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1日  星期四   小石头20个月27天

今天下午4点40分，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小姑子打的。“嫂子，我给妈买了欧莱雅的染发用品，麻烦你下班后带回去一下，我五点钟在你单位的楼下等你。”我刚说了一声“好的”，小姑子便匆匆忙忙挂断手机，看来她已经在来我们单位的路上。和老公结婚两年半来，这样的情景发生了N次。

小姑子的家离我们的家有点远，但是她家以及她工作的地方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可以说是邻居，而我们单位之间正好有一个比较高档的商场——群光商场，所以，小姑子时不时会在群光商场里面买一些东西拿到我们单位，让我带回去。有时是小石头的衣服鞋袜，有时是婆婆的衣服鞋袜，有时是公公的生活用品，有一次小姑子还为我买了一把谭木匠的梳子。

小姑子顾娘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刚刚怀孕时，小姑子在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和老公、公公婆婆达成一致意见：我到她家吃午餐和晚餐，理由是我们单位的伙食不符合孕妇餐的标准，我们单位离她家只有一站多路，通过走路来运动对孕妇身体好。就这样，我在整个孕期，除了周末，中餐和晚餐都是在小姑子家享受的。小姑子的婆婆是典型的勤劳能干型的劳动妇女，她自己生育五个子女，都是独自带大的，中老年时期又照顾子女的七八个小婴儿长大，所以育儿经验相当丰富，为孕妇做孕妇餐也是经验老道。于是乎，在小姑子的照顾下，我孕期的饮食相当科学。

小姑子的儿子成成比小石头大355天。我还在孕中期，小姑子就分批分批地送了好几包成成小时候的衣服鞋袜。然后帮我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千叮万嘱我要购买哪些婴儿必备品。小石头出生后，小姑子几乎每次过来看望我们时都会带成成的东西过来，要么是七八成新的衣服鞋袜，要么是五六成新的玩具。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小石头刚满六个月时，小姑子就把成成的音乐架拿过来了。因为孕期大部分时间在小姑子家度过，我知道音乐架是成成的最爱，便疑惑地问，“成成现在不爱玩这个了？”小姑子轻松地说，“他早就不爱玩这个了。”音乐架一直是小石头的最爱，哪怕他现在已经快21个月了，还会时不时地摆弄几下音乐架上的铃铛。现在，我才知道，小姑子当时肯定是爱侄心切，才偷偷地把成成的玩具拿来送给我们的。小石头一岁后，小姑子很少拿旧衣服旧玩具过来了，每次见面，她都会为小石头买新衣服新玩具，而且全是大品牌。同时，她还谆谆告诫我，“小孩子大了，要打扮漂亮一点，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小伙伴和他玩。”

除了对小石头舍得大投入，小姑子对她母亲也是特别孝顺。这两年来，仅我所见，每逢大的节假日，小姑子都会接我们全家去高档酒楼吃饭，然后带着婆婆去商场购物，少则三五百元，多则一两千元。打开小石头的衣柜和婆婆的衣柜，映入眼帘的衣服大部分是小姑子购买的。婆婆的脚长的有茧子，得定期去足浴店洗脚修脚，小姑子毫无怨言地定期约婆婆去休闲——洗面、按摩、足浴、修脚。婆婆爱美，定期要染发，小姑子要么带婆婆出去染发，要么买好染发用品送给婆婆。婆婆有高血压，每天得喝一种进口药，听说一粒药7元，小姑子总是一次买三个月的药，定期送过来。我和老公粗粗地算了一笔账，觉得婆婆的有些花销应该由我们来承担，于是和小姑子商量。小姑子爽快地说，她的朋友多，她办很多事情享受优惠待遇。事实确实如此，我们也就不再勉强。

小姑子顾娘家，周围的人褒贬不一。每次小姑子送东西过来时，老公都表情平静，但那种被尊重被挂念的幸福感溢于言表。婆婆虽然也不说什么，但很享受被女儿孝顺的感觉，她每次和小姑子出去休闲后回家时都意气风发，幸福感也挂在脸上。曾经在我们家帮着照看小石头的婆婆的三妹和幺妹，多次在我面前夸奖小姑子孝顺。母亲则酸酸地说，“她这是小投入，大回报。成成到你们家上门，你婆婆给了一万元的见面礼呢。这是明着给的，还不知道暗中给了她女儿多少钱呢。”我知道母亲这话是为我好，但难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小姑子的老公对小姑子的行为嗤之以鼻。曾经和小石头的姑父在一起吃饭时，通过他的表情和言语，我猜出他这样的心声，“哥哥嫂子家不缺钱，我们家条件也不是特好，成成还小，很多衣服鞋袜玩具还可以再穿再玩，不用急着送给小石头。在你的心中，小石头比成成更重要。”

小姑子如此顾娘家，让我羞愧难当。因为，从媳妇的角度来看，我感觉她作为女儿比我这个媳妇做得更好一些，她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花时间，为亲人购物，陪伴亲人聊天，安排亲人休闲娱乐。而我呢？我总是以工作忙为由，为家里的老人买了多少东西？陪伴她们聊了多长时间的天呢？虽说我的工作确实比小姑子的工作忙很多很多，但是这不是我疏远亲人的理由，一个电话，一声问候，一句感谢，一件小礼物，都可以传递我对老人的敬意爱意呀。从女儿的角度来看，和小姑子相比，我更是差之远矣。母亲过来帮我带小石头已经快两年了，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父亲独自在家劳作。多长时间没有给父亲打电话了？我已经不记得上次打电话的时间了。无论如何，明天得给父亲打个关怀电话。多长时间没和远在温州的哥哥嫂子联系了？上次通话的记忆也模糊了。明天也得和哥哥嫂子通个电话。母亲吃素，爱吃奶制品，曾经有段时间我给母亲买了牛奶、奶粉、豆腐花，但工作一忙这供应就断断续续的了。哎，明天得询问一下母亲最近的饮食情况，该买的应该尽快买齐。作为成成的舅妈，我记得似乎只给成成买过两三次礼物。小姑子隔三差五地给小石头买礼物，而我礼尚往来的却只有两三次，简直太令人羞愧了。婚前，我和老公就定下一条家规，各自的亲戚各自接待，各自的难题各自解决，互不干涉。婚后，我和老公的消费一直是AA制。鉴于此，小姑子对我们家的人情，多半由老公还。但现在，我感觉在人情往来方面，夫妻之间似乎不应该泾渭分明。今后，我得多多给成成买礼物了。

小姑子是我尊老爱幼的楷模，我庆幸有这样一位通人情、明事理的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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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6个多月大时，小姑子和我们去梨园公园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