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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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少作·自珍”七期选发朱山坡的《两个棺材匠 》
《青年文学》500期了,祝福她。
【赏析:弋舟】
在同辈作家中,我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朱山坡的喜爱,若要问我为什么,喏,这篇《两个棺材匠》就是一份说明。这个短篇写于九年前,算得上是朱山坡完全意义上的“少作”,我很难想象,一个经年缩在小县城里写着公文的青年,是如何一提笔,便有了这样的气象?
怎么说呢,朱山坡作品里所呈现出的这种气象,应当是我辈作家启蒙之时都曾经耳濡目染过的,它有着如今已然“隔世”了的先锋气息,单纯而又复杂,质地清亮,完全是一种专属小说艺术的“做作”派头。如今,这样写小说的人还多吗?我不知道,但目力所及,涌入视野的那些以“小说”之名行世的所谓作品,大约都需要我在心目中暗自做一些摇摆性的分野。——小说?故事?小说?哦还是故事!
在这里,我不想区别其间的优劣,我想说的只是——
没错,朱山坡的作品,就是那种不需要你在小说与故事之间界定的东西,它只是小说。这种小说似乎有着规律可循,但条分缕析地予以归纳却又是困难的。
我不知道,朱山坡写出“婚床——双拐——棺材”这样的意象时,有多少是出于自觉,又有多少是出于直觉,但我可以肯定的则是,这样的意象纯正极了,恰是支撑短篇小说得以飞奔、翱翔的那种背后的东西,它能够令一个短篇小说变得张力十足,能够令平铺直叙的文字葆有那种小说艺术不可或缺的内在的崎岖。
后来我见到了朱山坡,得知他昔日爬行于公文之间,“离文坛很远”,彼时的他心无旁骛,沉静安宁,海量阅读西方小说。他的这种状态,貌似一种“延迟状”,我猜测,他阅读那些西方小说的时间段,很有可能比我辈大多数人还晚了一步,于是当他的同侪们一路狂奔到几近裸奔的时候,他却可以宛如披挂着新装一般地上路了。这个时候,也许大家才会恍悟,原来,那些我们曾经热爱的,如今已忘记的,却是如此的绚烂迷人。那么,朱山坡而今离开了他的小县城,“离文坛零距离”了,他也会日新月异地裸奔起来吗?尽管这其中的确有可琢磨之处,但我当然不是说“离文坛很远”的小县城里更容易走出一位大师,毕竟,绝大多数相同境遇中的朱山坡们一路写作公文,最后成了科长。
在我看来,广西一隅,在文学的版图上,宛如中国的南美,那里为我们奉献出了一大批卓越的小说奇才,东西、鬼子、李约热、锦璐、映川、黄土路……当然,现在还有了朱山坡。他们几乎都写出过我所喜爱的那种专属小说艺术“做作”派头的小说,乃至当我遥想这块土地时,往往也是怀着一种专属阅读小说时才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