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礼物

                                         ——写在《叶子是小鸟的书》一书的出版之际

 今天是2014年5月20日。早晨起床的时候，收到闺蜜的微信：“燕子，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么么哒！”手机屏幕上掉落下来好多好多的花朵。我原本想回复一条，却一点心思也没有——母亲病了，双腿无法行走。我得给她烧好热水，准备好多一点的早餐。因为今天上午要去电视台拍摄“空中课堂”的课，怕自己回不来，怕母亲饿着，因此能预先做的提前做好。

马不停蹄地赶往“空中课堂”的拍摄现场，匆匆忙忙与二（6）班的孩子们见了一面，就紧接着上课了。上课需要的学习单也是美女冯云飞帮我发的，真是谢谢了。还遇上了电视台一个好心的帅哥，帮我调试无线话筒和梳理头发。课堂上，孩子们表现得超棒，我兴奋得又蹦又跳。上完课后，我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拍完录影，我就飞也似的赶回学校，看看班里的孩子们，见他们平安无事；就偷偷地回了趟家，看母亲。母亲瘫坐在床上，上个星期做的手术，没能使她能立刻像以往一样走动，造成她心里巨大的负担。在门口，我就听到了她在喃喃自语，我知道她正对着床左侧的观音像在祈祷。她想快点好起来，不用我天天为她操心。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人生是慢慢累积恐惧的过程，我常常被各种害怕围绕着，但是我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怕失去母亲。

擦干眼泪，进门：“妈妈，中饭给你炒个青椒豆干吧？”母亲摇摇手，说：“我吃过了。”“你吃的什么？”我追问。“早晨你烧的早饭我没有吃完，剩下一点刚才吃掉了。”母亲告诉我。我心里一阵酸楚。“燕子，快去上班吧。”母亲催促着我。我看看时间，学校里快午睡了，我得跑着去学校了。

路上，收到李现刚编辑的短信：“小燕子老师：《叶子是小鸟的书》入库了！”这是我参与绘画的一个绘本。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悲喜交加啊！如果放在母亲身体好的时候，我一定会被这个消息冲到云端。如今我只有暗暗的欢喜。

一年前开始画《叶子是小鸟的书》时，母亲健朗得很。我总在她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抽空来画画。我把画好的画，发给作家边存金看。他对我说：“很好，继续加油！”可是，谁都知道我画得有多么糟糕。我就在这样的“谎言”中继续画啊画。画累了，就去母亲烧好的菜那边转悠转悠，偷吃几筷子酱爆茄子，然后乖乖地回到书桌前接着画。遇上没有灵感的时候，我就去跟母亲聊天，仰躺在她的棉被上，陪她看韩剧。画好的画，我也给母亲看，她总是戴起她的老花眼镜，瞅半天，说：“画的什么‘花脸头’呀，难看死了！”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她做针线活的时候，我就把画笔和画簿搬到她的房间，听她哼唱越剧《十八相送》小调。

就像汪峰写的《春天里》的歌唱的那样：“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现在的我，手头画的一张画从二伯去世前打起草稿，如今二伯都“三七”了，还没有画完。每天都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拿起画笔，心思也没有以前干净了，总被生活中种种琐事牵绊着。以前都会有母亲帮我分担。以前的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孩子啊！

傍晚回家，很想第一时间告诉母亲：“妈妈，我给边存金老师写的童诗配的那些画变成书出版啦！”可是，在门口又听到母亲的祈祷声，就把话噎了回去。进门，问候：“妈妈，今天腿感觉好点了吗？”母亲摸摸自己的腿，说：“好多了。”她和边存金老师一样的谎言。“感觉好一点了就好。妈妈，放宽心，再休养一段时间肯定能下地走路的。”我对母亲说。母亲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燕子，让你受累了，受苦了。”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母亲现在是我的孩子！

煮饭的时候，手机里频频收到短信：

“燕子，恭喜新书出版哦！”

“燕子，你妈的病怎么样了？”

“燕子，‘空中课堂’拍摄顺利吗？”

“燕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什么时候，我们聚聚？”

……

泪痕如雨，千重万重。我和我所爱的人都在这时光里……

想起萧红写给萧军的信中写的：生活虽然苦难，但回首一看，却是我的黄金时代。

时光的礼物——《叶子是小鸟的书》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