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英俊小时候听广播学相声,然后就在学校里说相声。2003年,他考上南开大学金融系,上了大学后,裘英俊业余时间便开始在茶馆说相声,给他捧哏的就是现在德云社的高峰。2004年,在庆祝天津建卫600周年相声大赛中,裘英俊以传统相声《白事会》夺得成人组一等奖。2004年8月,裘英俊获天津电视台《鱼龙百戏》“金牌擂主”称号。2005年,他在薛宝琨的指导下创作相声《你得考学》,广受好评。2006年,裘英俊拜相声名家姜宝林为师,踏进了“相声门”。2007年,裘英俊被天津电台相声广播招入麾下,成为了一名会说相声的主持人。

听广播学相声
记者:你应该是很小就开始学相声了吧?
裘英俊:对,四五岁吧。那时候就是纯喜欢听,说学根本就谈不到,我就是听完以后,跟着录音带学,人家怎么说我怎么说。最早学了一段马三立的《查卫生》,那时完全就是模仿,可那阵儿学得跟马老一模一样,大家都觉得这是怪事儿,小孩儿怎么能跟老爷子说得一模一样?当然,那会儿学不到人家的精髓,就是纯模仿。包括现在我在台里做节目,好多编辑问这节目咱有吗?我说有。其实我也没上大库查去,因为我小时候听过,那时我是天津文艺广播《每日相声》的忠实听众,从五六岁一直听到现在。现在很多年轻小孩儿学相声,一上来就学怎么说,这样很难学得好,因为必须得先听。过去,老先生教学生,没有上来就先教说的,都是先听,让你照着两三年听,听两三年之后再给你设计俩活,基本上你的功夫就成型了,剩下的东西你就要自己实践去了。我其实算是误打误撞。
记者:是因为受到长辈的影响吗?
裘英俊:要说影响,还真没有。我们家也没有做这行的,周围邻居也没有,我就是听广播听的。
记者:你最早登台表演是什么时候?
裘英俊:小时候在学校里,那也不能叫登台,教室里也没有台,我全仗胆儿大啊,一些段子听过了就有表现的欲望,于是我就上去演了一段。可能也是有点儿天分吧,比其他同学演得稍微好一点,要说专业人士,我们这里没有,也没人指导我,就是一帮小孩儿,当时同学反映挺好,我也就有点信心了。
记者:你上大学之前,有哪一段时间是说相声比较多的?
裘英俊:我初中开始就正式跟老师学了,那时是现在众友相声团的李金宽李老师给我开蒙,教授我知识的,还有郝辰郝老师。这两位老师不是名家,但是他们帮我打的基础很重要,给你规了道了,比如上台之后手应该怎么放,这些基本的东西是那些老师教给我的。我初中也参加了一些比赛,那时岁数小,个子又不算小,就沾这两点光了。岁数小能参加少儿组的比赛,但我个头不小,所以比别的小孩儿占便宜。我那阵儿能说《八扇屏》,像我那个岁数能使《八扇屏》包袱的小孩儿很少,因为《八扇屏》这个段子有难度,而且不好演,还记得那阵儿我演这个段子时,郝老师和李老师轮流给我捧哏。我和许健打小就认识,他虽然比我小一岁,但人看着小,后来他个儿高点了,就开始给我捧哏。那时,我参加了“津门曲荟”,包括天津市少儿相声大赛,都拿了一等奖,现在的成绩也沾了那时的光。

我一直到了高一、高二还演出,那阵就跟着众友青年队演出,还有东方青年说唱团,也是一帮孩子。那时也不挣钱,演一场可能分三块钱多点,那剧场叫“长寿园”,现在拆了,在哈尔滨道上,剧场白天演鼓曲,晚上就空着了。这帮小孩儿里,年龄大点的就跟老板谈,每人分的也不多。那时,场子底下可能就四五个人,多时十个人,就这样一场分三块四毛钱,我们一个月分一回,因为一场分一回还不够找零钱的呢。一个月就演四场,一个礼拜一场,其实也为了玩儿,这样生活挺有意思,有时,佟守本老师还去给我们说说技巧什么的。我到高三就不演了,所以像高峰啊、刘利祥这批人,一开始我都不认识他们,因为我演的时候是到高二为止,当时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曲校的,可能曲校之外就我一个人。