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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梦飞燕

    题记：娘头上的白发似乎就是我一步步成长的年轮，每一次成长娘头上的白发都会多一圈，以至我现在成长无数次，娘头上的白发亦变成无数圈。这一辈子，我欠娘的太多，以至我现在长大成家，娘还是放心于我不下，娘这样一直操劳让女儿又情何以堪？

娘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曾经的我都有点嫌弃娘的懦弱，也许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娘的那一份心，那一份真诚与善良。

娘小时候学习很好，小学，初中一直都是班长，因为人长的漂亮，所以那时候追求娘的男人有很多，娘说那时候的她只有一个理想，就是考上大学。那时候姥姥家的经济条件有限，娘只有一次学习机会，就是说第一次考不上大学就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因为娘的后面还有二姨，三姨与小舅，娘在家排行老大。或许真是命运的安排，娘竟差1分没能考上大学。姥姥家没有关系，那时候比娘学习差很多的同班同学因为家人的关系硬，上了大学。娘说，那时候她那些同学都是明天上大学，头天晚上刚学的几个英文字母，可是偏偏英语非常棒的娘被挡在了大学门口之外。娘曾经一度不服气，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娘退学了，承担起了家庭重要的责任。

退学后的娘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劳累，也或许是人生的迷茫，让娘看起来了憔悴了很多。二姨学习也很好，娘就挣钱供二姨上学，给二姨买学习资料，学习用品，课外书等等，只要是学习能用到的东西娘全都帮二姨买。或许，娘把自己的梦想转加到了二姨身上。娘很勤劳，也很能吃苦，在那个年代，娘就顶一个劳力，挣到的工分一点也不比小伙子们少。或许娘从骨子里就是善良的，娘不会骂架，也从不招惹是非，所以娘从小人缘就好。娘总说，吃亏是福，人活着就好，何必去瞎算计呢？很快，就有很多媒人上姥姥家来提亲，或许高考失败以后，娘就认命了，一切全都听姥姥与老爷的，自己不参于任何意见。也就是在娘19岁那年，姥姥同意了一个小伙儿，那个小伙人长的还算可以，就是上学只上到小学四年级，家里条件比较好一些。那一个小伙不是别人，就是我父亲。那时候说父亲家条件好，也是爷爷那时候事业正当年，爷爷是镇里的干部，说话办事都很有威信，这一点让姥姥非常满意。 顺从了姥姥的意愿，娘就与父亲定了婚。

21岁那年，娘与父亲结了婚，或许真是娘的命运差到了极点，刚嫁过来爷爷就因为某些原因被停职。本来说能帮妈安排一份教师的工作，这一下子也泡了汤。父亲觉得很愧疚，娘却说“没关系，种地也不错”。就这样娘开始了她这一辈子的田间辛苦。后来还有一次机会，村里选娘当村里的小学老师，那时候正好少一位语文老师，学校里又知道娘的文化程度。可是当学校校长找到爷爷的时候，爷爷竟让姑姑顶了上去，要知道当时姑姑初中都没有毕业。知道情况后的娘当时真是什么滋味都有，或许也意识到那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最后一次会。父亲为这事和爷爷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好，还有姑姑。后来娘也认命了，娘说“这一辈子我就是种地的命”。事后还经常劝父亲不要这么对爷爷，他毕竟是长辈。说姑姑还小，人生才开始，让姑姑起飞吧。父亲对娘一直很好，或许也是觉得这一辈子欠娘的太多，爷爷也是。

娘就是善良，太善良了，她的心永远都那么宽。娘从来没有抱怨过，这点父亲经常跟我讲。父亲常说，你娘几乎就是一个圣人，再大的委曲，再大的不满，她似乎都能吞的下。父母总觉得这欠娘的太多，不知道要如何还，如何才能还得清。那时候的我总是会跟父亲说“好好对我娘就行，只要你对我娘好，所有的委曲就都不算什么了”。父亲总说我人小鬼大，可是每当看到父亲心疼娘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娘是幸福的。

后来娘怀孕生了我哥哥，可惜我哥哥刚生下不到三天就离开人世了，娘说是因为生的时候没去医院的原因。娘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就算是生孩子也觉得自己能行。娘说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要一个显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多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之后我的降临娘小心有加，是在医院生产的，娘说她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我的出生给娘带来了新的希望，娘说。可是那时候农村已经施行土地包产到户制，我家分到了好几亩地，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于是重担都落到了娘的身上。每天都是娘去田间干活，父亲在家看着我干点他的小手艺挣点零花钱。那时候因为我还有大伯，大伯家也有孩子，奶奶身体不好，不能一下子看两个孩子，于是就轮着一家给看一天。所以小时候的我，几乎是跟着爸爸长大的。

