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不掉的床板上的记号
(2012-03-22 12:43:58)
标签:
海口
床板
中华鳖精
记号
铅笔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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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亲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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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父亲说继母病危的电话,他正和单位的同事一起在海口度假,订的是第二天上午的回程机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马上赶回家。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家里哭声一片。
见到他,眼眶红红的父亲边拉着他到继母遗体前跪下,难过地说:"你婶婶(他只肯称呼继母为‘婶婶’)一直想等你见最后一面,可两个钟头前还是走了。"说着,父亲不住地擦拭着溢湿的眼角。而他只是机械地跪下,叩了几个头,然后,所有的事便与他无关似的,全丢给父亲和继母亲生的妹妹处理。
自从生母病逝,父亲再娶,这15年来,他已经习惯认定这个家里的任何事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了。他对继母淡淡的,继母便也不怎么接近他。有一回,他无意中听到继母和父亲私语,他只听得一句"小亮长得也太矮小了,就像你!"他心中暗自愤怒,讥笑我矮便罢了,连父亲她也一并蔑视了。
丧事办完了,亲友散尽,父亲叫他帮忙收拾房间,他看到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板边沿有许多乱七八糟的铅笔涂写的痕迹。他奇怪地问,谁家小孩这么淘气在这里乱画?
"是你婶婶在你小时候画的。她知道你不喜欢靠近她,就经常等你熟睡以后,拉平你的身子,用铅笔在床上做好记号,然后再用尺子仔细量,看你长高没有。有时候还不到一个月,她就去量,看你没长高就急。她眉头上那道疤,就是为了挣工钱给你买‘中华鳖精’天天去采茶的时候跌破的。她老担心你长大后像我一样矮,说男孩子个头矮不好讨老婆……"
父亲的话声轻轻的,却似晴天霹雳,把他冰封的心炸出了春天。一直以为不会拥有的风景,不会拥有的爱,其实早就像床板上那些淡淡的铅笔记号,默默地陪他度过了日日夜夜。
他流着泪,跪在继母的遗像前,叫了十五声的"妈",每一声代表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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