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仙第五卷满天星第六回寒山苦雨
(2018-09-19 14:50:04)
标签:
文化娱乐 |
分类: 渎仙 |
黄耳在一旁看了半天,见桑氏女将圆石磨的一头大一头小,有些像是秤砣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这是在做拈线用的石锭子!”清风在旁答道。
“咦!你怎么知道?”黄耳奇声道。
不料清风已将脸转过一边,步出洞外,黄耳当下虽看不见清风面孔,可仅从他耳后便能瞧出清风此时正为盛怒,挣的脸面通红,知道自己无意中说中对方心事,便不再多言。
果然不久之后,桑氏女真的采取山中粗麻,拈线织布,一连花了十多日功夫做成了一领通体墨绿色的袭地长裙。因是山中粗麻纺制,布料甚时粗糙,只比寻常人家用的麻袋要精细些,人若穿在身上,一定刺皮磨肉难受的很,可桑氏女却一点也不以为意,穿在了身上。她十年来受尽苦难,眉目之间本是一片怪戾苦色,如今穿了这一件又粗糙又简陋还带着些古怪的衣裙,越加显的形象诡异。
但粗陋之间仍不失女儿家娇好的面容,玲珑的体态,也直到此时,黄耳才发觉桑氏女不但形容俊美,一张面孔还生的极是端正,若不是知道她昔日曾开棺剖挖自己丈夫脑髓,就从相貌上看,换了谁都地以为眼前这位女子一定是个谨守妇道,端庄有礼的良家妇人。
只是这位看似良妇的长裙黑影下,总是似有似无的流动着一些浮光与魅影,黄耳看在眼里,心里一阵乱跳,心道当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就是清风这样的,才能慧眼识人,在人群中找出这样一位妇人。
连日来,黄耳往返于九江城与香箩谷之间,总是隔了三日晨起时分前来,教授了一日功夫后,当晚即归,很有规律。清风知道黄耳要照顾盗光寺与养石斋所以不能在山谷中久留,但总觉得黄耳还瞒了自己在做些什么,既然黄耳没有明说,自己当然也不会去问,只是看气色神情,黄耳时忧时喜的,和以往很有些不一样。
这一日,清风正在谷中练功,忽然见黄耳从谷顶从天而降。算日子,已比平常迟了两日。只是这一次黄耳红光满面,脸上藏不住地显着得意。
到了山谷中,黄耳也不与清风罗嗦,径直往了洞中奔去。其时桑氏女正在洞中入定,修练她的嫁阳功。桑氏女的确资质过人,不过两个多月功夫,一身内劲就已很可观了,再加上这嫁阳功本身特质,桑氏女越发的精进神速,虽然时间不长,但单以内力而言,桑氏此时已不下去闭门苦自修行数年的武者。
清风见黄耳兴冲冲地进了洞中,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古怪,好奇心起,禁不住也跟了上去。果然等到了洞中,就见黄耳已命桑氏女收了真气,又从怀里取出蜡丸和一枚青碧色的翠桃……。
清风何等机灵,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黄耳的意图,不屑道:“呵,你这人当真重女轻男,桑氏她练了嫁阳神功内劲不能归自己运用,你就想了用这些办法来帮她增加功力,这些蜡丸里放的是什么?该不会就是这香箩谷原主人的一点遗物吧?”
黄耳闻声脸色一红,哈哈一笑道:“算你小子厉害,不错,这蜡丸中的炎炎丸的确是香箩谷原主人铁仲离严铁马的玩意儿,怎么你小子也想要一粒吗?给你就是!”
清风冷笑道:“谁要这烂东西,只是你用这些丹丸外物能提升桑氏的功力吗?小心她散功时把你这点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散光了!”
黄耳笑道:“怎么会,我这几天日夜琢摩,又翻了好些经典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就算是桑姑娘散功时有些小损失,但一大半的好处还是会留在她体内的,这一点,我可是很笃定的!”
“哦,真的吗?”
“当然,这炎炎丸并不是你想像中增强人精气功力的妙药,反是我五日内奔波数千里在大荒山峭壁上找到的相思桃才是提补人元气的灵果!至于炎炎丸则另有它用,你要是想知道,过一会儿一看便知!”
