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恋是一枚青苹果。]
文/夏朵
再见时,他已不再是那个桀骜不羁的白衣少年,不再是为了我骑着高头大马,仗剑而来的英雄。
初恋是一枚青苹果,甜蜜与苦涩,只有恋爱过的才知晓其中滋味。
---颜小雪
接到同学聚会的通知,我犹豫着,忐忑着,不知道这个等了许久的消息终于到来时,心境竟然如此不安着。我不知道该披金戴银还是素面朝天,还是依旧做着最初那个纯净如水的女子。
看着衣橱里的衣服,翻了一个遍,试了半天,最终决定淡妆出席,着那件他给我买的黑色连衣裙。年华安然,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角纹走过。白棉布始终最爱,但许些年过去后,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挥霍青春的年少女子了。不经意间微微舒了一口气,似水年华,亲爱的同学,你们可都安好?
临出门前我想起了那年初恋时,他送我的银链水晶吊坠。吊坠是一个美丽的长个翅膀的天使鱼,晶莹剔透,纯净无暇,闪着冰凉透明的光。他说,如你,纯净,让人忍不住呵护着。长得银链,配着水晶,挂到脖子上显得如水动人。我喜欢极了,在缤纷的春夏季节搭配着我繁盛的青葱年华。
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可是首饰盒里,抽屉里,没有一点水晶天使鱼挂件的吊坠。我颓然,难道多年的迁途辗转,它被我弄丢在路途中吗?看着一屋子的凌乱不堪,心中酸涩的厉害。
彼时,我是一个对爱情期待和憧憬的女子。不成想第一次恋爱,爱过,恨过,爱情是你用尽力气也把握不住的一道光芒。终是劳燕分飞天涯各处,告别爱情,独自行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水晶挂件一直随身带着,日子久了也就被我渐渐冷落,几条烁烁发光的项链开始在我的脖颈间轮番作秀。我开始变得坚强,变得冷硬,学会隐藏锋芒,学会淡然,亦本是安静女子,却在别人眼里是显忧伤。我学着权衡感情里的真实程度,权衡得失。他们说我太过聪明了,殊不知,我不是聪明,是怕了再次伤心。
此时,一直试着忘记一个人,却总感徒劳。他总是肆无忌惮的在我梦里纠缠,梦醒时分,那些现实里构筑的坚强只在瞬间瓦解。
就像遗失很多东西一样,一个椰壳手链、一个卡通毛绒小熊、一块卡西欧情侣表、一只耳环…因为太多,所以容易被遗忘。不经意遗失在了某个角落,任其蒙上了灰尘,或是搬家时随手搁置,或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断裂于是丢弃。可是还是会在某一时刻,想起曾经拥有它时的惊喜与快乐。
驱车前往,一路想了太多曾经,有时我们就是这样的偏爱了回忆,不管里面是不是伤痕累累,依然全身不顾的往里闯。
见了面,泛了经年的泪终于黯然落下,我背着热闹的人群默默擦拭。他的装扮得体,精干的神情闪在眼眸处,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他的妻是一个细心地女人。经年过后,他完全退却曾经年少的轻狂。再见时,他已不再是那个桀骜不羁的白衣少年,不再是为了我骑着高头大马,仗剑而来的英雄。他只是为聚会而来。终于释然。终于明白一些事物虽然难以释怀,可是有什么能够陪伴到老的?没有啊,就像今天,我遗失了那条我以为今生都会珍惜的那条银色水晶天使鱼,亦如早已失去了他一样。我们终于将握在手心的往事款款松开。
我笑着走过去,轻轻点头致意,好久不见。
他望着我,恰当好处的微笑着,好久不见。
眼眸里尽是坦然的微笑,彼此举杯共祝幸福安好。
人的一生,似水光阴,不过一瞬间那些存在脑海里的记忆,在不断得失间渐渐失去,即使人生颠倒反复出现,也不再为失去的东西而悲伤,这样,才是坦然面对生活的态度。
回程的路上,车开得很慢,思绪久久不能平息。街边的风景缓缓而过,四季变迁,我依然是这个小城里,努力为养家糊口拼搏的小女子,高抬脚,低落步,始终如一,安静淡然。
海岸小坐,海浪的波涛声冲散了过往的回忆,在穿过混沌的暮色之后,我告诉自己,初恋是一枚青苹果,甜蜜与苦涩,只有恋爱过的才知晓其中滋味。而失去既已失去,悲伤不会让失去的重回。乐观面对未知的一切,或许你会得到比失去的更多。失去亦是得到。在光阴中为得到而努力,为失去而释然,这岂不更好?
2011.7.28。
夏朵字。
做个安静的女子,不动声色,行走在风景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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