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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所安《初唐诗》

(2012-02-18 00: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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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刚才忽然发现豆瓣日记里的,而我居然忘记自己曾写过这,顿时很伤心!第一是当时兴冲冲看,被什么打断了居然没写完。第二是记日记果然是好习惯,如果当时没立即记下来现在连这片段都不存。下周把书掏出来,把陈子昂部分写完。看完我就记起我当时想说什么了。

宇文所安《初唐诗》地址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771675/

(一)
我对它的内容并不报太高的期待,但断定它会是一本好玩的书。和同时买下的《唐五代笔记考论》相比,后者是一本规矩但缺乏自己眼光和见识的东西,《初唐诗》则是有“坏点”但鲜亮的东西。

中国语言,特别是古典诗歌语言的精微幽邃,其“能指”与“实指”之间的距离,非从小浸淫其间者难以跨越。一个老外,大可以把汉语说得流畅俏皮,但很多字面之下的东西无论如何体会不到位。可浸淫其间者熟视无睹的一切,换了他们的眼睛看去,却会呈现别样的使人惊奇的面貌。这就是他们的优势。

宇文所安序言写得甚好:“从事任何学术工作,首要的是牢记各种局限:研究者自身的局限,及所研究的学术类型的局限。”“在学习和感受中国语言方面,西方学者无论下多少功夫,也无法和最优秀的中国学者比肩。我们唯一能够奉献给中国同事的是:我们处于学术传统之外的位置,以及我们从不同角度观察的能力。新问题的提出和对旧问题的新回答,这二者具有同等的价值。”

话又说回来,他的自谦乃对“最优秀的中国学者”而言。如今中国“学者”们与他们所研究对象的隔膜,不见得比他这“老外”来得薄。跨越文化语言的障碍固然不易,但学术研究与文艺欣赏的原理却是共通的,面对西洋东洋汉学家,国内学者还真没什么好自矜的。这本出版于77年的著作,反过来带动了当时在国内被忽视的初唐诗的研究。即使后来者在微观部分或者更为深入,它的价值也是不容否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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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诗及其对立面”是背景概述,也就是从南北朝到隋的诗风沿革。他使用的时间概念并非习见的朝代、纪年等时间段、时间点,他始终采用“世纪”,即把初唐诗放在一个延续的大背景上来考察,而非切割分散。

他也使用了一个特别的概念“宫廷诗”,而非我们在描述南朝诗风时常用的“宫体诗”。他强调的是场合和功能,而非风格与内容

这本书在宏观叙述上,是简练精到的。但是在微观赏析上,基于前面所说局限,就比较扯了。

譬如他在描述宫廷诗语言的“典雅”时说:【口语和古词被避免,基本词汇相对地减少,以高雅词语的重复出现为标志。例如:“临”(用来代替早期诗歌中表位置的习惯用语“在甲地有乙”)、“碧”(用来替代“青”,更自然的绿色)、“笼”,遮盖。】

那可真是诡异的误解。英语原著中不知道使用的是哪个单词?“临”(无论本意look down from above,还是引申义face,attend)与“在”(at)的意义本来就不同——举一个最常见不过的例子,曹操步出夏门行“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碧”与“青”描述的色彩亦是不同。“碧”倒确凿是green,如同它字源从“玉”,指的是玉石般的青绿色。可“青”就复杂得多了,本意是blue,用以描述天空的色彩。也可指green,但那是深绿色了。只要想想为什么是“碧水青山”而非“青水碧山”,就知道两种颜色微妙差别在哪了。“青”还可以指black——君不见明镜高堂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所以不管说“临”代替“在”,“碧”代替“青”,都岂有此理。它们描述的本来就不是一个概念啊。

何况对母语是汉语而阅读了一定数量古典诗歌的人来讲,自然觉得“临”“碧”“笼”算不得“高雅”词汇而是基本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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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对立诗论和隋代》,他讨论了隋以北方统治者入主江南后对诗风的影响,把隋炀帝诗和陈叔宝诗作了比较,举《饮马长城窟行》为例:

【(诗略)“虽然炀帝声称他关心人民,我们在这里所看到的却是帝王之尊的意识超过了儒家道德。诗中充满了对于权力和荣誉的迷恋。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动机,炀帝这首诗所表现的境界,与陈叔宝柔弱无力的同题乐府相比,仍然不可同日而言: 
   
