手欲待救自己三弟。不料清风又道:“慢着,先把你身上的兵刃全都解下来!”
“哼,我又没有落败,凭什么要束手投降!”
“哈,你这人是真蠢还是装糊涂,你再不出手救你兄弟,他必定要死,你倒是说说看,我凭什么在你救他的时候,不来阻挠你?难不成我长了一副菩萨模样,让你以为我生就一副好心肠吗?”清风这话说的甚是刻毒,可听在紫云耳里却很是受用,虽然前次几番见面两人都是一路争吵,但今天紫云却觉得清风做的事事都顺自己心意,很是畅快,不由把清风另眼相看起来。
果然清风这一句话,说到庞应龙短处,在当地略一思忖,只得一声长叹把手中铁拐与腰间铁弩都丢在了地下,才忙着掏出随身金创药为叶亢龙疗伤。
趁庞应龙为他兄弟疗伤,浮月小声问清风道:“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摩诃刺虽然今日可以追回,但紫云已露了口风,寺里虚实日后必定要被人知晓的!”
“盗光寺暴露与否和我有什么相干!寺里的和尚道士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难不成还指望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吗?”清风淡淡一笑道。
清风的冷漠与放荡不羁,纵然是浮月听了也皱了皱眉头,当下还是问道:“那公子到底有什么安排!”
清风看了看浮月,又看了看身后一言不发却目光凝动的桑纤尘,最后选了紫云道:“依你看,你想做些什么?”
紫云不意清风会来征求自己意见,当下恨声道:“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两个家伙了,不然寺里行藏不是完全暴露了吗?不过,我现在最想做的,还是想见一见这两人口里说姓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在丈夫儿子被杀七年后才出手刺杀仇人,还能迷的那个没脑子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元慧神魂颠倒到这个地步!”
“哈哈,难得我和你意见一致,哪还等什么!趁天还没亮赶紧去见识见识这位厉害的女人吧!”清风大笑道。
半炷夫过后,清风一行人由庞应龙领着到了镖局西北一侧废弃花园,说是花园,岂是种的都是些蔬菜,看来应该是镖局里仆从们自家开挖改善伙食用的。而那尹娘子则被关在园角熬肥料的池塘边的一处柴房中。
等众人入了柴房内才发觉那小小的柴房居然是用非常厚重的条石修造的,四壁上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清风一干人都是练武之人,一眼认出,这柴房旧日里一定是一处用来闭门练的石室,而屋子中央正有一位披头散女的女子被悬空锁吊着。众人一入室内,便闻到一股难闻薰臭的异味。紫云第一个忍耐不住,掩着鼻子正要叫骂,可转眼之间佳人就又变的怒不可遏满脸的狰狞,当下气愤不过,一脚踹在庞应龙身上,将那汉子踢的横飞了出去!
清风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有道是人有三急,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拉屎放屁。这姓庞的三兄弟都是男人,当然也料理不了这些!”
“哼!我恨的就是这些男子猥祟不堪,为了防备自己的丑事不备外人知晓,不但将这姓尹的女人偷偷关在这里,还不让别人来照顾她,有种的就杀了她!如今却又要为他们兄弟一句话留她一条烂命,不生不死的,最是假仁假、卑鄙无耻!”
说到这里,紫云又忍耐不住,上前又给那庞应龙两脚,可怜那庞应龙往日也算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走惯了风口浪尖,如今却因自己身上被浮月闭了穴道,任用紫云这妇人污辱。
趁紫云毒打庞应龙的时候,清风向身后桑纤尘递了个眼色,女子会意,当时从浮月那里取过才刚收回的摩诃刺,便向着被吊着的尹娘子走去。可刚等她走近那妇人身前时,桑纤尘竟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原来眼前除了那位早已昏死过去三十许岁妇人,其脚下竟还伏着一人,任由女子踩在自己身上,为的就是帮助妇人减轻被铁链吊绑勒索的痛苦。而等浮月上前将那人推开时,只见是个正呼呼大睡的光头和尚!
“元慧!”
在见到小和尚元慧后,就连清风也忍不住的失声道。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难不成事先就已经被这姓庞的三人捉来的吗?”可看着元慧一身上下整整齐齐的,又不想是个阶下囚的样子。
还是浮月在寺中待的久了,知道各人的底细,当下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阵,思忖了片刻,才皱着眉道:“我曾经听说,元慧虽然被人折摩疯了,可却先天的精擅五行奇术,要是我猜的不错,他或是仗了地行术,或是仗了五行隐身术,早已偷偷跑到文武镖局来寻找保护这位尹娘子!”
“五行术?呵呵,早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你我还要如此折腾一番做什么,早由他自己将摩诃刺偷回就是了!”说完,看着在睡梦中依然还抱着尹娘子双脚的小和尚,清风又补了一句道:“顺便再把他心爱的女人接回来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