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8月10日


标签:
杂谈 |
分类: 说吧--养心 |
我知道电影是怎样链成的,每秒24格。我曾亲眼看见过损坏的电影胶片是怎样修补的。
而文字,也可以是一部电影,或者你在想,是剧本吧?
不,不是剧本,剧本最终被声音与图像消解和湮没。
而我的“电影”的归宿是它们诞生时的状态:还是文字。
似乎没有人对读图时代发出质疑,就像我已经习惯每博必有图一样。
然,我一直坚持认为文字自身携带的、永远无法被割除的动感与幻象功能比直接的图像更为强大,这些功能赋予了文字建构的场景电影性。
道具:桌子。白葡萄酒。白色的布。
人物:若干。
地点:不同,视剧情需要。
一
餐桌摆在干涸的山谷河床里,洁净但是凌乱的卵石上。
耀眼的白桌布割痛我的第六感。
他穿得像一个政客,笑容恰到好处。
我入座。
两个女人,他的助手,从树林里以端正的猫步走来,发髻上别着巨大黑色花朵。
她们如孪生姐妹,互为影子。
她们侧立左右,伺候这场宴席,笑容与他同出一辙。
我隐隐看到一张网,
由空中飘下。
我想用白葡萄酒浇在随便哪一张脸上,清洗掉一只面具。
但我维持着礼节,将食物无声咽下。
推开最后一道菜的盘子。他温和道:我们去爬山。
他不容置疑地站起,朝高高的石阶走去。
石阶在翠绿的杂草间,通向不可知的远处,
像一个黑暗的洞口。
我无从选择,她们已温柔堵去我的退路。
并专注目送我们。
在这寂静的山谷,我慌张的心跳放大成战场上的鼓。
我们缓缓把左腿和右腿交替踩在石阶上,看起来非常融洽,
两只肩膀保持着亲密的距离。
我的手心有汗水流下。
他微笑对我说:
别害怕。
二
一个没有入口的空房间。
在时间之外。
没有光,没有灯,没有昼夜,没有灰尘。
一只白釉洗手盆固定在墙上,唯一的物件。
我感觉到,黄铜水龙头,从没有被扭开过。
我不知道,如果扭开,能不能关得掉。
我将它用力旋转……
水喉里涌出波浪,像雕刻刀冲刷我的手指。
我的手指忽而细长,忽而扭曲,忽而像纸张一样薄。
一群奇异的水生物随波浪涌出。
色如墨汁。
形如蝌蚪。
它们游走在我的手指间,又凉又滑。
它们的躯体转瞬崩裂,内脏和脂肪四处流溢。
它们浓烈的腥气,充足了洗手盆的能量,
白釉唰地亮了,
光将我浮起。
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就要碰到天花板的时候,
我变成一个巨大的泡沫。
三
在房间的中央,我清晰看见走廊对面的另一个房间。
那里窗户敞开,灯泡亮着。
一个女人睡在床上,什么都没有穿。
灯光照着她的身体。
她的床似一个舞台。
她缓慢滑向地上,像达利变形的挂钟,
软得没有骨骸。
四
落满脚印的旋转楼梯。
我抱着刚洗完的白床单小心走在上面。
我害怕让人听到我,我总是躲藏。
一群男人在房间里。
他们高谈,掸着烟灰,冷漠地得意。他们以为世界是他们的。或许我也这样以为?
他们看了我一眼,装作没有看见。
我走到外面的天井去。
天井的铁窗生满了碧绿的苔藓,绿得像假的一样。
阳光烤着漂浮的蒸汽。
阳光刺眼地射在苔藓上。
该把这湿湿的白床单晾在肥肥的绿藓上吗?
我的皮肤有了反应,好像湿床单已紧裹在自己身上。
我在意念里变成了苔藓,
潮热的身上慢慢、慢慢地长出了蘑菇。
五
陌生的宾馆。
没有上锁的防盗门。
楼道昏暗,气息潮湿。
我不知为什么到这里来。
一根跳动的红毛线,挣扎似的躺在地上。
随线前行,
爬一层楼梯,又一层楼梯。
所有放置在楼道里的杂物,都厚厚蒙尘。
所有住户,都似已蒸发。
红线延至一扇看不出原色的木门。
我转开门钮。
只看到黑暗。几秒以后,物件缓缓清晰。
一只时钟空空摆动。
一个很老的女人坐在黑暗里,低头编织毛衣,
端坐如雕像,像已在这里一千年。
她是我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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