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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原罪Chapter 14

(2011-12-02 20:47:18)
标签:

路西法

玛门

米迦勒

杂谈

分类: 纸大

  其实我并非像传言中那样拙笨。最起码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意识到事情还是有一点点严重。不知哈尼雅和梅丹佐去了哪里,但是圣殿是不能去的。那群反米的同志恨不得把我打成个蜂窝煤,我要真进了,估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先打道回府找路西法谈谈。
  偷偷摸摸蹑手蹑翅飞到希玛。
  迷雾中的希玛似真似幻,云朵清水般浮在建筑周围,带着些淡紫色。

  到第一天的时候,天已经由黑转白,黎明时分,尚未见晨曦。
  天界之门雄居一方,云丝缠绕门柱而上,柱上的天使祥和闭目,展翅欲飞。
  我还未走到门前,就看到有人站在两柱之间,声音因门型巨大而显得空旷,回声起响:“米迦勒殿下,您准备去哪呢。”
  那人探出个头,身后跟着无数看不清脸的人。
  “原来是你。你呢。”
  “巡逻。”确是然德基尔的脸没错,不过他的态度变了丁点儿,习惯也变了。
  以前这孩子胆子再大,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一脚蹬上天界之门,扯着身后天使的翅膀替自己擦鞋。实际天界几乎没有灰尘,他的靴子也是干净到发亮,不过这动作真够强悍。而且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巡逻要带这么多人,我根本看不到队伍的尾巴。

  “原来如此,我也一样。”我笑得春花灿烂。
  然德基尔抬头看看我,也跟着乐:“纸是包不住火的,殿下何必再说不够诚实的话?”

  “米迦勒!你真是给天界丢尽了脸!”一听到这个愤怒指数高达好几百万的声音,我就知道想弹劾我的群体来了。
  转头如愿以偿地看到一支更大的队伍。事实上我不知道哪个大,只是这一边的叫嚣声比较响亮,头儿比较多,姑且就这么猜。
  路西法这人挺公私分明的。我跟他好上了,不代表光明和黑暗可以融合。魔界和天界不知道哪年还会再打起来,他们居然清闲到折腾自己人。

  “我早就猜过他和路西法那一腿没断过,看吧,果然如此。”
  这就是墙头草的威力。
  “他居然还有脸活下去,是我,丢脸丢到这份上,早就自尽了!”
  “哈,他有自尊吗?”

  扫了一眼开口的,都是弄了六根翅膀飞还在学校念书的娇少爷,日子过舒坦了,一听到在闹革命就跟着杀出来涨涨乌列党们的气势。
  一个孩子特争气的站出来:“米迦勒,你不就凭着点蛮力和机遇打了几次胜仗,而且魔王有没有给你放水都不清楚,你好意思说吗?再说你念了多少书自己最清楚,你觉得你的能力会有我们的强吗?”
  “你别管对方放没放水,战争的目的是消灭敌人,不是选拔英雄。我灭了敌人,我就是赢家。”我笑笑,往前走了一步,“一个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的孩子,还是不要抢在大人前说话了吧。”
  特争气的小孩也傻眼。
  这群眼高手低的孩子最让人头疼,人人都在研究哪一种白魔法爆发力最惊人最华丽,一往战场上送,听了杀喊声,哭吼声,看了哗啦啦飞溅的血花儿,都傻不拉机的连眼睛都忘了眨。旁边要飞来个小恶魔,都可以拿叉子把他们秒了。
  小孩子们闭了嘴,我也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好了,各位能告诉我今天在此集体巡逻的目的么。”
  乌列的回答绝对是冲击系的:“杀了你。”
  梅丹佐叫我不要回来,果然是对的。
  我惊了千分之一秒,立刻笑开了:“乌列殿下其实可以再考虑一下,你们要集体灭我,我肯定难逃一死。但是,前几秒起码我是不会出事的。那几秒钟……我可以选我讨厌的人杀。”
  乌列狠狠一仰头:“威胁也没有用!今天你死定了!”
  然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你真的已经把灵魂卖给了撒旦?”
  红发少年将头发松松系了个结,自云雾中走来。
  我禁不住莞尔:“哈尼雅,你从哪听来的?”
  哈尼雅脸色发白,双手有些发抖,但还是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你不再追随神,转投了魔界。”
  “你看我这样,能是魔族么。”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翅膀,轻轻一笑,“我赞同路西法的一些观点,仅此而已。”
  “什么观点?”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果然,这句有违“天条”的台词震惊了所有人。反正横竖都是死,那我要死得放肆些。
  哈尼雅牙关不断打颤,脸上却挂着刻意伪装出来的讽刺笑容:“原来米迦勒殿下早就想背叛神了。”
  我愣了半天:“你叫我什么?”
  哈尼雅坚定地看着我:“米迦勒殿下。”
  这一回我居然再不敢问。
  哈尼雅一直乖巧体贴,从来不因生气而说出这种不留余地的话。