我高考完了就给许健打了个电话,说没事儿咱玩儿玩儿呗,他那阵儿在名流茶馆,晚场不可能上台演,也只能下午说两段。我们当时年纪轻轻,跟孩子一样,人家给的钱也很少。头一天,我跟许健配合演了一段,是给许健捧哏,由于演员不固定,演出到结尾了还差一场活,没人上台了。我们这帮人里有个大点的演员负责这事儿,他以前就认识我,说让我上去使一个活救场,可我不能再和许健一起上去了,他就给我引荐了一个人,这就是高峰。我们俩聊了几句,我问他您跟谁学的,他说他跟录老师学,我当时就没明白这“录老师”是谁,其实“录老师”就是录音机的意思,我当时还说“哦,老先生不错,老先生不错”,谁叫咱不知道这录老师是谁啊!我问他叫什么,他说“高峰”,我说那咱就来《拴娃娃》吧,因为他也学马三立老师,会这个段子。我们就这么上台去了,《拴娃娃》段子里有个什么“太公”的角色,你得知道对方姓什么。我原来是跟许健演,打小就在一块儿,可说实话,他跟我搭不到一块儿,因为他嗓门太大。你看现在和刘春山搭档,他们俩这个风格特别好,换别人,那个嗓子你是真盖不住他。可是,高峰的嗓子还不及我了,所以后来我跟高峰就合作得多一点。那阵儿我们也参加了一些比赛,在圈儿内,不少人就开始知道这俩小孩儿了。
记者:学相声和学习文化知识之间有冲突吗?
裘英俊:没有太大的冲突,分得开就行。小时候,有段时间我一边听广播一边写作业,写完了确实记不住,学习成绩就下降了,可那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后来就不这样了,写完了再听。
记者:当时,父母有没有因为怕你学相声影响学习而阻拦你?
裘英俊:倒也没太管,因为实际上没什么太大影响。很多东西其实是这样,你要是很容易被影响,家长就认为你干什么都影响学习。

将爱好变成了工作
记者:听说你是南开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那毕业之后你为什么没有选择从事与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到电台当主持人呢?放弃学习四年的专业不觉得可惜吗?
裘英俊:我大学是学习了四年的金融专业,但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学了十几年的相声了,到电台工作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将爱好变成工作,我相信是很多人的梦想。并且,大学的教育模式不仅仅是为了向学生灌输课本上的知识,更多的是教会我们一种学习的方法、工作的态度,以便将来更好地融入到社会中去。
记者:现在你和搭档穆岩主持的节目《包袱抖不完》,受到了很多听众的称赞,当初做这个节目是谁的创意呢?
裘英俊:当时是想把相声节目开辟出一种新的形式,集互动、娱乐、欣赏为一体的全新模式。节目刚开始创办的时候,我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答题形式,好像彻彻底底地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测试,为的就是希望能给大家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吸引更多年轻人收听相声广播。
记者:这两年你办了三次专场,场场爆满,而且还在今年出了自己的第一本书《包袱抖不完》——裘英俊相声作品集,相信你的知名度也有了不少提升吧?
