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抗日战场(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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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纯天津金振中“九一八”事变正面抗日战场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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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办归难办,既然没得选择,秦德纯也只得勉强接过折冲之任——宋哲元一走,千钧重担就完全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咬着牙扛吧。
每一天都有日本人上门,往来川流不息。这些人中,还分为两拨,一拨是驻日使馆和天津驻屯军的,他们专谈外交,明着攻,另一拨是所谓的新闻记者和议员,这些人假装采访,暗着袭。
组团忽悠来了。
秦德纯与萧振瀛性格不同,一静一动,在早期与日本人打交道的过程中,秦曾一度处于下风,但随着不断的历练,他的能耐也在见长。
对付日本人,如果说萧振瀛使的是少林硬气功,秦德纯打的则是武当太极拳。硬也好,软也罢,用法之妙,存乎一心,到了极至都是上乘拳法。
日本武官问:你们什么时候兑现“协定条款”?
秦德纯回答:宋委员长不在,容我等调查研究一番再说。
他的“调查研究”自然是漫漫无期,有天无日头。
再逼急了,秦德纯一般无二地会效法“刘玄德故事”,当众就捂着脸痛哭,而且哭得非常具有“29军特色”,表情真挈,声音哽咽,中间都不带停的,弄得日本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不得不懊丧离去。
此刻,不是笑比哭好,而是哭比说好。
即使对那些搞暗袭的,秦德纯虽不胜其烦,但仍沉着应付,以太极功将其来势化为乌有,不给对方一点可乘之机,话里话外亦不令其挑出半点毛病。
宋哲元离去后整整四个月,他在对日外交中未有一点闪失,功力不可谓不深厚。
天津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这时60岁还不到,按说尚算“年富力强”,特别是在诱宋哲元上当,并迫使其招架不住,不得不因“多愁善病”而避居乡里之后,更有得意忘形之感。
这老小子自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前锋了,可是没有想到后继的对手十分老到,完全是“S”身段的防守。太妖了,搞到他眼花缭乱,不知所措,结果心力交瘁,导致本来就有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趴到床上去了。
大家都是生病,宋哲元的病是假的,田代的病却是真的。
日本人在手段用尽的情况下,意识到,如果不对“存心赖帐”的29军施行“武力惩罚”,他们是再也难以前进一步了。自此,从东京到华北,“对华一击”论甚嚣其上,已成蔓延之势。
卢沟桥和它后面的宛平县城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丰台的日军步兵旅团频繁在宛平城外组织演习。所谓步兵旅团,其建制本来是天津驻屯军里面没有的。它是以防止东渡红军进入华北为名组制的,实际上就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野战部队,要论挑事,自然当仁不让,而且“热情有加”。
开始是每月一次,后来变成了半个月一次,再后来三到五天就搞一次,还是大演习。其演习方式,最初是虚弹射击,打的是空弹,现在改为实弹射击,黄澄澄的真子弹就填在枪膛里,然后射出去。
就连作业方式都变了,白昼演习变成了“晚自习”,黑黢黢的,一看就知道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足以令人窒息的紧张空气,让很多人有似曾相识之感。一个地名脱口而出:柳条湖。
就好象早已准备好的程序,6年前,日本人曾经“淌”过“湖”,6年后,他们似乎又要准备“登”上“桥”了。
最让人感到惊心的是,天津驻屯军司令官原先是由军部任命的,其时却成了天皇直接任命,变成了可与关东军平起平坐,而驻屯军也由一年轮换制变成了永驻制。这一切,与当年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关东军又是何等相似啊。
“满洲事变”将在华北重演,这一消息在东京传得沸沸扬扬。
但是卢沟桥毕竟不是柳条湖,29军也不比当年北大营的东北军。此时在29军负军事主责的是冯治安,面对日军如此兴师动众的大演习,他迅速作出了反应。
北平城里开始实施夜间特别戒严,各个城门都增加了卫兵。除固定哨兵外,为了防止日军晚上偷袭,又加了流动哨。
在城外,北面和东面都修筑或加固了散兵壕,南面则禁止日军在卢沟铁桥附近自由行动。
此时的北平实际已处于日军三面包围之中,能够联系后方,或者说唯一的退路,就是卢沟桥和宛平城。倘若宛平失守,则北平将成孤城矣。
冯治安派了一个营(金振中营)在那里驻守。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营,而是加强营,相当于团,除有4个步兵连外,还有1个重机枪连以及轻重迫击炮连各1,应该说,不管是人员还是武器配备,在29军中都属上乘。
这样的强力部队,长官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营长金振中曾参加过中原大战和长城抗战,是个光凭鼻子轻轻一嗅,就能闻出战争味道的老兵。
丰台日军忽然说他们玩腻了,得换个地儿继续演习。
到哪里去呢?到长辛店。
长辛店是金振中所属团部(吉星文团)所在地,而且这里可与宛平相互支援,极其重要,如何能让日军随意染指。
金振中当即予以拒绝,而事后也证明,长辛店成了卢沟桥得失的关键所在。
日军要过,咱们不让他过,双方针尖对麦芒,枪对着枪,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
站久了腿是要酸的。日本人没像我们一样练过站桩,扎过马步,所以挺不住了,只得怏怏退回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