  “米迦勒。”哈尼雅嘴唇一抖,脸往旁边侧过去,“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父亲。”

  慢着……这么说……
  “哈尼雅,你带军团回来,就是在策划这个?”我试探性地问。
  “是。”哈尼雅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米迦勒殿下,你让神为你懊恼,让神族替你蒙羞,让我因曾经身为你的孩子而感到无地自容……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参与策划,看怎么杀了你。”
  他一边说我一边朝他走,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虎目圆瞪一脸嫉恨说要杀了我的少年……是我孩子。
  他靠在我的肩上,指着魔界的夜景问这问那,还仿佛是昨天的事。
  表面上的一些东西快要盖不住,我只知道朝他走去。而走到一半,我抬手的动作就僵在半空。
  哈尼雅漂亮的蓝眼睛猛地睁大。

  我慢慢回头,看见插入我背心的匕首。
  乌列双手握住匕首柄,一下将它□。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连带着随匕首飞溅。拔出的一瞬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也是同一瞬,我的嘶吼声几乎把自己都震聋。
  受过不少伤,这一次其实不是最严重的,却痛到眼球发热,无以复加。
  不过多久,温暖的液体开始源源不断外涌。
  哈尼雅惊恐地摇摇头,提高音量吼:“骗人!骗人!你骗人!!”他朝然德基尔扑过去,然德基尔使力推了他一把,就被人捂住嘴,拖住后退。

  骨头像酥了般,膝盖磕在透明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身后的人开始朝我们跑来。
  头像被人重重敲了一下。眼前的人都在左右摇晃,世界也在摇晃。我往腰际摸了许久才摸到圣剑,摸的时候,背上又被人刺了一剑。
  似乎有千万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在胸中穿刺,我狂吼一声,提着剑就开始乱舞。
  晨曦微露,圣剑金色的火焰火凤出浴一般乱舞。
  剑影跟不上剑速,总在湿润的空气中留下残影。
  而一条条一团团火焰,就像横劈飞出的红色手掌,展开更加刺眼鲜艳的指甲,冲向他们。

  前面一片人几乎都是在被击中后立即倒下。

  胸口有东西正在翻腾。我往身上按了几次,声音因过度紧张而颤抖:“宝贝乖,不要动,不要动……”
  可是越来越疼。
  身体越来越无力。
  汗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流下,落入衣间
  后方的天使们不敢再上前,我用剑尖顶着地,弓腰驼背地喘气。
  剑锋指向乌列,却很快因失力落在地上。
  两把兵器还插在我的背上,染红羽毛。顺着衣服,染红手链。

  哈尼雅似乎还在旁边吼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楚。就因为我最后一个松懈的动作,天使们再次提了胆子,队伍浩浩荡荡朝我冲来。
  战天使们将我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却未出手攻击。我提着剑,眯着眼看向四方,头顶却倏然传来轰然声响。

  举剑抵挡的一瞬间,后面有人在巨响中念诵:“风戒之锁,薄纱之练,终年吹拂大地的不息之风啊,化为禁锢的枷锁吧,将胎动的罪恶束缚!”
  呼啸的风柔中带刚,将我整个人裹住。那人念出咒来只是为了加强功效,可这并不是什么高级魔法,难不了我。
  只是那人的声音听去分外熟悉。
  我将剑举起,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带过一道火源。
  红莲的妖精吐纳炎之气息,雀跃的火精灵聚集到我的身边,强大的力量开始释放,燃烧,阻挡敌人的视线,焚毁风魔法的躯体。

  就在这时,除了燃烧的火焰和即将熄灭的风,一切突然宁静。

  “从清晨树梢上的轻响,到深夜幻月下的悲鸣。
  “从温柔轻拂的微风,到狂暴肆掠的龙卷。
  “跨越梦幻的界线,打开真实的门扉。”