裘英俊:出这本作品集,既是对我近几年相声创作的一个梳理,也是为相声爱好者们提供了一些相声方面的资料,并且,它也作为天津人民广播电台人才成长基金中的一个项目。此次图书的出版最为重要的目的就是促进主持人的成长,提高主持人及其所主持的节目在听众中的影响力和人气,应该说在这方面,此次图书的出版是非常成功的。为配合图书出版,相声广播为我举办了多场签名售书活动。其实,主持人在听众中的形象往往是比较神秘的,所以举办听众见面会或者签售等活动,往往会收到不错的现场效果,同时,也可以带动节目收听率。借助此次《包袱抖不完》——裘英俊相声作品集的出版以及天津市西岸艺术节的契机,我成功地在天津大礼堂举办了个人相声专场,活动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门票和图书的销售情况都非常火爆。

听众快乐所以我快乐
记者:每次看你的专场,总能听到新的段子,这些都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裘英俊:我在专场上说的一些新的段子,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创作或者是根据老的段子进行改编的。相声不是微博,不能时时更新,一个新段子的创作需要作者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钻研。但是随着网络媒体的发展,相声段子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
举个例子来说,当初郭德纲来天津做相声专场的时候,有一个经典包袱,仅在北京刚刚用过,而观众就已经能够说上句接下句了。如今,网络非常发达,信息传播速度太快,演过一次的段子全国观众就都能看到了。正因如此,就要求演员应该不断地进行相声段子的创新,更应在创新与继承中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在网络飞速发展的今天,要提高自身相声的质量,不断与时俱进,创作出观众耳熟能详、喜闻乐见的段子,这样才不会被时代所淘汰。
记者:很多人说相声这门艺术门槛很低,你是如何看待的?
裘英俊:相声的门槛从表面看很低,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相声要求表演者有很扎实的功底,也需要演员长期的钻研和积累。然而现在,有些演员基本功并不过硬,希望日后有更多人参与到相声表演中,刻苦钻研,把相声艺术真正发扬光大。
记者:相声演员的脑子就像杂货铺,我想,作为一名相声广播的主持人,平时知识的积累很重要吧,听你的节目,感觉你的知识面非常广,平时你是如何充实自己的呢?
裘英俊:确实是这样,做一档相声类的节目主持人,不仅需要我掌握全面的关于相声的知识,更需要主持人全面提高业务技能。我平时不仅喜欢从书本获取一些知识,更喜欢从电视、网络还有实践中汲取丰富的信息来源。天津电台非常重视培养主持人的业务技能,去年7月,我利用人才成长基金参加了外派交流的项目,和其他同事一起到上海人民广播电台进行交流学习。在上海的学习过程中,我们一同拜访了《990早新闻》的新闻播音员王涛、《东广早新闻》的新闻播音员欧楠、《市民与社会》的新闻评论类节目主持人秦畅,以及上海都市广播的节目主持人尚红、小林等几位“金话筒奖”得主。在交流的过程中,我们了解了这些优秀主持人的成功之路和他们所付出的艰辛。我还更有针对性地和上海戏曲广播的编辑、主持人们交流一番,获得了很多节目制作、市场化运营方面的经验,为日后在节目的制作、经营方面储备了资源,蓄积了能量。
记者:你和听众的关系是怎样的,有“铁杆粉丝”吗?
裘英俊:无论是主持相声节目,还是创作相声,都离不开听众,离不开生活。我每天必看财经新闻,自己也做理财投资。有一天,我在台上表演,说到口袋里没钱了,就来了句:“今天大盘都跌到XX点了。”下面观众使劲鼓掌,说明他们找到了共鸣。我让他们笑、激活他们的幽默因子,反过来,他们也让我笑,给我创作灵感,幽默来自生活,回归生活。
从听众那里我也得到了快乐,尤其是自己最忠实的粉丝——奶奶。一天中午,我回家吃饭,发现阴天,就问奶奶今天会不会下雨,奶奶说今天多云。下午,我刚出家门就下雨了,被浇了个透心凉。晚上下班回家,我问奶奶,中午您告诉我多云,害得我半路让雨淋了。我奶奶说:“不是早晨你在节目里报的多云吗?”我哭笑不得,虽然淋了雨,但由衷地感动于有奶奶这样的忠实听众。我一直觉得听相声广播的年轻人多,没想到老年人也爱听。重阳节,我就特意去了趟养老院说相声,也是想请爷爷奶奶们审审我的活儿。
■本报记者 王燕
(转载须注明转自《天津广播电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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