“相思桃?呵,这名字倒也有趣!”
“哈,谁说不是,听说这桃子奇酸无比,人吃了不但酸的吊牙,连眼泪水都要挤出来,所以得了此名,也算雅致了!”说完,黄耳已将碧桃递给桑氏女,并吩咐对方照自己先前交待的法门运动真气。桑氏本是无可无不可,黄耳要帮自己,她当然乐得受用,当时先并指提了一个真气至胸肺诸穴,再张口将那翠桃吞入腹中。
果然如黄耳所说的那样,相思桃奇酸无比,纵是桑氏这样吃尽辛苦擅于忍耐的妇人,在服下仙桃后也一样热泪横流真有些相思成灾的味道。女子守着黄耳的交待,依旧将真气运行在胸腹之间,直到仙桃入腹化成了一道暖流,这才将真气便行全身。
清风在一旁见黄耳所教的法门虽然巧妙,但也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尽快尽速将那仙桃的药力尽快散入全身罢了。可随着黄耳自怀中抽出尺许长的数十枚银针,少年人这才显露出些惊讶来。
过不多时,黄耳便已将银针遍插在桑氏的身上,让清风不解的是,下针处并不是桑氏女身上的穴道,而是女子本身骨骼的关窍所在。清风虽然不懂药理,可生性聪明,一时也猜出了八九成,这才眼前一亮,暗暗佩服黄耳的确有些本事,竟然想到这样的法子提升桑氏女的本事。直到此时,他才静下心思,仔细观看黄耳如何运法施针。
待将银针施完,黄耳这才取过包有炎炎丸的蜡封,让清风又一次的意外的是,剥开蜡封的炎炎丸只是一泡黄色的油脂,被黄耳抹在银针针梢上,取过火种当时就点燃了起来,且火焰奇异,竟有九色光华,将银灿灿尺许长的银针烧的如一根红铅似的,随着银针越烧越红,针身不用黄耳催动便已没入桑氏体内。清风知道这些银针针尖都是落在桑氏骨骼上的,如此一来,众多银针一定全都穿入了桑氏的骨髓中……。
随着黄耳一声清啸,一个捺掌拍在桑氏的颅顶,真气狂送登时将桑氏女周身银针悉数逼出了体外,叮叮冬冬射的洞壁洞梁上一片银光闪闪!
“快来帮我一把,桑姑娘此刻身上数十处伤口,一个不小心便会走气与被外邪侵袭,我这里腾不开手帮她封闭,你快帮我用内力将她体内真气镇住,由我下手将她骨骼伤口一处处封起!”
清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拒绝,可知道真要是这样,不只黄耳的一场心血白费,就是桑氏这两月多来练的嫁衣神功也得尽废。何况桑氏如今已收了两只妖兽,全靠她自身精气饲养哺喂,要是元气大伤,单是这两只妖兽便能将她拖累至死!所以不得已之下,清风也只得伸手运起真气帮桑氏护法。而空出手来的黄耳则赶紧忙了开去,一点一点用自己出奇的散花指法将桑氏诸处伤口封禁。
可时间一久,清风看出不对来,原来黄耳下手极慢,过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将桑氏一处骨骼伤损封起,而桑氏身上的下针处足有六十四口之多,照此算来,往后的五天里,清风都要维持现在的运功力度为桑氏护法。
激恼之下,清风正待发作,黄耳却早料到提前笑道:“你小子也不要太着急,我虽然现在指下来的慢,可每过一天,桑姑娘骨伤愈合的一分,我的速度便可快一倍,照这样算来,顶多也只要三天便可以收功!呵,你小子不是向来自负有耐心有长力的吗?正好趁这个机会表现表现,不如我和你打个赌,看谁能支持的久!”
“表现你个大头鬼……。”清风上了黄耳设计造下的贼船,就是想下也下不了了,一时里气的无语,可偏偏守护桑氏血脉骨理的真气一点也大意不得,只得耐心施为。
如此,一直到了第四天午时,清风才总算能收了功力,当时他与黄耳都是精疲力竭,一收了功便双双瘫倒在地,那还有心思和黄耳算账!不过话要说回头,经过这四天与黄耳日夜不间断的合作为桑氏疏理真气,修补骨骼,清风的内劲倒有长足的长进,四日下来比往日四个月的进步还要大的多!