  呼吸停滞在寂然的空气中。我慢慢转过头,看见苍苍云海中的人影。
  大魔法在释放过后,有一段间歇期。我很放心地用了大魔法,是因为一般魔法伤不了我。想到乌列才放过一个大魔法,后面那个用风捆的人肯定不会究极风魔法。
  他低低的声音在呼唤:
  “画出悲伤的开始,直到最後的终结。
  “虚幻的末日主宰,请借与我无上之力——崩碎希望的混沌!”
  究极风魔法只有一个,温柔的悲伤。全天界只有两个人会。

  其实风系魔法主要是使血液重生,使生命复苏,杀伤力比起火系来说,差得太远。如果我没有受伤,完全不会出事。
  可是时机大错。
  冰承载着风,以大气为弓,以光辉为箭,划破远天的虚空,幻化成守护的龙,风聚为形,激冲成刃,在十字光芒闪耀的一刻,十字刃迎面朝我冲来。
  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
  风暴以惊人之速卷来,卷上我的背脊,阴冷夹杂着冰块。伤口被冰渣子冲满,突袭的瞬间,猛然震裂开。

  呼喊声如同垂死鸟儿的悲鸣,回荡在黑寂的天际。
  可是我没有倒。

  乌列冲到我的面前,抽出雷剑,陡然袭向我的胸口。
  我伸出左手,抓住剑锋,看它转瞬往前冲,划开我的手心。
  鲜血如红樱,顺着剑光落下。
  我急道:“不要刺这里。”
  乌列看我一眼,毫不犹豫地推了一下剑柄。
  我抛下手中的圣剑,另一手也抓上去:“不要刺这里,求你。”因为身上的剧痛,手上的痛楚已可以忽视。
  乌列微微一愣,又往前面刺了些。
  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求你……不要伤了孩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
  “孩子?”乌列看着我的胸腹,一字一句道,“你有了孩子?谁的?梅丹佐的?还是说……路西法的?”
  哈尼雅睁大眼看着我,已经忘了挣脱抓住他的天使们。

  星空下,每一张不同的脸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我扑到地上,拾起圣剑,一剑刺向乌列的眼睛。
  一声哀号过后,我抽出剑,血液毫无防备地飙出。乌列捂着眼睛撕破了嗓子惨叫,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众人一嗡而上,将乌列团团围住,数次几欲将我撞倒。
  红色的血滴顺着剑光流下,我扔下怀中的文书,拖着剑就开始往天界之门外飞去。

  “米迦勒跑了!米迦勒跑了!!”有人在后面大吼。
  然后有人轻轻说道:“不用杀他,他已经活不久了。”

  我飞逃出了天界,最后在天界之门外停下。
  从这里离魔界的入口并不远,那道大门总是为所有神族和知道魔界的人类敞开。但鲜少有魔族会从那里出来。

  胸口撕裂的疼痛,身体里流出来血红的液体,蜿蜒着淌向天界之门外沿。呼吸越来越困难。我能握紧圣剑,却再不能用手按住胸口。
  通向魔界的道路就在眼前,我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又一次抬头看向苍茫雪白的高空。天界之门宽阔高大,几乎这个世界唯一的风景。
  忽然之间,大脑像是有什么击中了一下。看见这道大门,千万年沧桑的景色忽然在回忆中不断变换。
  从小到大,原来已从这道门之间走过无数次了……

  和父母牵着手走过的,在大片六翼天使的簇拥下穿过的,追随着副君影子飞过的……这道守护着故土的巨大石门。
  我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现在飞到魔界,或许还来得及。
  可是,从出生到现在,我活了两千个伯度,就是为了成为守卫天界的伟大战士。即便现在已经众叛亲离,命在旦夕,那些在无数期盼与崇敬目光中的过去依然是我的过去。
  如果仅仅因为不被信任而放弃坚持,那一直以来我坚持的东西也不能称为信仰。
  终于我知道了,我爱着这片土地。
  我离不开它。

  临近离开天界之门的前一步,我停住了脚步。
  我看着几乎在世界另一头的魔界方向。

  主啊……
  我知道自己犯了太多的罪,灵魂也已腐朽,可是,我终究是在天界出生成长的天使,终究还是有着带领神族走向辉煌时代的梦想。
  请实现我最后的愿望,让天界变成大家心中理想的国度吧……

