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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告诉他想要一双淡金色的眸子，那口气像是在说个秘密；声音小小的，仿佛从话筒里伸出个细小的爪子挠他的心。
    他知道这应是个奇妙的开始，只不过不晓得那金色的眼睛该是怎样的美？
    等两两相望时，他就要盯着她看。闪烁不定的金，在黑瞳与白仁的边缘，如同昼与夜之间疯魔的黄昏。或许，或许是只有这样的疯才让他嚼出点活着的滋味。
    他拿着听筒斜倚在床上，半梦半醒的表情里藏着许多故事，但也说不出来。由着性子去想，那时的面相大抵是个战场；一场厮杀后的平静，静到在灯光里只觉得亮，恨不得缩进墙角里，当一只自顾织网的小蜘蛛。
    现在是半夜了吧，他在阴影里伸出一只手，把身边的台灯光拧到最小，小到只剩吹之可寂的一点。斜眼看过去，濛濛光照出一小片人造的世界。这样的感觉好像是住在了车厢里，随时可以开到月亮上去了。
   “喂！”电话那头有声音如线牵住了幻想，飞的在远也会被拎回来吧…..
   “你是要睡了吗？”她钝钝的问了一句，最后一个字轻到几乎淡成透明；好像是由几光年外传来的；听到了，也成了过去。
    他翻了个身躺下来，四肢没了骨劲；像是一块敲碎的酥糖，甜甜的，碎碎的。这是刚才那几句话的缘故吧？口吻让他爱到死，仿佛把这么多年来的绮梦都溶在了最后的那几个字里了；那一刻，让人觉得回答都是多余的。
    他也不回话，只把脸藏在话筒底下，有种悻悻的喜悦；好像是个发现珍宝的农夫，最后连梦都舍不得作了。
    这一夜没多长，在钟摆里只两三下一样，摆一摆就是明天。窗外的月亮应该是天涯此时的；这让他对她有了种莫名的依恋；几千里也觉得咫尺了，好像也摆一摆就来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