经过黄耳与清风两人真力加持,再加上相思桃仙果锻造的桑氏女,体力与筋骨都得到了极大的长进。这么做虽然不能让桑氏可以运用自身嫁阳神功的真气,可对于力量与敏捷得到几倍增长后的桑氏女来说,经过这一次洗练,无疑与一位在山中苦修十年的武者修行一样。
毕竟内功修行最大的好处就是成倍的增长本人的力量,这就好比一个习练内功十年的高手在碰上一位天生神力的壮汉面前,他的力量并不一定见得比对方一样,虽然是另走蹊径,但黄耳的确找到了提升桑氏女功力的方法。
一周后完全熟悉了自己新身体的桑氏女已能熟练的运用散花指与黄耳教习的各种轻功身法,并且还能将两样本领结合在一起与黄耳正面交锋数十个回合,这里面当然有黄耳收敛本领的原因,但就是一旁冷眼观看的清风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桑氏女绝对当得上一个“武林高手”的称赞。
而且这还不包括桑氏女的影子里随时都可以放出被收服的两只妖兽,如果一定要和当世剑仙交战,虽然桑氏女一定会险象环生,却不代表她毫无反击的能力。实际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桑氏都在极速的成长者,就连清风也为自己当日的眼光兴奋与震惊不已。
这一夜,香箩谷谷中忽然传出百马奔腾一样的轰鸣。清风迈着沉重已极的步伐步出了山洞,而身后伴随着的是洞壁的崩塌与大地的凹陷。身体两侧缠着紫气与青焰的少年人仰天长啸,啸声恍如游龙经天,竟引动的九天落雷直坠山谷。当雨点般的金雷暴洒于山谷时,清风一个振臂,竟将身外的紫气与青焰合二为一化做了一团金虹,只一个暴扑便将身外天雷狂扫,似无数金蜂一样震飞了出去,打的四壁山谷摇摇欲坠,数座小山头轰倒塌陷于谷底……。
桑氏女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在这一刻,她心里有的只是敬畏与惶恐,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曲膝跪倒,只有扑伏在地,才能让她的心里的畏惧减少一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久经磨难的妇人只是本能地选择顺从,而当顺从的对象是清风时,对于她来说至少是不抵触,甚至是乐于接受的。
清风趁着自己体内真气还没有衰竭,一拳打了出去,随着金光一显,果然穿云裂石,声音仿佛离拳虹很远,过了许久才能听到拳声!这一拳洞穿了身外五丈出的一方巨岩,拳印之平整就好像是花了数十年功夫,用铁杵水磨出来的一样。看到自己功力精进如厮,清风禁不住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总算是得到一点力量了!”
说着,清风又回首与桑氏道:“也是时候回盗光寺了!你要不要随我回去。”
桑氏女闻声点了点头,走到了清风的面前,即使是现在她还是没有驭气腾云的本事,需要清风的提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和桑氏女独处四个月以来,清风从没有认真和对方说过话,也不曾得知桑氏的名字。
“纤尘,回主人,贱婢叫桑纤尘。”这也是清风记忆中桑纤尘第一次认真回答自己。
“我不是你主人,你也不是贱婢!往后你想做什么、去哪里都由你自己做主,你不必因为我对你做过些什么,而想要做什么报答,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且从中也得到了不少乐趣,你没欠我什么,也不必跟着我!”
