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
时值初冬,天气尚未大寒,杨树叶子渐次变黄,继而金黄,偶有几片飘落,恰成为动态的美。很喜欢初冬时节,在四顾萧条之前,这段日子是很金贵的,尽显冬的宁静之美。
这时节,让我想起了酒。黄庭坚有云:薄酒可以解忧。记得父母健在时,从初冬开始,每日要饮点白酒,解乏,取暖。他俩很喜欢对饮,不超过半壶酒,喝得却惬意,菜也不过一二,却也吃得津津有味;或忙里偷闲包点饺子,也能趁此下酒。虽然他俩这辈子也常吵架,争得面红耳赤,却从未与酒结仇,总能在浅斟薄饮中冰释前嫌。我是很羡慕母亲的。这么辣辣的东西她居然能喝得很开心。父亲去世后,母亲依然保持这个习惯,一个人每晚不过二两酒,喝了之后便香香地睡去,再不必为前尘往事多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知从何时起,忽然发觉我居然不讨厌酒,甚至喜欢酒香的味道,看来对酒的兴趣也是受之父母,也能偶尔饮上一两口,体验一下微醺的感觉。有时候想,如果我的夫君也能与我对饮,那世间的一切烦心事便会一扫而光,只可惜,他对酒精过敏,稍微一点白酒进肚,就脸红脖子粗地不堪劝酒,只好作罢。
天寒喝暖酒。有时候烦闷了,我也会热上一小杯白酒,尤其是在冬夜,自做小菜,自斟自饮,既能舒筋活络,又能除湿祛寒。偶或灵感忽至,可得佳句一二,更是幸事。白居易有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能约上朋友前来饮酒畅谈也是人生的一种惬意。只是,呼朋唤友,推杯换盏,于男人很是相符,于女人,似乎过于张扬了。
急酒伤身,慢酒止疼,而薄酒可以解忧。所谓酒可解忧,不是喝急酒,一杯接一杯,一饮而尽,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快醉得不省人事,或是呕吐不止,醒来一切如故,身心俱惫,浪费的不只是酒,更是时间以及心思。而薄酒慢饮,一点一点的进入体内,无论多么烦的事,自然会在一斟一饮中慢慢释然,该忘却的忘却,该放下的放下,而身体却在这暖酒的补给中一点点温暖起来、红润起来。
于初冬,自斟自饮,解忧除闷,妙不可言。
(已载11月21日《德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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