  征马入他乡,山花此夜光。离群嘶向影,因风屡动香。 
  月色含城暗,秋声杂塞长。何以酬天子,马革报疆殇。 

最后一行写的是马革裹尸的行为。但是,将战马嗅花香的温柔感情与为国牺牲的严肃誓言放在一起,实在不伦不类,这是因为陈后主的边塞经验纯粹是文学的。炀帝诗中的帝王责任感在这里完全见不到。】(下略)

紧接着他对陈叔宝诗的“意象分析”实在有趣,我试图用他的眼睛来重读这首诗,再用他的方式去思考,从而理解他到底说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摸不着头脑。再往下看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最后,遵循三部式的法则,陈叔宝插入直接的情感反应,通过马自我牺牲的誓言,抵消了忧伤的情调。乐府诗往往用现成角色的程式化反应结束全诗,由于此诗中只有一匹马可作为反应的对象,陈叔宝只好将英雄的惯常决心塞进马的头脑。 ”】

《饮马长城窟行》乃是古题。《乐府诗集》卷38:“长城,秦所筑以备胡者。其下有泉窟,可以饮马。古辞云:‘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言征戍之客,至於长城而饮其马,妇人思念其勤劳,故作是曲也。”魏晋诗人所作都不脱征戍之苦、别离之悲,陈叔宝把这继承了下来,只是陈琳的慷慨悲凉之气,到他那里就变得轻飘飘了。宇文所安敏锐地指出了陈叔宝在写作边塞诗时,仍然带入了宫廷诗纤弱格调。(中间两联确实就是宫体诗习气,一如“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这种典型的“宫体视角”)但他显然把这首诗的抒情主体误认为是“马”了!

古典诗歌跳跃性很大,一首诗留下相当的空白,需要阅读者以自身经验和想象“填入”的。此诗在字面上未出现“征夫”字样,但句句写的都是人。首句直叙其事,“入他乡”的是征夫而非用来借代的“征马”,3、4句是近景之描绘,5、6句是远景之描绘,勾勒出征夫所见边塞风光(陈叔宝想象中的边塞其实和宫廷相去无几,却也意象繁复,有声有色),末2句以征夫之心事收结。就在这里,忽然从纤弱笔触一变为报国豪语,实在是因为陈叔宝自己“天子”的身份,而不得不扭转这一笔罢了。这扭转也是极其勉强、毫无诚意的

宇文所安敏锐的指出这首诗的高度程式化和情感转化的突兀,但他那串分析无的放矢。马和山花等意象同,是抒情的道具,特别是“饮马长城窟”必备道具,“马革裹尸”的只能是人,不会是马。“马的头脑”云云,也是个诡异的误解。我想根本原因在于他无法自如地对诗进行“补白”。景色之下,征夫的眼睛和感受才是生发点。

下一个问题:隋炀帝其人其诗,究竟是“宫廷诗”还是宇文所说的“对立面”?

此书受闻一多《唐诗杂论》影响很大,不管对闻一多的观点是赞同还是唱反调,思维框架都基于此。闻一多先生的评论我甚喜欢,不过以诗人激情而驾驭学术,火候稍过,即不免鲁莽。读到此处,感到宇文所安此书颇有聪明人取巧之通病。

还要严厉批评一下此书翻译者贾晋华。翻译者自己母语是中文,并且也是搞诗学研究的,宇文所安自作聪明的地方,她在翻译时非但没有矫正,只怕又多了一层扭曲,以至于不堪卒读。怀疑她自己的东西怎么写的。

先跳过杨广部分,第一是准备顺带把他现存全部诗作先扫一遍再说,第二,宇文所安对陈后主、隋炀帝和唐太宗褒贬,几乎都从闻一多那里来。看看那个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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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的遗产——魏征和李百药”,魏征部分相当好。从时代到诗人,从其人实践到理论,以及具体诗篇的分析,从容不迫地与“对立诗论”挂钩。对李白药的揄扬则是胡扯。

(《唐诗杂论》只算入门书籍,既然宇文清楚注明引文出处,贾晋华为什么不径取闻一多原文“平庸的诗”而自行翻译成“普通的诗”?我一看就觉得很怪异,一般是不会拿“普通”来给一首诗下结论的,一查对原文果然,虽然只是小问题,也叫人不舒服。)