可桑纤尘闻声却矮身跪倒在清风的脚下,双手抱着清风大腿长跪不起,默默无语,只是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清风看着她,一把抓住女子的脖子,将其提离地面。
桑纤尘一如既往端庄温柔的面孔即时映入少年人的眼帘,看着对方心碎委屈、惶恐万端却又坚凝不移的目光,好一会儿清风才笑道:“怎么?长年的遭遇已将你变成胆小如鼠,不依附于他人便不能活命的可怜虫吗?真是没骨气与志气,不过……,我倒也想看一看你以后到底会可悲、可怜到什么地步,这也是挺有意思的一桩事!”说话间,清风收臂将纤尘揽在自己怀里,一个纵跃,如乘了旗花火箭一般,向了天际射去。
回到盗光寺时,已是红日初升时分。浮月见清风果然带着桑纤尘归来,正在满脸堆着笑正欲将清风二人迎回屋中时,就听后山忽然传来一道惊啸,好似飞针破空而行,极细极轻。等清风三人回过首向破风声往去,老道人秋灌园已御剑到了众人面前。
清风见他身外一口柳叶剑,宽不过二指,剑身极薄极轻,只怕放在水里也能飘的起来,寒光流动,光绽五尺,剑头芒尾吞吐不定,居然也有三丈来长。先不说老道人功力如何,单只这一口宝剑,威力便不在小。
平日秋灌园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看来一身本领却还在清风想像之外。想着自己前脚才到盗光寺,秋灌园后脚便跟了上来,清风是越来越佩服老人这一双神耳了,心里想着说不定自己学了,也有大用!
可清风此刻只想回房中休息休息,并问一问浮月近日来盗光寺的情况,秋灌园这么赶紧着来见他,纵然礼道周全,也惹得少年人有些不高兴,正在他欲摆了脸将道人斥退。不料浮月拉了拉他袖子,清风会意便没再说什么。
而秋灌园见了清风归来,却如遇上救星了一样,满脸通红,止不住的心头狂喜,一面恭着手也清风请安,一面唠唠叨叨道:“巡使大人及时归来,这可太好了,太好了!”
清风打趣他道:“秋观主别来无恙,只是我可谈不上好,我这一次香箩谷闭关静修,不慎岔了内息,四月苦功下来,至今还未见大好,正烦着呢!”
果然老道人听了眼睛瞪了老大,满脸兴奋的潮红登时变作了青灰色,颤着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仇大姐直到今日还没有归来,本以为巡使大人归来能主持大局,眼下看来是不能了。照这样下去,我们盗光寺一众也只好搬家先避一避锋头了!”
“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秋灌园的话,清风这才明白原来是盗光寺里出了事。
浮月在旁见老道人罗罗嗦嗦词不达意,这才接过话头向清风禀报近日来寺里发生的一切。
原来清风这一去香箩谷闭关修行,时间长达四个月,远远超出一开始的打算,而寺中另一位高手燕语阁阁主仇玉凰一直也没见回到寺中,寺里一干人群龙无首,秋灌园的日子可着实难过。再加上山脚水月庵吕奇一伙人几日来又有好几位正教剑仙加入,实力越来越壮大,更让秋灌园如坐针毡,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有一刻不紧张的,可偏偏又在这时候寺里出了事……。
“摩诃刺?这是什么东西?”清风疑声道。
浮月笑答:“只是一柄短柄细刃的匕首,因要供奉在神堂前受净光洗炼三年才能应用,所以得了此名。这刀沾了神光,再加上原质不俗,因此格外锋利,但细较起来,也不算是多了不起的宝贝。
在我教中仅是入门弟子的一件防身兵器也是教中弟子的记认。秋观主着急的是,现在有一柄摩诃刺落入了外人手里,如是碰上修道中人一眼即可认出是我五台教的宝刀,要是被人寻到这刀的出处来,我们盗光寺迟早是要暴露的!”
秋灌园在一旁苦着脸和声道:“是呀!自教祖以下,凡每一位弟子都有一口这样的兵器,同道中人谁不知晓,可恨元慧这小子,平时看着老实本份,谁知他竟敢把这神刺借人,而且借的还是一个凡妇,更要人命的是这婆娘还拿这刀去杀人,这一来可是一下捅破了天了!”
浮月见秋灌园满脸凄惶,忍不住打趣他道:“还不止如此呢,那姓冯的女子刺杀的还是九江城内文武镖局的一位镖头。这文武镖局虽然只在九江城开设一座分局,但其总镖头却与峨嵋教很有些往来,这几日里吕奇一伙正教人士又在水月庵朋党结社,万一要是有一个半个峨嵋派弟跑去文武镖局蹿门子,这事可就立时要闹破了!”
