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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州方言大观》第九章  随州方言的音色特点(上)

(2010-09-04 21: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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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第九章  随州方言的音色特点(上)

 

甜美的语音

 

  随州人讲话是很讲语音美的,喜欢带儿化韵和娃化韵。如“靠边(儿)站”、“红彤(娃)的”。而往往带上儿化韵和娃化韵的形容词格外生动和富有感染力。如“活脱(娃)的”,脱、娃连读变成拖,你看,活体脱下衣服后那样子多新鲜;“嫩裸(娃)的”,嫩且裸露在外,那样子更可爱!在组词上,这类形容词,一般把表程度的副词或名词放在后面,如形容颜色的:红彤(娃)的,绿更(儿)的,黑黢(儿)的;形容体态的:胖敦(儿)的、肥裸(娃)的,瘦精(儿)的;形容口味的:辣糊(娃)的、酸溜(儿)的,甜精(儿)的。上列语词,在口头或书面表达上,也多用象声词作词尾的,如嫩罗(娃)的,甜叽(儿)的,然而其意义没有程度副词或形容词尾明确。况且古人已有先例,《左传•桓公六年》记载,楚武王侵随,欲“羸师”诱随。随少师没有看出楚人的奸计,竭力怂恿随君出兵追杀。季梁劝阻,说随国“今民馁而君逞欲”,有失大道。随君说:“吾牲牷肥腯(tú),粢盛丰备,何则不信?”他说,我用肥腯的整头牛和最丰盛的糍粑之类的谷物来祭祀神灵,难道还得不到神灵的保佑?这里的“肥腯(tú)”一词,随州人至今还在用。

  儿化韵、娃化韵的广泛运用,大大改善了随州语音的生硬“挣腔”,尤其从女人口中频频泄出,几乎如歌似的动人心魄。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嗲声嗲气的,这会使一个人的形象和气质大打折扣。

  随州人的语音重,这是一个先天的缺陷。一出门就有人学着随腔编着笑话,弄得我们很不好意思。可是一个地方要是没有地方特色的语音语调,那个地方也就彻底消失了。所谓“十里不同音,八里不同俗”,正说明允许这种现象的存在。随州人音调的特殊,当然是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造成的。然而随州人在守护自己独特的土著声调个性时,表现得很坚决,一般外地口音很难被同化。譬如随州人对北面的口音称奤腔,称南边的口音为蛮腔,而对难以听懂的其它外来口音统称啰巴佬。对于外来口音,随州人经常挑选最宜产生歧义的词汇,组成最粗糙低级的句子,用学舌的办法来打趣,弄得别人很不好意思。而且对本区域内操不同口音的人也不轻易放过,随中人就经常学三里岗的腔调:“白菜娃子,萝卜娃子,炒一大盆娃子。”其实三里岗话是最纯净、最没有污染的随州土语,很需要我们的专业研究者作更深入地研究。同时我们还发现,南漳以及宜昌三斗坪一带的口音与我们随州口音较接近,这里面到底有何渊源关系,也有待作深入研究。不要小看这件工作,就连经济异常发达的大上海,也顽固地操持着吴越软语,他们演唱的沪剧、越剧走俏全国,时时感动着我们也胡乱哼唱两句来解闷。尤其是他们不断坚持和拓展了的海派文化,总与京派文化相抗衡,搅得一些老北京们大伤脑筋。然而正是这种没有硝烟的文化抗争,有力地推动了两地文化的快速发展。我们随州虽然没有这种侈想,但应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总不为过吧。现在提倡讲普通话,我们当然也要学好普通话。如同中国提倡学英语,学英语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国际交往能力,而决不是为了同化汉语。余光中提醒大家,“英文充其量只是我们了解世界的一种工具而已,而汉语才是我们真正的根、我们文学创作的根”时打了一个比方:“当你的女友改名为玛丽时,你怎能送她一首《菩萨蛮》?”同理,当你的女友只听得懂“呷饭”时,你怎么喊她“赴宴”?消灭自己的语言味道就等于消灭自己的食物味道,这是不足取的。重要的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要不断提高自己语言的文化份量,在整合方言和发展方言中起重大作用。