  星光在空中闪烁不定,混沌的脉路,却刺得人眼发疼。
  我微微眯着眼睛,视线被额上流下的血模糊,世界变成一片樱瓣的殷红。体内的孩子已经渐渐停下了挣扎,渐渐停下了动作。

  路西法,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我们都有太多的事没有做。
  你的子民,我的信仰。

  我们的贝利尔还没有出世,它还好好的。
  我不能死,我也要好好活着。
  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不管我们还剩多少的时间。
  路西法,你曾告诉我,人到快要结束生命的时候,才会发现他最在意的是他所爱的人。
  扪心自问,我呢。
  此时最希望发生什么事?
  我轻轻眨了眨眼,血珠顺着眼皮流下,落在脸旁,自此被黏合得再也睁不开。
  想见见他们,最后和他们说几句话。
  加百列,犹菲勒,尚达奉,沙利叶,萨麦尔,别西卜,甚至阿撒兹勒,莉莉丝……那些曾经是我朋友,或是我把他们当成朋友的人。
  想见见最喜欢的人,梅丹佐。
  想见见最宠爱的孩子,哈尼雅。
  想见见最心疼的孩子,玛门。

  想见你。

  你在天地间叱咤风云,你掌控命运主宰结局,你在风起云涌中骄傲地站立。
  你在世界的彼端,时空的尽头。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却与它们都没有关系。
  想起了数千年前的希玛的阳台外,你对我微笑。
  想起半年前罗德欧加的阳台外,你对我微笑。
  超过了时间,越过了空间。
  或许有过绵长刻骨的痛苦,或许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可现在终于明白,你带给我的快乐,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快乐。
  路西法,现在说重新开始,会太迟了吗?

  耶路撒冷的城中央,曾经放着两尊天神右翼的雕像。一个随意优雅,倾身而立。一个威严端庄,手持圣剑。
  而此时,我笔直地站着,竟与雕像是同样的姿势。

  在魔界之上,天界之下。

  隐隐约约,迷迷糊糊,我仿佛看到了一片花海。
  妖艳的曼珠沙华中,路西法朝我走来,依然是当年我们重逢时模样,惊世的风华点亮魔都的星空。
  他指着天宇,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他说,伊撒尔,看得到吗?那六颗明星的正下方,就是雪月森林。想去那里看看吗?
  我用力点头。
  他把手伸出来,冲我微微一笑。他说,来,把手给我。

  黑白手套交叠在一起,我敞开心胸地笑,拉住他的手,飞奔出去。身后魔族与神族站在一块,欢呼着,雀跃着,笑声回荡在罗德欧加的星空下,圣浮里亚的烟云中,就像婚礼时的祝福,伴随着世纪敲响的,幸福的钟声。

  …………

  人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
  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
  原罪,是指人类生而俱来的,洗脱不掉的罪行。
  人一生下来,在神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即便是刚出世即死去的婴儿,虽未犯罪,但因其有与生俱来的原罪,仍是罪人。

  神说,你只是大天使长,却妄图改变天界,这是你的本罪。
  神说,你身为我的骄子,却再三爱上魔王,这是你的原罪。

  光明与黑暗的差异确实很大。然而,神族太过拘谨寡欲,魔族太过开放残忍,拥有短暂历史、生命恍若昙花一现的人类却比我们都要睿智又通透得多。
  曾有一本人类的书籍上是这样说的:爱是我们去世时惟一能够带走的东西,它使得死亡变得如此从容。

  天空中有展翅高飞的狮鹫兽,如梦似幻的独角兽,他们在飘渺的云雾中与成群结队的天使并肩而行,飞向越来越高的天空。
  我手上沾满了自己的血,最终却依然没能在这个世界里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但是,他站在雪月森林里轻轻吐着呼吸的模样,回头专注凝望我的模样,低头温柔微笑时的模样,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路西法,彻底忘记一个深爱的人,深深铭记一个陌生的人,都需要太长太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尽管我的身体最后还是留在了天界,但终于,终于啊,在停止呼吸的瞬间,我不用再逼着自己去忘记你了。
  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可以如此从容地死去。
  带着自己的原罪。

 

    The end of Part 2.
  1 December 2011,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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