清风听了二人一番交待,不耐道:“哪有这么多的麻烦,随便找个人下山把那摩诘刺给偷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浮月点头道:“贱妾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元觉身为众僧首领为怕公子责罚,未经与秋观主商量就私下伙同了燕语阁的紫云下山走了一趟。没料到,文武镖局中有几位武技十分高强的硬手,虽然没能炼成飞剑,可凭真本事,却是元觉这三个脓包蛋子比不上的。要不是有紫云在,三人只怕都得留在镖局中了。就如此,紫云姑娘还受了对方两粒铁弹子,将养了足足三日才见大好。”
“怎么会?紫云这丫头这么厉害狠辣,怎么会让一般江湖武人占自己这么大便宜!哦,我想起来了,这丫头的飞刀被吕奇打碎了,没了牙的老虎是要差了好些。哪黄耳呢!这家伙最爱管闲事的,怎么不见他出头!”
浮月笑道:“黄先生这些日子一直没怎么露面,最近五六日更是影子都没见,婢子还以为先生一定与公子在一起呢!”
“哪有的事,这家伙我也有五天没见他人了。那你呢,以你的本事对付一个文武镖局还有什么为难得的吗?”
清风这一问不是没有因由的,果然他这话一开口,便见浮月冲自己挤了挤眼睛,清风也就不再多问,回首与秋灌园道:“秋观主这就请回吧,这摩诃刺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
听清风说这事由他一力承担,秋灌园自然是大松了一口气,可想着清风先前还提到自己闭关时运岔了气,心上又放不下,忙上前施礼陪着笑道:“那就有劳巡使大人了,毕竟事关我寺根本,万请巡使大人多多费心!”说完,一步一揖,直拜了足有七八次,这才倒退着出了房外。
见秋灌园去的远了,清风这才问浮月道:“你刚才冲我使眼色,是个什么意思!”
浮月微笑道:“回公子,这一次与元觉一同去的初了他两个师兄弟外,只有紫云一人,碧月姑娘却没有出行,她姐妹二人情深义重,论理绝不会坐视不理,公子细想一下,自然该明白的!”
清风皱了皱眉,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说碧月受了人指点,这一次不必去文武镖局取摩诘刺?哼,能命令碧月的,盗光寺里也就只有那位仇玉凰了,这女人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却原来躲在背后暗中谋划调派,诡祟的很!”清风哼声道。
浮月点了点头,满脸堆着笑,显是在赞许清风反应机敏。
“那公子您可有什么打算,这摩诃刺落入文武镖局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是被吕奇他们寻着路径找上盗光寺来了,以寺中现在的实力,就是勉强能与之相抗,可还是免不了有人员损失的!”
清风见浮月在明知仇玉凰吩咐碧月不要轻举妄动下,还主动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心上不由一动,心头电念攒动,已有了主意,当时哼声道:“一个小小的文武镖局何必如此镇重其事,趁夜色正黑,我走一趟将摩诃刺夺回来就是了!”
浮月听清风说出个“夺”字就是知道今晚的动静一定不会小,她瞧了瞧清风身旁的桑纤尘,知道清风此行多半要带着一同前去,当时笑道:“公子今晚去文武镖局,浮月不敢阻拦,只是有一件事,需得答应浮月才行!”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公子今晚若带着这位桑姑娘一同前往,贱妾也一定要陪在公子身边才行!”
让浮月没有料到的是,清风竟然一口答应道:“你就是不说,我也正要命你随我一同前往,黄耳这家伙不在,桑纤尘功力有限,身边的确要有你帮着守大局,免的我一时兴起,大打出手,反而把你俩拉下,不方便!”
清风回答的如此爽快,让有心事的浮月,心上忍不住一惊,可看着满脸骄态的少年人,浮月又找不出一点对方窥破自己心意的样子,虽然这让她将心略放了放,可自此敬畏清风的心思却比以往更可重了。
清风说走就走,即决定了,便马上启行,哪知他这里才刚驾云遁到盗光寺上空,寺院后庄院里却飞起一道寒光冲天而起,瞬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那公子您可有什么打算,这摩诃刺落入文武镖局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是被吕奇他们寻着路径找上盗光寺来了,以寺中现在的实力,就是勉强能与之相抗,可还是免不了有人员损失的!”