  方言也真怪,就隔一道河、一条坡,音调就出现重大差异。均川光化与安居肖店就隔一条不到二十米宽的涢水河,东岸的光化说“安居”、“工具”就是标准的北方语,而肖店则把安居说成“安猪”,把工具说成“公猪”,闹出许多笑话;洪山的鲍集与三里岗的新集就隔一座魁头山,东边山下的把不负责任的信口开河说成“嚼舌根”,这意思谁都听得明白听得懂。翻过山去的鲍集人就说成“嚼赊(舌)”,这不免让人犯迷糊,但细嚼一下,也能嚼出新意来——对于信口开河的话,就像赖皮鬼赊账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能兑现。还有这随州城内与城郊,跨过涢水,南郊人说社还是社,车还是车,城关里却把社说成“啥”,车说成“差”,淅河也跟着赶热闹,也是满口的差呀、啥的。都是同饮一河水,同吃一地粮,为何会出现如此不同?你就是骂安居人为安猪、公猪,他也不改口音,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大语言学家也无力来改变这种事实和现状。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地方的语音和语汇也必定会发生变化。语音的变化首先表现在姓氏上。这是因为人们在社会交往中,首先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如百家姓中的“江”,随州方言念做ɡānɡ(刚),这是典型的南方语系语音,而现在与普通话发音基本一致了。又如“解”,随州方言念做hái(害),现在念做xie,与普通话也趋于一致。其次,是最常用的日常用语。如“常”,方言念做shànɡ,现在也有人念chánɡ(长),与普通话基本趋于一致;又如“推”,方言念做tī(梯),词组有“推磨”,现在随州人也念tie,与普通话也基本趋于一致……随州人也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断创造自己的流行语汇。如“瓷糙”,是指别人说了一句自己不爱听的话,就像吞进去一块瓷瓦子,心里磨擦得很难受。这个词来源于“瓷”,带有一种“陶文化”的气息。随州有一个传统的词叫“瓷实”,形容一个人长得像陶冶过的器皿一样结实,相对于“泡松”的沙土而作的形象比譬。“瓷糙”是在上述传统语汇中推陈出新的。目前北京人流行讲“酷”,这是一个很具有现代性的词语,它以其高效率、快节奏和强烈的听觉剌激,来反映信息时代对人们意识的冲击。较之“酷”,“瓷糙”就显得土气一点。我们随州人还流行说“人才儿!”,很好很坏的行为都可用这个词来概括。较之“酷”,这词就典雅得多,而且有一种田园诗般的美。鲜活语言的产生,是一个时代一个地方鲜活生活的反映。时代一过,这词或许消失,或许变为古典活用在当代,那全由将来时代的人们自由取舍,今人是干涉不了的。今人的任务就是找出今天鲜活生动的语言,以充实和丰富本地区乃至整个民族的语言。

  随州有大量的变音词(详见附录)。变音很容易出现歧义:如“口碑”,人们常说的“金杯、银杯,不如人们的口碑”,这里的“口碑”有好有坏,是流存于人们口中的一种评价。而随州人说的“口碑”听起来是“口辈儿”,而且意思也不一样。所谓“口辈儿”,指的是某个人的习惯用语或口头禅。有些人口中喜欢“带哨子”(说脏话),大家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口辈儿”,也就不怎么计较了;如果这种“哨子”出在一个平时嘴巴很干净、不存在这种“口辈儿”的人口中,那就会让听者“见禁”,甚至想到一边去,闹得心里很不痛快。

  然而任何民族的书写语言都不可能穷尽口头语言。随州当然也不例外。如对于不讲卫生的,我们称“癞(lai)带”;对于很讲卫生的,我们称“零星”。在这里我们找不到相应的文字表达,只是以同音字代替。若是用于文章,别人就会产生歧义。若是硬要找出相应的文字表达,“癞(lai)带”可以写成“邋遢”,音义基本相近,说不准“癞(lai)带”就是“邋遢”的变音。“零星”可以写成“宁馨”,宁静并飘逸着馨香的地方一定是最卫生最美丽的地方。但这种写法必须得到大家认可,即所谓约定俗成才有其书面的意义。

重点方言词语:红彤(娃)的,绿更(儿)的 巴佬 呷饭 

瓷糙 泡松 口辈儿 宁馨

 

 

洗炼生动的修辞效果

 

