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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河》文学第八期精华选读:小说榜

(2010-08-12 17: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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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延河精华文章

小说榜:三十里铺   第二部                     常胜国

   ……

      夜来,村里的后生小子们在大牛的新房里闹腾了半夜,把一对新人像揉面团似的揉搓在一起,闹完了房,都退出在门外,装着向远处走的样子,等大牛闩上了门,这些人又像猫儿似的蜇了回来,把耳朵贴在门窗上,静听里面的动静,有人干脆悄悄爬上了窗台,舐破了窗纸,一只眼向窑里觑探。探儿也依样爬上了窗台,舐破一格窗纸,把一只耳朵贴了上去。

  依着乡谷,新房的油灯一直要点到天亮。

  里面的大牛媳妇对大牛说:“我的一只绣鞋,不知叫谁抹走了。”

  大牛瓮声瓮气地说:“明儿管保送回来。”

  “要送不回来呢?以后叫人笑话!”

  “我明儿寻着人讨去。”

  “你何不现在就去讨!”

  “哪里寻人去!都回家去了。”

  “管保都在门外边,一个也没有走。”

  大牛不动弹,坐在炕沿上侧耳静听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动静了,都走了。”一边在媳妇身上动起手脚来。

  媳妇把他的手推开,拉拉身上的衣裳说:“你做什么?男人家也不害臊……”

  大牛急了,说:“既做了夫妻,就要睡觉!”

  媳妇坐着说:“这炕沿也该拉个帘子,遮掩一下……全不像个新房的模样!”

  “没用拉那帘子。”又动起手脚来。

  “你甭……门外窗子上有人。”

  大牛趿拉着鞋向门口走来,门外的人一哄而散,跌爬着向黑夜里投去。

  凤儿一直站在院子的黑影里看那些人在哥嫂的新房前胡闹,一时见人都散了,探儿从窗台上跌爬下来,凤儿把他拉在黑影里悄声说:“只管乱跑,跌了咋个!站在这里,无人看得见。”

  探儿说:“等人都散了,我再去听一听。”

  凤儿说:“你还去听,你都听见甚来?”

  探儿说:“咱俩都去,慢慢听一听。”

  凤儿说:“你把窗子都揭烂了,明儿又害我去糊……”

  两人又蹑手蹑脚去新房窗台底下,凤儿只在窗台跟底蹲着,探儿伸着脖子听里面动静,却先听见另一个窑里王四叔在睡梦里呻唤。

  探儿一只眼在捅烂的窗格子上觑了一会儿,蹲下来悄声对凤儿说,“里面炕上,一个把一个掐住了。”

  “瞎说!”

  “你去看……”

  凤儿挺起身子去看:“我够不着。”

  探儿蹲下身来,让凤儿骑在自己脖子上,架起凤儿在窗洞上看,一会儿,把凤儿轻轻放在地上,问:“看见什么了?”

  凤儿长吁了一口气:“我哥哥使坏,欺负我嫂子。”

  “不是的,”探儿说:“他们在做那个事……”

  “做什么事?”

  探儿想了想:“他们在……。”

  “恶心死人哩!”

  “那你说,他们做甚哩!”

  “我不知道。你把窗子扯烂了……”

  “我也要亲……”

  “你把窗子扯烂了——你说甚?”

  “亲……”

  “怕人哩!”

  “亲……”

  “亲出娃娃来咋个办呀!”

  “咱小人儿家,亲不出娃娃……”

  “我可不管哩!”

  “我就亲哩!”

  “你亲……”

  “……”

  “再亲……”

  “……”

  “你再亲……”

  探儿一口接一口喘气:“我难受哩!解不开要做咋个事情……”

  凤儿说:“我的肚子也难受哩!好想要尿尿!说不定有了娃娃哩!”

  “那你就尿!把娃娃尿出去就好了。”

  “我到哪里去尿?让人家听见……”

  “到硷畔上去尿,谁听得见!”