清风见浮月在明知仇玉凰吩咐碧月不要轻举妄动下,还主动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心上不由一动,心头电念攒动,已有了主意,当时哼声道:“一个小小的文武镖局何必如此镇重其事,趁夜色正黑,我走一趟将摩诃刺夺回来就是了!”
浮月听清风说出个“夺”字就是知道今晚的动静一定不会小,她瞧了瞧清风身旁的桑纤尘,知道清风此行多半要带着一同前去,当时笑道:“公子今晚去文武镖局,浮月不敢阻拦,只是有一件事,需得答应浮月才行!”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公子今晚若带着这位桑姑娘一同前往,浮月也一定要陪在公子身边才行!”
让浮月没有料到的是,清风一口答应道:“你就是不说,我也正要命你随我一同前往,黄耳这家伙不在,桑纤尘功力有限,身边的确要有你帮着守大局,免的我一时兴起,大打出手,反而把你俩拉下,不方便!”
清风回答的如此爽快,让有心事的浮月忍不住一惊,可看着满脸骄态的少年人,她又找不出一点对方窥破自己心意的意思,虽然这让浮月将心略放了放,可自此敬畏清风的心思却比以往更加重了。
清风说走就走,即决定了,便马上启行,哪知他这里才刚驾云遁到盗光寺上空,寺院后庄院里却飞起一道寒光冲天而起,瞬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来的正是紫云,清风见她御空时自有一柄刀光护体,这才回忆起遗失飞刀的是碧月非是紫云,可如此看来,前一番紫云去会文武镖局时,飞刀该是没有带在身边的,想来也多半是仇玉凰的交待。照此度算仇玉凰定是不愿盗光寺众与文武镖局有什么瓜葛,如此一来,清风越发有心要大闹镖局一场。
且说紫云拦住了清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清风先开口道:“听碧月丫头说你和元觉有些勾当,看来果然不假,一个破文武镖局竟然能劳动你觉都不睡还愿意和我一路去走一遭!”
以紫云的脾气自然是立时要反唇相讥的,幸有浮月抢着将紫云拉过自己身边笑道:“紫云妹子来的正好,我正在担心一会儿公子收势不住大闹起来,有妹子和我一同守在公子身边,定可安然无恙了!”
有了浮月打圆场,清风与紫云之间的口角才得已平息。清风偷空看了紫云一眼,见她多日来清瘦了不少,也不知是为新受的铁弹子伤害还是担心元觉受牵连的缘故。想着性傲如紫云竟然会看上油头粉面外表懦弱的元觉,清风不屑一笑。不想紫云心细如发,见清风莫名作笑,便疑对方在嘲笑自己,当时瞪了清风一眼。清风见紫云含嗔作怒时,自有一番风情,一面坦然与紫云嗔目对视,一面心下佩服元觉竟有手段驯服这悍女。
一路无话,四人转眼就来九江城西北一侧的文武镖局附近。清风此时的御空术还未到上乘境界,破风声甚劲,紫云的刀光也是一样的伴有嚣声,所以一行人预先隔了有百丈开外就落下云头,仗着轻功向了镖局前去。
可没等众人到了镖局,就听见镖局高墙内传出猛犬狂吠的声音。紫云前番来探镖局时是见识过这些,见自己踪迹又被猛犬发现,忍不住一阵咒骂。
清风笑道:“会被这些狗发现我们的踪迹都是你们这些女人的缘故!”
紫云不解,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和我有关系,你以为你轻功很高吗?”
浮月在旁解释道:“妹子别误会,公子的意思是说我们身上的花香味太重,老远就被院内的獒犬闻到了,所以露了行藏。”
“哼,为什么只说我们身上花香,他就没有汗臭吗?”紫云恶狠狠地说这话时,浮月当时一笑,清风是从来不怕人说自己臭的,并不放在心上。倒是紫云在说了之后,也觉好笑,不由自主扬起唇角笑了出来。清风难得见她露出一次笑容,当时偷空瞥了一眼,只见对方两行贝齿又亮又白,笑时原本瘦削的脸也被笑声带动的多了好些光彩,虽然还不至于一笑倾城,可也一样是美的惊人!
