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2/large/69d2b2f5jw1esyd1a8ldnj20hs0db74z.jpg傍晚在地铁上残忍地拒绝了一个残疾人的乞讨。她拿着签名表单过来，打着哑语，说“我听不见”，我戴着墨镜无动于衷，盯着她看了好久，见她还不死心不愿离去，就回了一个手势，“我还看不见呢”。整个车厢的人都笑了，她也笑了，看不出尴尬，而是满脸游刃有余的世故，打手语说：“你的视力棒棒的”，然后跳着脚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让我想起前几日带父亲去医院看病，在排队交费的时候，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拿着表单在队伍里乞讨。怎么会有人搭理？在医院里向焦头烂额甚至更需要帮助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伸手要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一件事。我姐前段时间在微信群里组织了一次捐助。是她在初中教书的同学班里的学生患了骨髓炎，需要进行骨髓移植。都说家穷到家徒四壁，可他们家四壁也没有，自家的房子倒塌之后借住在在外买了房子的邻居家。我很难想象在现如今的社会，在我们那样还算富足的小镇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穷困潦倒。在我的追问下，才了解到他们家穷的根本原因。父母重男轻女，连续生了四个女儿才有了最小的儿子，男人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远见，在镇上揽些零工，女人在家无所事事，整天泡在麻将桌上，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盖房子，给女儿看病，送五个孩子上学。学校老师看不下去，自发组织了这次捐款。这虽与乞讨无关，实质上并无异，都是把尊严踩在脚下，等着别人的施舍。

像地铁上医院里这样的“聋哑”乞讨者，我几年前在深圳第一次碰到时其实给过钱，并拒绝签名。当时还觉得做了件好事，直到后来电视曝光这种乞讨是有组织的诈骗团伙，才知道自己的爱心被利用，成为某些犯罪分子谋取利益的工具。

这些年电视网络等相继曝光东莞等地一些犯罪分子把拐卖来的儿童虐待成残疾驱赶至大街上行讨的罪行，如丹尼保尔那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一样，让更多人了解到乞讨背后惊为天人的肮脏内幕和凄惨故事。我曾亲眼目睹一个小儿麻痹症乞讨者见到“老板”时那害怕的眼神，至今难以忘记耿耿于怀。这件事我在之前的博文《往前一步是天堂》记录过。

几乎每天在地铁上都能碰到拿着纸笔找你签名要你捐助的“聋哑人”，我就时常戴着墨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会羞愧于自己对这个世界如此冷漠的事实。

而对那些四肢健全的乞讨者，我更是恨之入骨。手脚双全为什么不可以劳动，而是将尊严踩在脚下？据记者暗访，这些专业乞讨者利用他人的爱心很轻易即可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有时月入过万还会遭同行耻笑。也有企业曾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但都被拒绝，因为收入不如乞讨多。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写过：只有通过劳动，人才能够活得有尊严。而通过劳动，更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快乐与满足。那些践踏他人爱心与自己尊严的人不会不懂得吧？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许只有两个字：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