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认为我们能够接受另一个人和他所有的缺点,而不能接受我们自己,那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说“是”,非常困难。对自己说“是”,通常是最困难的。
不奇怪吗?我们对自己的批判,远远比任何一个批判我们的人,来得更苛刻。
我们都试图变得完美,至少要变得比现在的这个我们好。我们会有意无意地谴责自己,为了没有达到我们自定的标准。让我们面对这个现实:我们永远不可能达到我们无意识中的自我标准——它们都难以置信地高不可及,不是吗?
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我们自己?为什么我们总想要变得不同?变得更像别人呢?
“存在”里的每一件事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小至一颗草,一片叶,轻至一朵云,也不例外。
这并非一些新时代的哲学,这是科学的真相。
你曾否注意过这些存在里独一无二的事物?包括你。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你一模一样,之后也不会再有,存在等你等了数百万年——你是不可复制的,世上绝无仅有的杰作。
这不是很令人惊叹吗?
由此可以知道存在需要你,恰恰需要你就如你本然的样子,就如它创造出的你的样子,不然它不会大费周章地把你创造出来。
所以,为什么你对存在说“不”?
每一样生长在你身上让你不喜欢的,尤其是当你赤裸时,你看着镜子对自己做出的所有批评,其实都是你对存在说“不”的一种方式,“不,你犯了一个错误”。
一切已定,已无法退回去。
我们可以选择接受这样一个自己,享受这个独一无二的你,又或者我们抱怨、悲哀,千方百计去改变自己想成另一个人。我们不会成功的,因为除了成为我们自己,我们不能成为任何人,所以我们只好悲惨,而且我们会自己不断去创造那份悲惨。
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这个自己?
为什么我们总是尝试变得不同?
首先,从孩提时代开始身边的人已经让我们相信“我们不够好”。我们认识到我们需要更加努力、更加进步,为了被认可,被接受或被爱。
我们害怕人们对我们的批评,尤其是害怕我们不够好。这些恐惧带给我们压力,使我们不断努力去配合别人的生活步调。如果我们接受这个样子的自己,我们便不会对自己千般奴役只是为了获得认可和接受。我们更不会默默忍受他人对我们施以的羞辱和不平等对待。
这制约代代传承,
它没有因为年代而淡化,反而日益繁复,而它的目的和带给我们的讯息从来没有改变过:“你这样不够好。”
这些信念从比我们年长的人身上得来,那些对我们来说像神一样的人们,
因为我们的生存依赖于他们,所以我们没有机会去质疑他们,我们只可以像接受真理一样去接受这些信念,让它们成为我们身份的一部分。
为了更理解这方面,想象一个巴勒斯坦穆斯林家庭和一个以色列的犹太人家庭。两个家庭都在同一天生下一个儿子,在以色列的同一所医院里,由于失误,孩子被错调了。犹太婴儿来到了穆斯林家,完全相信他是一个巴勒斯坦穆斯林那样子成长,所有关于他是谁的想法,他应该怎样,其他人应该怎样,社会应该怎样,所有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都如一个巴勒斯坦穆斯林。
那是他的身份,至死不渝地相信的身份。但真相是,那并不是他的身份!他不是一个巴勒斯坦的穆斯林。而同一情况也出现在另一个对调了的孩子身上——那个本来属于巴勒斯坦穆斯林家庭的孩子,长大了也完全以为他是一个犹太人,他甚至确信巴勒斯坦是他的敌人。
通过这个虚构的例子,让我们更容易理解,这两个孩子的身份,他们对关于自己是谁的信念和观念,全部都是社会给予的,并非与生俱来。同样地,对你来说也是一样。
所有关于我们身份的想法——你所认为的“你”、你认为你应该如何、你认为你不够好的想法,通通都是外界加诸于你的,你并不是一生出来便具有它们。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你也可以丢掉它们。
正视这件事,质疑你的身份认同,需要拿出巨大的勇气。因为你的身份是你的“舒适地带”,你很熟悉这里,一直生活在这里。在这里未必快乐,但它很安全——你是知道的。
要走出我们安全的“舒服地带”是非常困难的,除非我们所过着的生活,已经到了让我们忍无可忍的地步,因为踏出我们的身份是一件可怕的事,类似于步入完全未知的境地。
在我们的舒适地带,我们已经懂得如何对情况和人们作反应,继而生起的感觉我们也心里有数。什么可以做、什么是极限,我们了如指掌,我们会以许许多多合情合理的理由去解释我们为什么不能活出我们的最高潜能、为什么不可以拈云摘星,为什么事情不如人意。
假如我们放弃我们的舒适地带,我们将失去一切“保护装置”。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失去了我们的局——那长久以来使我们停滞不前,将我们困于缺乏满足感的生命状态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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