再说紫云见清风打量自己,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失了态,当时脸上一红,第一次在清风面前将头低了下去。清风又是第一次见她露出女儿家羞态,果然与平常含嗔带怒的俏模样迥异,别有一番情趣,不由也是一笑。
幸而浮月在旁见了,怕紫云嗔恼与清风吵嘴,忙开了口道:“只是如今可怎么好,这文武镖局里饲养的猛犬是青藏名种,且又不只一头,想要不被人发觉前去取摩诃刺,可不容易呢!”
“上次你不是将用蒙汗药将易氏家里的四目犬麻翻了吗?怎么今天来的匆忙身边没有带上吗?”清风问道。
浮月笑答道:“公子猜的不错,不过这文武镖局比不得先前易氏平凡百姓,这里养的狗一定是严格调驯出来的,不是主人饲喂,别人给的食物都是不吃的,所以就是有将药丸带在身边也是没有用的!”
“哪你呢?你这丫头前番来这镖局一定也是遭遇到这些恶狗的,这回再来,总有对策了吧!”清风这话是向紫云问的。可紫云哪里知道清风会在一回到寺中就即刻起行,根本没给自己时间准备,再说以她的气性,恨不得仗着自己飞刀直接将文武镖局铲平了才好,哪会去理会这么多。当下听了在清风问询后,柳眉一竖,竟将刀光祭起,刹时间寒光直冲云霄。
浮月在一旁见了,忙取出微尘针将刀光逼住,嘱咐道:“万万不可硬来,吕奇一干人就在山脚下,见了这刀光还不立刻循刀光而来!再说镖局里人物众多,就是仗了飞刀一时也杀不净。我们这一次来为的是收回摩诃刺,妹子这刀光一出,到时将镖局里的人都吓跑了,再寻起摩诃刺来可要费时费力的太多了!”
“那依你意思应该如何?”紫云问浮月道。
“轻省些的法子,自然是屏息隐藏体气潜入镖局的好。公子修药师道专擅此项,是不成问题的,我虽然功力不济,吃力些,勉强也可做到,就是……。”说到这里浮月并没有指向紫云,而转首看了看清风身后的桑纤尘,其意不言自明。
紫云生前只是一名普通民女,虽然现在是阴体修行,没有人类气息,可这反而让她凶气大涨,灵犬一类更容易嗅着其凶煞戾气。所以只得道:“那还有别的法子吗?”
浮月笑道:“那就要繁杂慢一些,只好打一条地道进入镖局正堂内!”
紫云冷笑道:“现成打一条地道吗?哪可要等到哪一年?哼,可恨碧月那丫头不肯来,不然以为她冲霄车……。”未料,在紫云的责怪声中,清风身后的桑纤尘却是将身一振。
清风一行人里哪一位不是玲珑之辈,见桑纤尘面露异色,都觉出些什么来。清风第一个道:“桑纤尘,你不是收了一只银毛老鼠吗?天底下没有不会打洞的耗子,这会儿正用的上它,只是以你现在的功力能驾御的了吗?”
清风这么一说,浮月与紫云自然也都将目光移到了桑纤尘的身上。只见桑纤尘也不推辞,晃身步出人群,曲膝半跪在地,伸出一臂抵在地面上,面目微微凝动,顿时女子指掌间蕴起一团华光,手背也显出三朵兰花印迹,随着桑纤尘轻喝一声:“善财!”
那长尾银毛鼠便自女子身下黑影中遁出,跳在了其手掌上,一个劲的在那里捋须摆尾神气十足,紫云见那银鼠双眼赤光精绽,一身银毛在夜风吹拂下好似滚起一潭湖水,煞是精神伶俐,娇俏可爱!纵然脾气如她也觉有趣,若不是时候不对,倒有心捧在手里仔细把玩把玩。
“咦!这只锦毛鼠毛色如此之纯,异日只怕能修成招财鼠呢!”论阅历、资历浮月比在场哪一位都深厚,一眼看出桑纤尘收伏的银鼠来历不凡。
“招财鼠吗?呵,不怪桑纤尘会替这耗子取个善财的名字!”清风笑道。
“公子别乱说,招财鼠可是佛前护法神兽,法力高强的很呢!只是就不知道这只银鼠能不能修到那个地步!好了,先不说这些,还是由它先施展些看家本领,先为我们打穿一条地洞才好!”
