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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16 05: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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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三一宁原创关于别人的诗 |
分类： 不分行写作 |
书与人
——从一本书看一个诗人的存在与生活
一、
无论过去多少年，诗人的形象及一切，都不会轻易消失；也许，这就是一个人无法阻挡的记忆的魅力所在。我在中国这个诗歌大国里时时游荡，但我并不否认我所记住的诗人，皆源于他们独一无二的语言以及诗人在语言里所留下的生活。。。比如北岛的《失败之书》，有人曾大言不惭地说它，“终究是失败的”；我从不这样看，恰恰相反，我一直始终认为他是成功的，是那种来之不易的成功。
十几年过去了，时间推着我重新来到这本书里；这是为什么？至少说明这本书，又一次翻开了我对汉字里诗人生活的思考。“失败”，无非是诗人对自身处于生活中的某种艺术性的自嘲，可这，并不会造成一本书的失败。我十分庆幸自己在这里，不是在读一册鸡汤，而是在一条被岁月噌亮的铁轨上，看见了生活本身的刚毅存在。
二、
也许对《失败之书》我早已情有独钟，但我必须承认，正是此书的语言的锋芒，在刺痛我的灵魂，让我一次又一次在颠簸中，回望诗人不同寻常的生命之旅。那一代诗人几乎都有自己太多的不幸，而我们又会在此思考点儿什么？也许我们也有自己的不幸吧？比起北岛们，我们又何以言说？
诗人所写的，都是他的生活。这几乎就是诗人的真理所在。北岛就是这样的诗人，他通过自己尖锐的语言，尖锐地裸露并呈示了那时代的倔强刚毅的自我。也许，这些说辞远不足于说出我对此书的爱意。所以我会一次次来到这里。当然由此，我也想到更多诗人的存在——那种种志得意满，发福不浅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存在们。我想说的是，二者之间——是否存有更多难以平衡的对抗性？！诗人往往不愿过多地去搭理一个他所看不起的世界，这不是诗人的过错。也许还要看看还得更多地想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遭人唾弃。问题永远摆在那儿，就看人类怎样对待了。
三、
在当代，其实很多人，是在一种安逸的状态里写诗。实际上，这个事实，会让人对那种造作的甜腻的艺术现实，感到十分恶心——都是“成功之书”啊，都是大功告成的顺溜之词啊。相比之下，北岛的《失败之书》就像身处边沿的石头，依然以冷峻而不屈的面貌，继续立于当下。而这时，人们是否在考虑苦难的存在？是否在为生命的磨难历程忧心忡忡？
安逸的生活，正在使许多人一边拥有着所谓的幸福，一边将自己的过去轻易地忘掉。这成为当下诗人们最大的悲哀——更为悲哀的是——写诗者们对此早已没有了灵魂的觉他与自觉。
《失败之书》表面上看属于“散文”；实际上它所造就的文字里，暗含了极大的语言诗性。诗人北岛善于在巨大的象征性里，以隐喻的方式，去完成一个有一个诗的形象。他的《回答》《白日梦》等诗，以分行的方式，无不在用自己的语言方式，告破于一个世界，而他此书中的文字，只是没有分行而已，诗人只是以不分行的“散文”外形式，树立了多个现实的具象，并进行了另一种透彻的表达与倾述。
对诗人而言，如果说忘记苦难是不道德的；那么过分地追求安逸至少就是愚蠢的。
四、
无论是“他乡的天空”还是“空山”，“空”这个汉字总是那么显眼，刺眼。这其中到底隐含着什么？至少拥有着诗人对世界的再认识。而其中的人或事物的存在，都已经被诗人的语言和思想所綄洗。所以，当我们进入其中，会发现，他乡与故乡，远非诗人所写的仅一字之差的两个区域，更多的是诗人行走其间的酸辛，无奈，困惑与磨难。
也许，是那样的时代，造就了这样的诗人与文字；也许从此，人们可以感到——一个诗歌时代原来是这样形成的。
五、
诗人，真是一个世界的过客吗？至少诗人的足迹里，留下了深深的无奈，流离失所，流浪，逃，颠沛等等词意。关键是，在这些词的更深处，我们更为敏感地觉察到——一种不屈不挠的个性存在。也许这——正是一本书所展现的——广大的精神天空。
孤独，是诗人不言自明的灯盏。北岛的孤独，似乎更像一个时代的“宣告”，以致让所有龌龊之心，在此发抖。
毋庸置言，北岛的诗所产生的影响，不仅是对那个时代，而是面对了更多时代。人们对中国新诗之爱里，永远绕不开北岛，也不愿绕开北岛。
六、
一本书总是那么沉重地来临。而它的作用，是不能拿“政治尺子”来测度的，如果那样，人类就没有写作的必要了。同样，对《失败之书》，我们也不能抛开艺术却在另外的方方面面，对其大放厥词。《失败之书》本身就不具有艺术之外的“他性”，而的确只是诗人的一本只与艺术有关的散文。如果这样认为了，我们就可以在其中，甚至是行走在锋利的语言上；也许读者们还会为此而不时地心惊肉跳。
当然，我们是在读一个时代的文学，一种从不过时的文学的诗性十足的散文文本，一个诗人的诗性随笔。
七、
诗人不可能在荣华富贵里度过一生。所谓的“幸福”大凡都属于达官贵人。诗人的命运也许注定用磨难来造就。
也许。也许，大概，可能，自命不凡，已成为诗人最后的命运之旅，伴随自己度过余生？！兴许，这一切，都是“失败”的原因？！但诗人又都是无悔的；无疑，北岛在这本书里多半也是说出了这个意味深长的语意。
那种总给人针扎的觉悟，总是一贯的，仔细的，认真的，大方的。那语言的锋芒，总在向世人散发着令人难以忘怀的沧桑感。是的，诗人的语言，总是这样地——独立于人类间。
八、
我一再强调了语言。这是因为——语言——撑起了艺术的诗性的天空。固然《失败之书》里站立最多的是人物和事物，也正是这些，构成了诗人艺术的叙事性，也正是这种叙事，让诗人的叙述——在一次一次的到达与告别中，有效地呈达了命运的真相，从而完成了一个具有高度概括性的诗性文本。
九、
现在，可靠地文本的确在减少。那些实则失败却总以成功面目出现的东西，几经成为某种骚扰，正对人类的身体和灵魂进行毫无顾忌的包抄与浸染。实在无法与《失败之书》相提并论。时代，像一面镜子，它又一次反映出低劣与高优的界限。
——再也没有什么能与读一本书，并从中看到一个人孤傲的生活真相更让人动容的存在与欣慰的事了！
——王宁，写就于2019年2月；即日病中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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