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栖逸多俊雅
方飘鸿
文
锦绣之肠,华丽之笺,俱丽也;
苍凉之想,凄楚之音,寄傲也;
高情逸韵,幽人幽居,绝尘也;
独往独来,独歌独啸,神仙耶?处士耶?
——
题记
读书破万卷,悠游文史,可谓览遍江山雄奇,波澜兴衰;睃寻风流,可谓看尽风花雪月,红尘契阔……蓦然回眸,却是“修真栖逸”一类高士人物传记,事迹小品最为可喜可愕(譬如《列子.黄帝》,《晋书.高士传》,《三国志.高士传》,《世说新语.栖逸》读来便是逍遥磅礴)。意中之味,方外之乐,奇崛天真,摇拽波峭,可以用疏放,简净,闲真人间三玉概括,此是“神仙之品”,能不令人心驰神往乎?
佛家之修禅,道家之栖逸,是为同一至境。
所谓至疏而至简,至简而至净,至净则至真!
所谓至真而至善,至善而至美!是也!
是云:行文艺术,“简古而疏”,此为诗文之要妙。行文与行事,文品与人品,若要“至境”,亦复如是。
近期一直在读陈继儒《晚香堂小品》,可谓妙笔之下逸人野史!陈继儒乃明代众多狂狷之士中的翘楚,其笔力超拔,是我眼中“东坡之后第一人”,其秉性悠闲,莫如当时之赞誉“翩然一只云间鹤”,读其“自画小像”,颇是”疏放,简净,闲真“一派,故每每赞叹称赏。其论诗文之要妙:
“诗文只要单刀直入,最忌绵密周致,密则神气拘迫,疏则烂漫天真。元画疏,宋画密,气韵死生,皆在于此……”。
“心力自然发越,则眼力自然高明,则胆力自然稳实。晓畅大局面,大议论,大文章,则笔力自然宏达……”。
陈所言行“诗文”之要妙,又何尝不是暗示“处世”之要妙。
正所谓“简古而疏”也!
孔子曰:“信而好古”,可见也是好此古意悠闲,疏放自然也!
莫如《列子.黄帝》神游华胥之国所述:
“盖非舟车足力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师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
陶渊明于是也有类黄帝梦华胥处自然之风神俊雅:
“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阴,时鸟变声,亦复欢欣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也……”
自陶渊明始,俊雅之流必修真栖逸,神仙耶?处士耶?
渔父不知也,飘鸿亦不知耶!
……
近日诗兴大发,不可遏止,一日百首恐也不在话下,虽是“明大粗”的大写意,而非“清三代”的精工细作,然而是谓“自然兴发”。
不禁窃喜:何缘得此清暇?何幸得此孤独?何仙遗我读书种?何神赋我逍遥丹?
……噫嘻哉!
冬日闲吟
(一)
年光到处皆堪赏,着甚伤春空惆怅。
浣花草堂女书郎,墨间景致遍看赏。
(二)
此生爱好是天然,赏心乐事闲凝眄。
乱煞年光奈何天,花疏月淡此闲散。
(三)
莺声鹂歌枉醉软,锁窗隐逸遁署寒。
春愁秋恨飘飘去,幽人幽梦翩翩然。
(四)
雪庵高卧思仙家,情庐低栖掩菁华。
人情冷暖花自开,无情世界有诗仙。
(五)
万事消弥秋在水,几人能识静中香。
品尽颜色妖娆姿,清供莲花在玉堂。
(六)
自古诗家为天谴,雅而不驯性烂漫。
一朝风月绝尘嚣,诗禅两趣通仙苑。
(七)
纸上卧游忒漫兴,不窥园林女仲舒。
幽独之人必孤傲,惜兮幻笔此绝调。
(八)
蜀中焉无女诗家,持卷飞笔乱涂鸦。
大块文章偶兴诗,修真栖逸谁俊雅?
2015年1月27日于浣花溪畔落雪草堂梅雪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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