善财鼠先为清风看不起他,一阵叽叽乱叫,好不生气,后听浮月夸赞自己,这才回嗔作喜,一条长尾在空中抖的笔直,得意洋洋。后听浮月要自己打通地道,便在桑纤尘手掌上跃跃欲试,双爪探动,有些急不可耐。
清风和紫云当下见了都是一阵讥笑,可桑纤尘心里却是震惊无比,要知自己与多宝鼠已是订了血盟的,除非是一方死去,盟约便不能撤废。而做为外人的浮月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的多宝鼠便跃跃欲试要跳出自己的手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想到这里,纤尘回首看了浮月一眼,哪知对方此刻也正凝神打量着自己,与自己的惊惶不同,浮月脸上却是挂满了善意的微笑。
清风与紫云有心想看银毛鼠怎么开挖地道,起先二人见银鼠四爪如烂银打造的一样,以为开挖起泥石来一定是迅捷无比。哪知当桑纤尘将它放在地上,也不见银鼠刨动四爪,仅是晃着小脑袋昂首打了个喷嚏,瞬时一道疾风自天外而降,银鼠身前的泥土便如潮水一样地向后倒退了回去,转眼显出一条可供人通过的路径出来。
桑纤尘身为主人,第一个跳入地道中,紫云好奇,第二个步入,之后便是清风和浮月。如同清风意料的一料,随着四人进入地道内,众人身后的泥土随即又恢复了原状,没有留下一点开挖过的痕迹。
那文武镖局占地甚广,一行人直往前走了二十余丈这才来到中厅下,好在因外院有獒犬守护,镖局内部防卫则松懈的多,当四人跳出地面,周遭并没有见到一个守卫。
就在清风与紫云正要往深院中探寻时,忽听身后的银毛鼠传来叽叽急燥声。紫云脾气大,当时骂道:“叫什么叫?想把人都叫出来吗?”说着便待要上前教训,却被桑纤尘举手示意将其阻住。
清风此刻也看出桑纤尘一人一鼠有些古怪,于是在一旁静下心仔细打量,果然被他发觉女子此刻正运气屏口吐出一道几不能分辨的烟岚,一待那烟岚脱出桑纤尘体外,女子面孔就是一阵苍白,呼息也变的沉重了许多,竟有些大病初愈的样子。
浮月看出清风心中疑惑,在一旁解释道:“桑家妹子练的这驱魔术,因与灵兽订了血盟,每一次驱使都得用精气饲喂它,不然便要遭灵兽反噬,所以才有眼前这一桩古怪!”
“哦,那要是极强大的魔兽呢!她驱使一次,是不是要用更多的精气来喂那妖兽!”
浮月点头道:“那是自然,越是强劲、威力的妖物,所需的精气自然也越多,如是威力通天的魔兽,只怕只是使动一次,就要将主人的精血食尽。这一门法术伤敌又伤己,不到万不得已有关生死时向不轻用。
好在这银鼠威力不大,又是较温驯一类的灵兽,所以桑家妹子使动它一次,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害处,不过等它日后真成了招财灵鼠时,所需的精气又要与今天不同了。只盼到时候桑纤尘能寻到极速恢复自身精气的法术或是宝物吧!”
清风听了浮月这一番解释,这才明白桑纤尘为什么当日要不顾黄耳的反对练什么嫁阳神功。想着这一门法术要用精血饲养妖兽,可算是十足的邪法了,日后遇上正邪中人,桑纤尘定会是遭伏诛的目标,如此一来她可算是坐稳了五台教邪教门人的恶名了!
再说自桑纤尘将银毛鼠收入影迹后,因紫云前番曾来过文武镖局,就由她当先带路,往院落深处潜去,过不多时,四人便来到镖局中一处独僻的小院,虽是午夜时分,院中的灯火还未熄灭,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有两名男子正在东厢房中交谈争论着什么。清风四人也就在院墙下暂时侧耳倾听,希望能得到摩诃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