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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新加坡)上海书局究竟出什么事了?
陈蒙志
许多关心上海书局的同业,及友人,纷纷向我们追问,经历过大风大浪,都还能生存七十几年的上海书局,为何今年来营业大幅缩减,人员被大量裁退,业务濒临停歇的状态,上海书局究竟怎样了?
大家的观察和关心是正确的.中图(新加坡)上海书局的董事总经理马吉林,已在2008年4月22日,通过公司的祕书处,发出召开特别股东大会的通知书,要求股东们于5月22日开会讨论(1)公司停止营业;(2)公司的清盘等有关事项和决定(见附件).
首先,新加坡上海书局与北京中国图书进出口(集团)总公司(下称北京中图),于2000年年中,合资组建了“中图(新加坡)上海书局有限公司”(下称中图上海).于2001年初接管了新,马两地原有上海书局的业务.或许由于上海书局在新,马两地已有75年以上的经营历史,新,马两地的同行,学校和读者们,都把中图上海等同为上海书局,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混淆,我们是乐观其成的,因为当初我们引进北京中图,在新,马组建合资的华文书店,其目的就是希望合资公司,能夠继承已有七十余年经营根基的上海书局,继续发扬它在新,马长期坚持散播中华文化的优良业务传统.因此,我们一直都不对这混淆作出澄清.其实两者之间,是两个各自独立的法定机构.因此,更准确地说,大家所关心和追问的,应该是中图上海究竟怎样了?
另外,我们要指出,打从合资公司成立伊始至今,中图上海的经营管理权,就一直由北京派出的总经理全权负责,我们在合资公司里,虽然也担任董事和扮演咨询的角色,甚至也直接参与某些具体的业务运作,但是,有关行政和业务以及财务上的最终决定,还得由总经理最后拍板.
由此看来,应该探讨的是,以往由民营的陈氏家族所主持的上海书局,尽管困难重重,却能夠生存75年,如今与北京中图合资,由中方经营管理的中图上海,却即将面临停业,生存不满10年.其中问题的关键在那里?对于那些大力推动“中国出版要走出去”的人士,又有些什么经验教训可供汲取?对于迟早要融入全球化市场竞争的中国书业,又有些什么启示?
中图上海开业后,在2001至2004中期的三年多里,由于大量的投入,因此营业有长足的增长,但是随着业务扩张而来的,是公司的债务也相应地膨胀.2005年年初,我们就向总经理提出对债务膨胀问题的关切和忧虑,或许当时合资公司仍得到中方在经济上的支持,压缩债务的措施始终没有得到总经理的充分重视.进入2006年,不但北京中图公司加紧追讨债务,上海和广州的中图分公司,也同其他供应商一样,宣布了必须还旧帐,才肯发新货的供货条件.这时中图上海才开始着急.着急显然是迟了,营业也就在供货出现障碍的情况下步入了困难和萎缩.
2007年营业情势进一步恶化,我们在全盘分析合资公司的业务和财务,全面检讨新,马的营业状况后,在8月和10月先后两次致函北京中图,表示愿意挑起全盘解决中图上海全部债务的重担,不过,先决条件是,中方委派的总经理必须在11月30日离职,将经营管理权交由我们全权处理.由于我们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深知“巧妇难为无米炊”的道理,眼前严重缺乏流动资金的中图上海,必须有一笔可观的资金注入,才有可能起死回生.为了解决这紧缺的资金,我们先从自身的退休养老金中,筹集了新币10万元的现款,另外打算在掌管业务后,再向银行安排10万元的短期融资,作为我们承担起合资公司业务运作的经济基础.然后通过合理的经营,在今后的几年里,逐步摊还所有逾期的债务.由于我们将投入的不是来自“阿公的钱”,它涉及我们的棺材本, 是我们所输不起的,因此我们坚持除非能夠全权掌握和控制业务和财务,我们决不轻易冒险!
