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见江南:月色独自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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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说吧--行路 |
一
飞机上,旁边坐着一个帅哥,很高,大约有40岁左右。却是娃娃脸。
他睡着了,我侧过头看了看。他在流口水,口水滴在红暗的格子衬衣领上。
飞机还没停稳。人们都站了起来,开始取行李。
我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有的发短信。有的在讲话。
无非一两个小时没有联系,都那么迫切与人联系。
都有可以联系的人。过去没手机的时代,也没感到联系的迫切。
我有点想去一个没手机的地方。当然,想说话的人不能太远,不用手机也能找到。
众人拉了行李,转去火车站。动车,上海到杭州。
火车站附近吃饭。有的人说吃得舒服。有的人说吃得不舒服。
端上来的鱼锅,是用封条封着的,需要宾客启封,号称剪彩。
那条鱼,还有身份证。身份证还交给客人,说是纪念。
哼,吃了人家还纪念人家。
二
动车,从上海去杭州,一个多小时,挺快,挺舒适。
想起那年,与一哥们也走这路线。那哥们是良家子弟,从没做过不该做的事情。
那天突然心血来潮,建议一起蹭票去杭州。我说好啊,跟着我吧。
我带他坐在列车长席旁,他说这是灯下黑的意思吧。我不屑地点点头,他很敬仰地看看我。
一路上聊天,很快到了。我说很快,是我的感觉,那哥们不是,他可能觉得度日如年,手心都出汗。
关键是出站。现在出站不怎么查票了,当年严查。
下得车来,我眼一瞥,看到一帮老外朝贵宾室走,于是拉着哥们混迹其中。
他进步很快,用英语与老外攀谈起来,越来越像,旁人看起来,觉得我们是这个团的工作人员。
进了贵宾室,两个真的工作人员迎上来,我和哥们向后指指老外,她们就去招呼了,我们就出来了。
哥们很兴奋,我觉得好无聊。
当年的哥们已在大洋彼岸混迹多年,经历过的事情七七八八。
我想,他现在应该很难被什么事情兴奋了。
杭州到了。出站,无人查票。
我拿着车票,不知为什么,想有人来查查。
被接站。住留庄。注意到客房两个细节。
我现在只记细节。抽纸盒里,已经抽出的半张叠成了一只蝴蝶。
桌子上有枕头可选菜单,荞麦银杏麦饭石夏草黄荆子杭白菊蚕丝薰衣草。
去楼外楼,还是那年的菜,醋鱼叫化鸡东坡肉宋嫂鱼羹。听杭州软语,馒头叫成刀切。
西溪湿地,一船明月度人来。良渚博物院,英国人设计。龙井村,十八棵狮峰龙井御茶。
都很精致。也都很无聊。
人会越活越浅。
被领去茶室坐下,听一个大婶说龙井的狮龙云虎梅之分。说梅家坞的茶其实位居龙井最末。
一个显胖的胖妞,一边倒茶一边说些“头开水,二开茶,三开四开是精华”的茶经,还时不时地带出几句陆羽。
看到一行人都掏银子买茶叶。
我对绿茶品种不挑,从龙井,碧螺春喝到各种炒青,只要明前的新茶就好。
但是,但是,出于礼貌,我只买了特别便宜的杭白菊。
三
杭州到苏州。从南往北,我很想再去南浔看看,如果自己开车的话。遗憾。
一路通畅,中午时分,临近苏州市区。进入苏州,很亲切。呵,我又来了。
下午,同行者们要去游玩。文联的头说,晚上游苏州河,船上有女子弹琴唱昆曲。
有人说我喜欢这个调调。其实不完全是。
我没去,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考虑是否联络苏州的友人。
打车到平江路,那出租司机把我放在了路的西头。
在平江路上走。从西到东。西面没走过。居家多。很安静。
苏州的小巷走起来,挺惬意的。
这路,和半月前来一样。斯时恰接到北京女友的短信,我说走在平江路。
女友说,好好感受。后又来一条,不就和北京的南锣鼓巷一样么。
我想,南锣鼓巷,太闹了,似是而非古旧。没有老建筑的那种安详温暖。
感受光阴的痕迹,通常需要由内而外。
内心躁动不安,住在这样的街上,也像是在演戏。店家是演员,游客也是。
我回了一条:平江路不一样,南锣鼓巷没有杏雨墨烟的氲氤,不会有妥妥贴贴的感觉。
不过沧海桑田,铁打的路流水的店,我从前安静坐过的,这次都没看见。
也许,我走神了。错过也说不定呢。
比如:幽静的翰尔园。
还好,那些熟悉的依旧在。我安静地从西而来,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走。
走得内心里都空空荡荡,只剩一曲绕梁评弹。
明天,随大溜去走十全街。
PS: 一群人出发,同房间的是个50多岁老美女,擅长戏剧,弹得一手好钢琴。
她睡觉很轻,却早睡早起。我的时间,都用来陪她说话。或者安静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