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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犹太作家的上海书展

(2013-08-25 12:32:05)
今年上海书展十周年,场面阵仗均创下历史纪录。上海国际文学周的外国嘉宾数量也比往届庞大许多。《上海书评》邀请了伊恩·布鲁玛(Ian Buruma)、诺曼·莱布雷希特(Norman Lebrecht)和托比·利希蒂希(Toby Lichtig)参加“书评时代”的高峰论坛,并组织了几场对谈和签售活动。

  布鲁玛父亲是荷兰人,母亲是德裔犹太移民到英国,他现居纽约,在巴德学院任教,为《纽约书评》《纽约客》等文化杂志撰稿。莱布雷希特是书评的老 朋友,之前发表过不少书评和随笔。他父亲是德国犹太人,母亲是法国犹太人,二战期间一起移民到英国。利希蒂希1979年生,是《泰晤士报文学增刊》 (TLS)的小说编辑,祖父也是移民英国的德裔犹太人。政治上看,布鲁玛是纽约自由左派知识圈的骨干,莱布雷希特是英国保守派(虽然也经常表达激进的观 点),利希蒂希是英国左派。宗教上看,布鲁玛和利希蒂希是文化角度的犹太人(布鲁玛经常被误认为是犹太复国主义者),莱布雷希特是犹太正教徒,恪守安息日 传统。

  来上海的飞机上,老莱就开始搜索同伴,他问一位绅士:“您是伊恩·布鲁玛吗?”对方回答:“我叫伊恩,但不是布鲁玛。”而布鲁玛在飞机上碰到了 浙江文艺出版社邀请的作家杰夫·戴尔,早就坐一起聊开了。后来的几天里,杰夫没事干的晚上都会让陪同他的编辑打电话问我们去哪里吃玩。

  到达上海当天下午,杰夫就迫不及待地去上海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打乒乓了。老布和老莱听说了立刻赶去凑热闹,英国人对自己发明的运动还是有一定民 族自豪感的。杰夫和好几位中国选手对阵后,看似旗鼓相当,颇为得意。休息时看两个中国人对阵拼杀,精彩绝伦,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刚才都在让着我!长久不 打球的老莱更是觉得自取其辱,说下次不能跟中国人打乒乓,要打板球才能挣回颜面。

  老布在荷兰莱顿大学学过中国文学,后来研究日本电影,在香港、东京都生活过,中文、日文相当流利。他在九十年代来过上海,现在当然是完全不认识 了。浦东机场一路过来,原本的农田都变成了房屋。他站在宾馆的顶层眺望,里弄老房子越来越少,天际线上都是摩天大楼。“上海要变成第二个新加坡吗?”口气 颇为惋惜。一旁的友人说:“你就看不得我们好!”

  托比是第一次来中国,他岳母以前在北京住过两年,跟他说中国有各种古怪的食物,特别推荐了海马。于是到达当晚,我带他去喝了一碗海马盅。“鸡脚 爪想吃吗?”他面露难色,“这个……有点超过底线了……”后来我们给恺蒂看吃海马的照片,她十分不满:“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你们怎么下得了口!”

  闲聊时,托比说TLS工作氛围很融洽,像个大家庭,他每周要负责三个版,上三天班就可以了,其它时间可以看书或写稿。他已经在TLS工作了十多 年,当中转行做过电视制片,不多久就觉得还是TLS好。TLS在全球各地有一千多位撰稿人,可以说四海皆兄弟,他还和一位暂居上海的历史学作者见了面。托 比来上海之前摔断了一根锁骨,医生让他多休息,不过来了之后还是各种好奇,没有活动的时候每天要在外面暴走六七个小时。桑拿天啊!到底是年轻。

  老莱以前来过北京和上海,不过太太爱尔碧是第一次来中国。爱尔碧是图书管理员专业出身,现在打理“莱布雷希特网上艺廊”,主营文学艺术相关的图 片。老莱说,我两岁就能读书,三岁时特别想进图书馆,他们说你太小了,要五岁才能办卡。于是五岁生日一大早,他就等在图书馆门口,第一个进去办了阅览证。 第一次走进图书馆,对他小小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震撼,他看到一个修长美腿的图书管理员爬上高高的楼梯取书,于是当场下定决心: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一个图书管 理员!这话当然爱尔碧爱听。不过爱尔碧回忆,他们约会时,第一次去小莱的住处还是有点被惊到了,水池里堆了几个礼拜的脏杯子和碟子。小莱当时很愉快地说: “啊哈,现在总算能吃上三顿饭了!”因为不会做饭,他单身的时候总是每天去饭店里凑合一两顿,从来没吃过三餐。

  吃,是大家乐此不疲的体验。托比爱上了小杨生煎,一个人去吃了好几次,第一次吃汤包不知道里面有汁水,一口咬下去汤飙到了桌子对面。然后他就自 我安慰,我肯定不是第一个犯事的外国人。每次吃完,他都异常满足地感叹,伦敦唐人街的中餐根本不能叫中餐嘛!老布爱吃辣,而且是湖南菜那种重辣,推荐给他 高端的古意湘味浓,他说不不,我更喜欢乡村风格。老莱夫妇是素食者,对这里成功地假装成荤菜的素菜馆赞不绝口,一有机会就拖着大家一起去吃素。

  来过一次上海书展,他们三人回国后都想找阿城的《棋王》英文版来看看,而且都成了《上海书评》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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