【闻一多对《述怀》的评价就带着鲁莽的轻蔑:“我们因此想到魏征的〈述怀〉,颇被人认作这时期中的一首了不得的诗,〈述怀〉在唐代开国时的诗中所占的地位,据说有如魏征本人在那时期政治上的地位一般的优越。这意见未免有点可笑,而替唐诗设想,居然留下生这意见的余地,也就太可怜了。平心说,〈述怀〉是一首平庸的诗,只因这作者不像一般的作者,他还不曾忘记那“诗言志”的古训,所以结果虽平庸而仍不失为“诗”。选家们搜出魏征来代表初唐诗,足见那一个时代的贫乏。”——《类书与诗》】

为了激情洋溢地赞美“诗中的诗,诗的顶峰”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横空出世(《宫体诗的自赎》),闻一多把初唐诗贬得一钱不值,倒不难理解。宇文所安对这首诗的评价就公允客观。他将魏征另一诗作参照,指出了这种合乎儒家正统的诗歌沦为说教的危险,很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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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百药在隋末写于南方的诗篇,语调和风格都与魏征的《述怀》及炀帝的《饮马长城窟行》十分接近。”一说“语调和风格”就麻烦了,还是先略过杨广,径直看《途中述怀》和魏征的《抒怀》,除了题目之外,哪有“相似”之处呢?

述 怀                                     途中述怀   
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           伯喈迁塞北,亭伯之辽东。
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           伊余何为客,独守云台中。
杖策谒天子,驱马出关门。           途遥日已暮,时泰道斯穷。
请缨系南越,凭轼下东藩。           拔心悲岸草,半死落岩桐。 
郁纡陟高岫,出没望平原。      目送衡阳雁,情伤江上枫。
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      福兮良所伏,今也信难通。 
既伤千里目,还惊九逝魂。      丈夫自有志,宁伤官不公。 
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         
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抒怀》整首诗一气呵成,典故与诗人自我形象水乳交融,即使你不知道终军郦食其季布侯赢典故,也不妨碍对诗意的理解。那种登临揽辔、澄清天下之志,那种慷慨悲壮之气,上继建安,下启唐音。(奇怪宇文自己就是这么说的)

《途中抒怀》却葳葳蕤蕤、瑟瑟缩缩,才拙气短,一望而知。诗人缺乏直书其事的本领,才不得不东拉西扯典故凑字数。抒情部分,论情感不过是失路之悲,论艺术今人学写也就是摸着门槛边的水准。无论“语调”(语调?)“风格”实在无一处能相提并论的,顶多就是都用了“述怀”的题目,“述”倒是都述了,“怀”却截然不同。

宇文所安分析李百药在“宫廷”与“自我”之间摇摆,而后表彰了李百药的怀古诗,这时候本章最让我跌眼镜的一句话出现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南朝是中国历史上最缺乏历史观念的时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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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绞尽脑汁试图理解他的本意,最终认定:谁主张谁举证,哪怕是顺带谈起,如此斩钉截铁的结论,没有论据支持,最好是不要张嘴就来。

至于他对李百药咏史诗的欣赏,以及如下这类诗句分析,我估计是充塞了整本书的,实在也没法和他计较,就当作想象、想象……

【浪花开已合,风文直且连。 
   
  水从一端涌向另一端的变化形态,暗示了可塑性和变化的观念,但其直观景象是巧妙的:波浪的起伏就像花的开合,这些“花”还可能是浪尖上闪烁的光辉,其光彩被比作花的开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附:李百药诗,从前的日记

060124 卷43 李百药
       
    “李百药,字重规,定州安平人。七岁能属文。隋时,袭父德林爵,为太子通事舍人兼学士。炀帝衔之,夺爵还乡里。唐太宗重其名,拜中书舍人,授太子右庶子。卒谥曰康。百药藻思沉郁,尤长五言。虽樵童牧子,亦皆吟讽。及悬车告老,穿池筑山,文酒谭咏,以尽平生之志。”
       
    李百药这名字颇能让人想入非非,看生平小传,也颇有仙意,所以对这一卷期望不小。然则通读之后,觉得“藻思沉郁”的评价,他是当不起的。他遗留下来的,都是五言,写景差可,犹是齐梁风,整饬而少生气,像《渡汉江》“水激沉碑岸,波骇弄珠皋。含星映浅石,浮盖下奔涛。溜阔霞光近,川长晓气高。樯乌转轻翼,戏鸟落风毛。”之类

    表情志则失之俗浅:   
    福兮良所伏,今也信难通。丈夫自有志,宁伤官不公。《途中述怀》
    怅矣舟壑迁,悲哉年祀倏。虽异三春望,终伤千里目。《郢城怀古》
    羞闻拊背入,恨说舞腰轻……横陈每虚设,吉梦竟何成。《妾薄命》
       