  随州人在设计自己美好生活时,比较强调精打细算。这是一种很合乎逻辑的致富思路。表现在平常口语中,最典型的是“省”字的使用频率高。“省”,是节省的意思。“从牙齿缝里省下来的”,随州人推崇的就是这种精神(但绝对不是悭,舍不得,而是一点一滴都不要浪费)。但随州人更强调的是“俭省”,这比节省更甚。《易•否》:“君子以俭德辟(避)难。”俭省的目的是为了防备灾难。在造词上,随州人善于熔炼已有语汇的语义精华,举一反三,再造一组新词,并运用得恰到好处。“细省”,是指人长得苗条细嫩或说话做事文雅温顺,与粗鲁互为反义。“近省”,是指抄近路到达目的地,与绕弯互为反义。“闲省”,是指空余时间太多没事做,与忙碌互为反义。“轻省”,是指活路不重,很省力,与繁重互为反义。这里把“省”扩大到很宽的生活范围,是在提醒人们时时注意节约,不要浪费了人的精力、金钱和时间。由于对“省”的提倡,故而随州人对懒惰者很是瞧不起。这表现在对“高”义的拓展上。“高”,是指超平常的现象。“吃高了!”则是形容某人吃过的东西超出常人;“玩高了”,是形容某人玩过的地方比常人多。这类人一般被称为“玩家子”。对“玩家子”,“做家子”除了在嘴上骂骂外,在实际中,也只能表示出一种无奈。所谓“会玩的玩一辈子,会做的做一辈子”。谁让自己生就了一个勤做苦扒的命!“做家子”仅此一句长长的叹息而已,剩下的便是埋起头来继续干自己的事。其实,对那些“做家子”,你就是让他玩,他也玩不住,不寻点活做,他就像生病一样浑身不自在。所以,当有些人的后生在城里混出了名堂,想把他接去享享清福时,他们却一点也不稀罕。除了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生来就是一把贱骨头!三天不摸锄头手痒,五天不沾泥巴生病。”这话初听起来好像很悲伤,再看那脸色你才发现他是很骄傲地讲这种话的。“做家子”永远受人尊敬!

  “词类的活用”在随州的语言中运用很广泛。“光”,其本义除了用作名词“光亮”外,另一义则是副词“无”,如“钱用光了”。随州口语中的“光”还有一义,与“跟”的意思差不多。说某人“光”着人家,是指给人家当长工或伙计,这里名词“光”就活用为动词了。但是“光”较之“跟”,在程度上要深重得多。“光”表示此人已丧失自由,身体和灵魂都交给别人了。又如“驰”,是形容马跑得快。随州人将其活用为动词。“走路‘驰’倒了。”“驰”在这里表示“滑”。滑与驰都是表示速度快,但“驰”在修辞意义上则显得更加形象生动。“兴(xinɡ)”,本义是兴盛(形容词)。假若随州人说“现在‘时兴’有偿服务,不‘兴’吃大锅饭。”这句话里的“兴”字就有“流行”的意思,这没什么特别,现代汉语里,“兴”有这个引申义。但随州人若说“兴菜”,那就把它活用为动词了。“兴菜”就是“种菜”。从字义上理解,“种菜”的准确含义是把菜“种”下。可是种菜者难道只管把菜种下,就不管菜的成长吗?显然不是这个道理。随州人以高超的创造力,用“兴菜”、“兴庄稼”来涵盖农业劳动的全过程,而且还深含着兴旺发达的良好祝愿,这是外地方言所不可比拟的。

  随州也有自己的乡土成语。干麻硬正:像干麻一样又直又硬,形容人的性格耿直干脆;横扳直溜:像丢在干处的一条鱼,横着扳,直着溜,形容一个人好动不好静;扯谎撂白:是形容人爱说假话不讲真话;寻祸伧痒(儿):爱惹是生非;侨气古怪:像外侨人一样性格与众不同;剜墙拱洞:千方百计地钻营;毛焦火辣:搅得人心烦意乱。这些成语明白晓畅,没有典故。说得更准确点,是一种固定的四字句式。但我们随州的大人小孩都用它来修饰自己的语言,已经起到了成语的表达效果。只是这种修辞效果讲得十分“浸骨”,无法用其它词语替代,有一种把话说绝的尖刻感。

  随州人在比譬某一件事时,有着一溜的近义词,而且非常生动。如估堆儿、合谱儿、估大势儿、审坯儿、做官想情儿,意思十分接近,但情味完全不同。估堆儿是看堆头大小;合谱儿,是听曲调高低;估大势儿,是推敲时势宜害;审坯儿,是看模型粗细;做官想情儿,是对治区情况了解的深浅程度。这些词在使用意义上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在语言表达形式上有所变化而已。但是一旦运用在对某事物作具体评价时,却以模棱两可的态度来应景,多少显得有点圆滑,要么就出现像“吃牛屎估堆儿”那样的诅咒,叫接受方听了气得“糠糠颤”。

   另一类近义词,在使用时就要注意环境变化了。如戳尖(儿):是指暗里挑拨是非;戳拐:则是当众揭人疮疤;拿软(儿):那是早已掌握了别人弱点,趁机给人一击。又如钻烟囱:那是设好了的圈套让你钻;糊扪(儿):趁你糊里糊涂的时候整你一下。还有捡嘴(儿):是指做事不利索,落到别人说嫌话;找零碎:絮絮叨叨地数落别人的不是;说拐话:有点生气地讲坏话。这一溜丰富生动的贬义词,犹如一溪清流上的水葫芦,尽管绿意盎然,却具有较强的污染性。故而我们在大力倡导语言文明时,就得限制使用。

重点方言词语:俭省 兴菜 横扳直溜 侨气古怪

 估堆儿 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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