三年后，娘又怀了孕，怀孕后的娘不但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与照顾，而且还得天天下地干活。娘说她怀孕9个多月的时候还去田间干活。那时候我太小，不但不能帮上娘，还经常给娘添麻烦，娘说我小时候很淘气。生下妹妹的娘有点被大伯看不起，因为大伯家第二胎是一个儿子，那时候如果不能生一个儿子，女人是抬不起头来的。虽然爷爷奶奶没说什么，但娘说她还是觉得爷爷与奶奶对大伯家要好一些。不过娘没有放在心上，娘总认为自己的日子得自己过，其它人愿以帮那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不愿帮呢那是上天公平的对待。所以娘从心里都没有怪过爷爷奶奶的偏心。慢慢我长大，开始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每次做好吃的娘都会让我第一时间给爷爷奶奶送去，总是挑最好的，个最大的。那时候偶尔会和大伯家有一些矛盾，每次父亲刚和大伯家吵完架，娘都会第一时间去道歉。记得当时的我都很不理解，为此父亲也曾一度和娘吵过架。娘说，她不想和村子里任何一个人不说话，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妯娌呢？所以大娘对娘一直很好，就算是和父亲再大的矛盾，也不会连累到娘身上，只是可怜了父亲那时候。后来父亲也不再去计较这么多了，把很大一块地都让给了大伯，家里的房子我们家也比大伯家的小一些。但是却换回来了一大家子的和睦，因为大伯家的哥哥姐姐大，所以大伯家每次的农活都比我们家早忙完，忙完之后大伯家就会来帮我们家。娘的宽厚，娘的善良不但挽回了家里的关系，邻里之间，娘和谁家的关系都很好，村子里没有一个不和娘说话，没有一个说娘的不是的。

又过了三年，娘终于为爷爷家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的出生又一次给娘很大的希望，那时候的我已经记事，记得当时的娘很高兴。照看弟妹的任务也就落在了我身上，那时候我经常和奶奶一块儿看着弟妹，还有三婶家的一个大儿子。那时候，我就是一个孩子王，那些孩子都听我的，当然还有很多邻居家的孩子。我没有上过幼儿园，我的童年都是在田间地头，村里村外，河东河西度过的。经常带着一群孩子，东疯西跑，做游戏，玩过家家，摔泥巴等等。虽然没上学，但那时候的我是快乐的，很快乐。娘对我们都很好，一点都不重男轻女，而且把那一份宽厚也用在了我们身上。即使家里的孩子再多，娘都不会嫌烦，而且还会乐呵呵的看我们吵闹。那时候，孩子都会往我家跑，因为我家里永远有一个爱笑宽厚的娘。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点点我远离了娘，离开了家乡，开始寻找自己的梦。或许娘是想在我们身上圆她自己的梦，所以无论再苦再累，娘说她都会供我们上大学，只要我们愿以上。在我们那边的农村，上学的人很少，大都是初中毕业后都下来打工了，男孩子挣钱盖房，女孩子挣钱结婚时好买嫁妆。或许受到娘的影响响，从小我就渴望飞出这个村子里，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这一辈子就呆在那里。娘也支持我，所以我竟奇迹般的可以上高中，考大学，第一年没考上娘又鼓励我重来。娘的支持与鼓励给了我信心与希望，虽然那时候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妹妹学习也很棒，初中，高中一路走来也很优秀，娘又咬牙紧持了。在村子里，爷爷奶奶大伯大婶等都不同意娘的做法，这样把孩子一个个送出去，都担心娘的身体吃不消。做为子女，我又何尝不担心，不难受呢？记得我高二的时候父亲要我退学，或许真是家里太困难了，为此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在高中老师及学校的帮助下，我继续了我的梦想，只是娘的头发又白了一圈。

娘头上的白发似乎就是我一步步成长的年轮，每一次成长娘头上的白发都会多一圈，以至我现在成长无数次，娘头上的白发亦变成无数圈。这一辈子，我欠娘的太多，以至我现在长大成家，娘还是放心于我不下，娘这样一直操劳让女儿又情何以堪？

妹妹长大，经常给妹妹讲，娘这一辈子为了我们太不容易了，一定不能惹娘生气。妹妹很懂事，也很争气，给娘挣了脸，考上了重点大学，村子里再也没有看不起娘及父亲的。每次跟娘谈心，娘都会说，值得，一切都值得。娘爱我们，从来没挂在嘴上，但那一个个实际行动让我们一次次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弟弟因为不爱学习，早早退学了，打了两年工后来又上的北方技校学习修车。现在已学完分配工作在娘的身边，看到弟弟能在娘的身边，我安心了很多，离家这么远的我不能常回家看看娘，也就希望弟弟能多分担一下对娘的照顾。弟弟很懂事，慢慢很多活弟弟都不让娘做了，弟弟成了家里的重要支柱，重要劳动力。我很感谢弟弟，真的，这一辈子我不只欠娘的，还欠弟弟的。

娘，儿女们爱你，虽然比不上你对我们的那一份沉甸甸的爱，但我们都懂得，都懂得您这一辈子的不容易，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女儿不知道如何才能还清娘的那一份爱，真的，这一辈子女儿都还不清了，下一辈子我要再做您的女儿，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做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