  拉着凤儿出了大门,到硷畔上去尿了,听到老命嚷叫探儿回家睡觉。探儿应着声,对凤儿说,“要不,你也到我家里去睡,咱挤在一起……”

  凤儿说:“我不哩!我悄悄回家里去睡,你再亲一个不?”

  “不哩!我明儿再亲……”

  “噢……”

  第二日,两个人儿都起得早,各在胳膊上挎了一个筐子,到不远的山洼上去搂柴禾。两人都知道崖洼上有一个串通的山窑,窑里塞满了周掌柜家喂牲口的麦秸儿,村里的小人儿们常在那里打埋伏。探儿叫凤儿把筐子撂在山窑外面,看四下里无人,把凤儿拉在山窑里,两个人一纵身就钻在软软的麦秸堆里,看不见人,只听见嘿嘿嘿的笑声。

  “往山上走……”凤儿对探儿说,“走得远远的。”

  “快到老桑岭哩!”

  “那就在这里……”

  山上,无论远近,都能找到遮风避雨的小山窑。两人在周围山坡上、沟渠里捡来一些柴草,铺在山窑地上,或坐着互相亲嘴,或躺下来,把身体交叠在一起,尽情享受着身体相亲的快乐。他们暂时还未找到别的相亲途径,他们俨然是夫妻了,但他们的想像力远未丰富到作为夫妻的其他内容,相互拥有,已经让他们感到满足。他们两人已经忘记了村庄以及一切事物的存在。而他们所依存的村庄,他们脚下的土地正在一天天变得寒冷,一天比一天更显得荒凉。

  凤儿最先想到要仔细地把一个家庭操持下去。那也许是一切乡村女人的本性,也许凤儿看到新婚的嫂嫂的一举一动,照着学的。有一天,凤儿和探儿照例提上筐子到山上拾柴禾,在他们选定的山窑里,两个人做了一遍他们多次做过,而且是百做不厌的生活,然后凤儿从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围裙和一块头帕,凤儿一边把围裙系在自己腰上,一边对探儿说,“我要把家里拾掇一下,这里放柜子,那里放水缸,这里是灶台……”又把蓝色碎花的头帕搭在自己头上。她当时的样子也许挺逗人的,但探儿并不觉得她的样子有什么不好,他嘿嘿一笑,像一个对家里的一切都十分满足的男人一样,一边偷着乐,一边提上两个筐子去外边拾柴禾。那里差不多荒无人烟,被风刮在沟渠里的柴禾还没有更多的人发现,一些坡洼和崖畔上生长着已经枯干的拧条梗和矮香椿,足够他俩用整个秋天去获取。

  探儿把装满柴禾的筐子一个一个提到山窑门前,那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反正日子非常短,天色暗下来了,两人再一次躺在草铺上,把身体交叠在一起,彼此都希望钻进对方的身体里去,永远不再出来。他们搂抱在一起时,常常会觉的身体发胀,想要释放一下,凤儿就嚷着要撒尿,要探儿照看前前后后,查看地上有没有山鼠和爬虫,等探儿查看过了,两人就放心地去撒尿,探儿尽量用力把尿冲上了天,有时看见凤儿蹲在地上,总是显得那样匆忙,过后,地上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坑穴。探儿能记住凤儿留在山里的每一个坑穴,他打柴禾的时候,留心不让自己的脚踩没了它们,这样怜惜着,柴禾就装满了筐子。

  天黑下来了,非回家不可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他俩都又累又饿,须要暂时结束只属于他俩的甜蜜生活。有时候回家晚,会遭到大人的责备,王四老汉最能挑剔孩子们的小过失,时不时冲凤儿大呼小叫,凤儿会一脸的不高兴,但转眼便烟消云散,照样乐滋滋地走东碰西。

  凤儿和探儿选中的山窑周围很快就不平静了。

……  (全文未完,详见《延河》2010年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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