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咏题: 萦一寸柔肠 断一寸柔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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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说吧--涂鸦 |
晚间,哥们拿着一把提梁壶来找我喝茶。那壶古朴温和,是我喜欢的传统老壶型。
现在创新的壶很多,但是抛弃传统之美创新,都是孤零奇怪的异物。
怪物一多,又显得传统特别美。美学也是辩证的。
用壶泡金骏眉。为了一口好茶,一把好壶,我也是可以不喝咖啡的。
睡前喝茶,是自找睡不着。真的很难受,所以,又开始涂鸦。
听乌达木唱歌。一遍又一遍。在深夜。如此干净。高远。恬淡。
他那么安静,从容。极具贵族气质。
然后,读诗歌。很多时候,只有诗歌才能让我内心祥和。
然后,有感而写字。
日子泛善可陈,没有太多的新鲜事情,就像今年六月的天气,并不太热,阴凉潮湿。
邻家嫂子送的粽子盛在瓷盘。樱桃洗净,一粒粒地放在透明的玻璃碗中。
大朵的花儿开在我独自的小园。每天去给它们浇水,都有丰厚的惊喜与和暖。
阴白的花苞与舒卷翠绿的新叶。花绽放,夏叶烟愁消尽。
中年滋长着厚而糯的一些内心的生物,也如此花绽放。
不娇柔了,阴白的骨朵,瓣,不夺目,不美……
不是不美,是美这样的词不配。是元画中的留白,是恶世给予的善良温存。
像张岱捏造的人情风物。
他倜傥挥洒想象,参预着江南风流地堆叠的奇幻或现实。有时人在梦中,无法分辨。
他在自序里说,唯恐其是梦,唯恐其非梦。
张岱的缺口是国破家亡,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张岱的圆满得自补缺。
印度香燃在手炉。想有一个龙泉青瓷香炉来烧这个清冷的清香的植物。
易燃,也易成灰。一寸寸燃烧的时间有着清苦的气味。
从离乱的内心,晦涩又乍明的微芒里看到万里无云万里云。
栀子如何会飞白出生宣上湿笔淡墨的一朵,两朵。海棠如何会粉红地挂出小灯笼。
蔷薇如何会开成泼妇一样凶悍,娇艳而无遮无拦的蛮泼。
女贞如何会在风里落满一身又一身,黄的花粉沾腻着浓香会羁绊脚步么?
想起一个缄默的人。缄默克制里的敦厚、慈悲与智慧。
想起一幅笔意高妙的画,有着父辈的洞察,责任与深意。
离散曲终之后,有人一生都还贪恋着那只空洞的酒杯。
为神马? 为神马????????
德加的洗衣女
[爱尔兰] 依婉·伯兰(1944-)
你们,你们这些维纳斯
在拂晓时分将衣袖高卷,
从沾满盐卤味的背心中、
从露出针脚的麻布坑里站起,
将一套套床单缝上丝线后
像一道道波浪将它们推开。
缝进衣物褶皱中的梦想
来自乡野,衣物经过
漂白和浆洗散发着清香
更见清新,引发你们的梦想。
你们的闲聊充满安息日气氛:
新娘、婚礼套装、
有闲妇女的乐趣,
都像汗水沁入叠叠褶痕,
沁入一堆堆整齐的亚麻布。
现在要理顺搭扣的缠结。
你的双手支撑着腰杆,
那厚实的重量使你直不起腰身。
啊,等等。在你的背后。
一个男人。就在你的背后。
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回头。
他为何紧盯着你?
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回头。
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回头。
看他那般从容悠然,
撑起他的画架,
慢慢地削尖碳笔,
就那样眯着眼睛,
慢慢地微笑,慢得
似乎他正在解开
他思维的绷带。
一个好的洗衣女自然
了解那布料的强度,
它的白色填纱,
它的暗花图案——
这便是你的裹身布。
选自《夜间哺乳》(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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