    三首不同题材的诗作,就能窥见他的境界了。集中颇有几首咏史诗,皆无足观。      
    奇怪的是,这一卷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居然是一首命题作文:
      
【文德皇后挽歌】
    裴回两仪殿,怅望九成台。玉辇终辞宴,瑶筐遂不开。 
    野旷阴风积,川长思鸟来。寒山寂已暮,虞殡有馀哀。

    整首诗端严得体,野旷一联尤好。此类应制本来很难投入真实感情,也就难以打动读者,为什么我偏偏受了触动呢?也许是死生之大,有永恒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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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宗朝的诗人”,虞世南部分怪不可言。首先是《赋得临池竹》与《赋得临池竹应制》两诗,从题目可以看出确实是同时之作,但宇文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串【“虞世南同太宗唱和时,流露出一种洋洋自得的教师语气,这一定极大地考验了这位皇帝的耐性,使他难堪。虞世南是以学问渊博的类书编纂者、文化上自鸣得意的南方人及儒家道德家的综合面目出现的……在向太宗示范了处理主题的“恰当”手法后,虞世南指出那首绝句中的明显错误:必须等到冬天才谈竹子的耐寒……】

书中未注释出处,我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这桩“逸事”究竟出自哪部诗话或者笔记,毫无印迹。在网上换了多种方式检索,仍然一无所获,最“原始”的“出处”似乎就是本书。只能存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即使真有其事,也被宇文随心所欲夸饰了。

虞世南和李世民两首诗的本质区别在哪呢?并不是宇文最关注的“翠叶负寒霜”。宇文理解力最差的就是“能指”与“实指”间距离。但只要稍了解古典诗歌一条最基本也最受推崇的“创作原理”——兴寄——立即能看出两首诗的不同。李世民诗纯为“体物”,而虞世南诗兼及“言志”。前者重在形态的描摹,乃是一种比喻之修辞;后者描摹较前者更为精微,但尤突出竹的精神气质,乃是一种象征之手法

【赋得临池竹 
贞条障曲砌,翠叶负寒霜。拂牖分龙影,临池待凤翔。 

赋得临池竹应制 
葱翠捎云质,垂彩映清池。波泛含风影,流摇防露枝。龙鳞漾懈谷,风翅拂涟漪。欲识凌冬性,唯有岁寒知。】

宇文所安说“虞世南指出那首绝句中的明显错误:必须等到冬天才谈竹子的耐寒”云云莫名其妙。“欲识凌冬性,唯有岁寒知”,就是孔子“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虽然是咏竹诗赋之滥调,却完全合乎宇文所谓“对立诗论”的美学标准,一种被齐梁宫体诗抛弃了的标准,一种在魏征那里陈述过,在陈子昂和张说等人手里获得重建,并且一直延续到清末始终占据主流的标准

他对《临池竹应制》诗句的解说(37页)略。后面我将不再关注这些“习惯性胡扯”。只能说一句,虞诗“体物”对仗的四句,似巧实拙,应制诗滥调,宋代诗人若是这么写,必被时人嘲笑的

至于《蝉》,在技巧上比《竹》更完善,生硬的典故被化去了,字面义与象征义合二为一,字面句句说蝉,而字面下字字都是身居“清要”的自惬。宇文理解不误,虽然他注意力都放在典故的运用上,这一段几乎就是闻一多《类书与诗》的翻版。宇文赞扬《飞来双白鹤》(“飞来双白鹤”也是乐府旧题,翻译直作“他描写一对鹤”!!)“映海疑浮雪,拂涧泻飞泉”之新奇,其实仍然是前半作引,后半自我写照。在我看来,《蝉》诗“态”更足,而《飞来双白鹤》的情感流露更自然。

不过,接下来出现了本章乃至从开篇到现在最好的一段赏析了。就是《发营逢雨应诏》“陇麦沾逾翠,山花湿更然”和杜甫“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然”之异同(41页)

总的来讲:

这部分一起看下来,你会发现宇文对虞世南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相似的地方,也就是景物意象与色彩,而忽略了背后的隐喻与情感。因为意象色彩是不存在文化障碍的“普遍的美”,很容易被感知和理解。但中国诗论推崇“一切景语皆情语”,体物精微被认为是基础技能,却不是一种高级趣味。事实上,宫廷诗因为取材的狭窄、形式的单一、情感的伪饰,炫耀才华的手段尽数集中在意象雕琢上了。这些精于体物的诗句在其间一点都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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