然而中方派出的总经理,在北京中图的撑腰下,在依据“我一切听北京的”理由下,坚持不离职,继续把持着经营管理权不放.面对这个局面,开始,我们还企图通过扣住总经理的薪金不发,来逼使北京中图及时提出一些具体的方案,解决中图上海面对的问题.但是,在中方的总经理向中国驻新大使馆投诉,大使馆通过中国商会会长出面斡旋,并在一次的谈话中暗示,不希望把问题闹到外交的层面来处理之后,我们想,既然大使馆插手中图上海的事件,它应该也能夠催促北京中图尽早提出解决中图上海的问题,便同意继续支付总经理的薪金.大使馆的干预,虽然让中方的总经理继续领取薪金,却没有促成北京中图对合资公司的问题,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我们眼看着北京中图,除了坚持我们所不能接受的让股办法外,对中图上海所面对的困难,不予理睬,对我们所提出的其他各种建议,也完全不予考虑或商讨.这样僵硬拖延的结果,必定会导致中图上海很快就面对清盘.一旦公司清盘,董事们就涉及在这期间,是否公平对待债务偿付的法律责任.为此,我们不肯同意优先偿付北京名儒苑图书的债务,也不敢径自抽取合资公司的款项,优先偿还拖欠上海书局超过新币14万元的租金.也对于一些可能会引起争论的付款支票,不同意签发.
以上所述,仅仅是有关事件经过和导致问题恶化的概要.其实,只要回顾一下北京中图多年来在处理中图上海问题上的种种态度和措施,就不难理解,冰冻三尺,实非一日之寒.回想当年,我们在北京中图已故前总经理丁波先生的推荐下,与中国规模最大的图书进出口机构,组建海外的中图上海合资公司时,对合资公司的发展和前景,是充满着美好的期望,也曾天真地夢想,以上海书局几十年在新,马打下的业务基础,市场商誉和人脉网络,加上北京中图的实力,合资公司的发展,一定是无可限量的.不幸的是,通过这些年亲身的接触和实际深入的观察,我们终于认识到,中图上海从来都不曾受到北京中图的重视,从来都不是中图集团里受到尊重的成员.
合资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不曾从那一位北京中图的主要负责人的口中,或从有关的书信或其他文字材料上,听到或看到,北京中图对中图上海在海外的发展,有什么战略布署或计划;对我们于2001年9月所纂写,对新,马华文图书市场作详尽深入分析的调查报告,以及2006年3月所写的‘中图上海书局发展的战略探讨与思考’等报告,寄往北京中图,都没有片纸只字的回应,也从来不曾在任何的洽谈中被提及.它们的命运,就算是没有被投进字纸箩,很显然是被打进冷宫,不置一顾;中图上海组建以来,我们也曾多次前往北京,北京中图只是礼貌上应酬式地请客吃饭,从来不见有人邀请我们反映或商谈新,马的华文或整体的书业市场状况,更谈不上让我们参加严肃认真的会议,讨论有关中图上海或海外市场的課题;这么多年来,北京中图也从来不征求我们对发展中图上海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当然也谈不上与我们探讨,中图上海和国内的中图机构,在那些方面有互补性,可以有更紧密的合作等等.
另一方面,我们也不曾听说或看到,北京中图对出任中图上海的总经理,具体制定在任内的发展方针或规划,当然更谈不上为合资公司拟订长远的发展方针和规划;我们不曾看到北京中图对中图上海的运作和业务,实施什么可行和有效的评估程序,也不曾看到它对派驻中图上海的人员,采取那些必要的和科学的考核制度,正因为如此,尽管北京中图每月收到中图上海呈报的营业报表,它也不曾或许也无从对中图上海的运作,提出具体的批评和深入实际的建议.最为严重的是,北京中图竟然可以完全不考虑,也不顾及它对中图上海,在经济上和声誉方面所可能造成的伤害,公然撇开合资公司,大张旗鼓地去支持它的营业竞争对手,在新,马举办规模盛大的华文图书展销活动,冲击那原本就脆弱的新,马华文图书市场.
通过以上的观察和分析,我们发现中图上海更像是被北京中图抛弃在海外,任其自生自灭的孤儿,偶而还会在其兴之所至时,联同当地的竞争者,对中图上海进行一番打击和羞辱,留下它舔抚伤痕而不顾,潇洒地离去.而上海书局在北京中图眼里,更是不屑一顾卑微的小公司,因此对我们一切不同的意见和建议,一概不予重视或作复.以这样君临海外的心态,中国出版走出去能走多远?以这种不顾现实的运作,在全球化的市场竞争中,会有多少生存和发展的机会?难道这些不是更值得深思吗!
新加坡上海书局
陈蒙志 2008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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