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寻找之（57）        

       柳枝，你整天凄凄惨惨的，莫非有什么心事？天赖正在淡蓝色的台灯下写小说，她好奇地挨近他的身边。以上的一行字句，是多年以后再次返回集宁北站大修铁路，我报名河北某某文学院函授学习写作，在院刊发表《姑娘今晚有约会》四千多字的短篇小说时，对世界留下的惊叹。在这篇小说里我隐身天赖她隐身柳枝，为了文学的真实不受干扰非议，我和她都不是真名。    

真实的柳枝个头很高脸盘很大，我们大修铺换施工点搬驻卓资山火车站。东西长南北窄黄土质地的山形酷似一张桌子；但除非玉皇大帝下凡这张大桌方可派上用场。桌面东边山脚下有户人家，院门东开门庭冷落，庭院的男主人三年前死了，这个屈死的冤魂就是柳枝的父亲。柳枝眉毛弯弯的眼睛花花的，高鼻梁小嘴唇，唇红齿白下颏尖尖，几根飘逸的黑发把灵巧的耳朵遮掩在朦胧里，显得乳房高耸臀部性感。腰不是杨柳腰弧度略欠，腰间的黄金分割遗憾没有形成凹凸曲线；简约概括大概其接近一个唐朝贵妃杨玉环吧。

柳枝十三岁那年秋天，村里的队长奸污她俊俏的母亲，被父亲撞到打了一棍子。快过大年队长诬陷父亲偷了队里的土豆和猪肉，拘禁父亲残酷吊打逼供。深更夜半乘看守人员瞌睡打盹父亲跳窗逃出，吊死在自家自留地边的一棵歪脖树上。柳枝淌泪不止熬到正月初六毅然扒乘西行的运煤空车到呼和浩特告状。告状多年没有结果，夜晚蹲候车室过夜还被地痞流氓挑逗调戏，遭受的危险与屈辱，柳枝娓娓道来让我惊诧。柳枝哭了，她鸭蛋圆的脸庞上面，两行热泪蚯蚓一般蠕蠕流淌滚动。柳枝的不幸一下子点燃我的勃勃愤怒，我竭尽全力帮助她写呈情继续告状。其时各地大搞平反冤假错案，我帮她写的状子立案调查队长被逮捕判刑。我携带妻子儿女租住在柳枝家西边正房里，柳枝感激不尽请我们全家吃饭，她把我当成她的亲哥哥，张口哥哥闭口哥哥叫的甜蜜，她家要酬谢询问我们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我说吃现轧土豆淀粉宽粉条吧。鲜活跳跃的粉条从锅里捞出，盖浇上柳枝妈妈做的汤水潲子，红红的干辣椒葱花大蒜新鲜胡麻油炝锅，辣香辣香好吃得很、我一连吃了三大碗。饭食中间柳枝妈妈庄重地说，你们这样帮我们我们无以回报，我的女儿柳枝你们烧香结拜结成义兄义妹，今生今世不离不弃，问我同意不同意？！对于如此老套庸俗的做法我不以为然，脑子没过我就一口拒绝了。    

圣人的做派凡人的情怀，肉体凡胎的我万万没有料到，我和柳枝过从甚密的情感交往，从此种下硬伤永远不可修复渐渐酿成一场悲剧。

                                                                                2010-11-03 09:5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