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指挥家易娟子:两次转身之后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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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半的时候,易娟子在父母的引导下开始学习小提琴。那时候正是玩的年纪,本来在幼儿园跟小朋友玩得正开心,结果被父亲叫回家练琴,这让易娟子觉得很郁闷。“小朋友刚开始学习拉小提琴,都会有新鲜感和兴趣,但随着学习程度的加深,艰苦枯燥的练习让兴趣几乎荡然无存,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一些很高难度的曲子了,现在看来是不适合那个年龄的,高难度的技术练习让那个年龄的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慢慢会对练琴有了一些抵触心理。”为此,易娟子还想了很多招数来逃避拉琴。“父亲出门时让我在家练琴练到三点再出去玩,那时我刚学会调闹钟,等父亲一出门,我就把表调到了三点,便开心地跑出去玩了。结果,刚出门玩了一会就碰到父亲,他还奇怪,怎么一会的功夫我就练完琴了,一瞧钟表恍然大悟,看我把时间调快了是又气又乐。”
10岁时,易娟子主动跟父母要求学弹钢琴。“一方面有兴趣,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拉小提琴。弹钢琴可以占去一部分时间,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拉五六个小时的小提琴了”。再加上之前学了那么多年的小提琴,对基本的乐理知识已经很熟悉,所以易娟子学习钢琴进步飞快,也让她很有成就感,没事还能用钢琴自编一段曲子自娱自乐。
学习作曲让易娟子更容易从整体上去把握音乐,她可以从作曲家的角度认识理解乐曲的创作内涵和精神世界,这也许是她仅仅作为演奏者在以前无法从理性上认识的,而恰恰这种理性的认识更丰富和壮大了她的感性世界。由于学习成绩优秀,本应五年毕业的易娟子提前一年毕业,留校在作曲系做了教师。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排练室和剧场的她,突然成为了一名教音乐理论的老师,这让她有些不适应,“觉得好像离音乐远了”。
也许是音乐本能的驱使,易娟子放弃了大学里教师的工作,做了另一个重大抉择——学习指挥。“其实我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指挥了。我的指挥启蒙老师是父亲的好友和同事、陕西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朱指挥,因为我们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他从我小时候就经常听我拉小提琴、弹钢琴,后来我考作曲系时他还曾辅导过我和声课程,他觉得我的音乐天赋和音乐基础学习指挥非常好,便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学指挥,我当时就是觉得好玩,欣然答应,就开始学习指挥了。朱老师还鼓励我多向其他的指挥家求教,之后我又到中央音乐学院跟随徐新教授学习指挥。”
在课堂上经过系统的理论知识和严格的指挥技术学习后,与乐队的排练和磨合是指挥要经历的又一个重要阶段。在一次次的机缘巧合后,易娟子来到天津,成为了天津交响乐团的一名小提琴手和助理指挥。“也是因为想和乐队有更多的实践机会才做小提琴手的。”可恰恰在乐队中担任第一小提琴的这几年,对易娟子以后的指挥工作帮助巨大。“早期的指挥都是从乐队中走出来的,而现在的指挥基本都是在学校中成长的。我在学校中成长,又在乐队中演奏小提琴多年,这或许是我的优势吧”。
刚入团时,易娟子并没有机会从事指挥,而是担任第一小提琴的工作。慢慢对整个乐团有所熟悉之后,团里才开始让她做一些助理指挥的工作。一开始,其他乐手对易娟子做指挥并不太信任,毕竟大家只知道这个姑娘是拉小提琴的,什么时候做过指挥?但经过几次交流磨合以后,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也产生了信任感。“很感谢乐团的领导和每一位演奏家对我的信任,这种信任和帮助才让我真正站到了舞台上。在作为指挥的第一场演出时,我用尽全力投入其中,身上的水分仿佛全被蒸发了,感觉人已经冒烟了,哈哈,等下了台之后已经不能说话,嗓子干得发不出声来了。”有一段时间易娟子更是频繁转换角色,一会在舞台上指挥乐队演奏,换一场又坐到台下拉起了小提琴,忙碌的生活让她感到既充实又快乐。
在舞台上磨练一段时间以后,易娟子认为自己在专业指挥上还要进一步提高,于是她又考取了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的研究生,师从指挥大师、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教授徐新,读研究生期间,易娟子思考最多的就是,“什么才是好的指挥?什么样的指挥才能更接近音乐?”易娟子说,音乐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是一种抽象的思维。“作曲家将对生活的理解和情感与哲学的思考注入音乐中,尤其在大型的交响乐作品中,音乐是有逻辑性的。如何诠释这种逻辑,如何传递音乐中的哲学认识和精神价值,这是我想要去做的。音乐不是情绪和情感的随意堆砌,仅仅追求情绪的宣泄和渲染那音乐就是空洞的。”
2008年,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家”迎奥运专场音乐会中,易娟子与美国音乐家进行了合作,他们对于一位中国女性指挥家能在一场包含多种不同形式、不同内容、不同风格作品的音乐会中,对作品和乐队把握如此准确的指挥感到吃惊和钦佩。2012年10月,易娟子受邀赴美国演出,演出结束后许多美国观众留在大厅不愿离去,就是为了等着跟她道一声感谢,而他们给予这位中国女指挥家经久不息的掌声,也成为了音乐厅多年未见的热烈场面。
易娟子说,作为指挥家,女性的身份也许更容易收获观众的注意和喜爱,但也会受到更多怀疑,“大家会觉得,女指挥家有什么不同?有没有更出众的地方?其实从能力上来说,男女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这种疑惑让我必须时刻清醒地面对现实,必须对自己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观众从心底产生认同感,才能对得起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