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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花谁怜』今生：清欢共，紫陌红尘相逢
(2013-01-28 17: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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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一月『湮花谁怜』杂谈 |
分类： 深知身在情长在 |
文/久阑
他说“你可愿同我走？”
“好。”她将自己交付到他的手上。
多年之后，她白发苍苍，她总会想起那个执起她手，细心呵护她，温暖如玉的男子。只是年华老去，只身徘徊，迷途上，她回头去寻，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顾瑾兮见到苏沐那年，她刚刚十六岁，她只身前去白马寺上香，蜿蜒的山路上一级一级的石阶，每个来上香的人都是自己走上去的，人们说佛祖保佑心诚的人，于是，她就这样一走就是一个上午，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希望母亲的病好起来，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可这日头太大，瑾兮被它烤的一身薄汗，身子有些熬不住，眼前一黑，就向前栽去。倒下去的那刻她想这一摔怕是要耽误时辰了，然，意料之中的痛苦没有，她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原来有人扶住了她。希望不要误了时辰，想着，她便晕了过去。
瑾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寺院的一间客房内，屋内有着寺院特有的禅香的味道。她起身向外走去，门外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门，似乎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瑾兮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看到他的感觉，他一身青衫，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一身朴素的衣服偏生让他穿出文雅之气。腰间别着佩剑，原来是习武之人。他看到她，笑着说“姑娘，你醒了。”瑾兮从不知道原来男子也可以这样美。她怔怔的看着他。知道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姑娘？”
“不知，公子是？”
“在下苏沐，上山时碰巧看到姑娘身体不适，就将姑娘抱上山，多有得罪，希望姑娘不要怪罪。”说着，眼睛望向瑾兮。
“小女子苏锦兮，多谢公子相救。”说着微微一副身，瑾兮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深邃，让她说不出的心慌。“我还要去上香求福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公子有事可到城中苏记找我，瑾兮定帮助公子。”说完，就仓惶逃开。
身后的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那手帕很旧却被细心的叠过，他请抚着手帕，轻声说“有事才能找你么。”
瑾兮从母亲房中出来时，嘴角的笑容再也扬不上去。她想起母亲温和的笑容，安慰她的话语，眼泪就蔓延出来，她多希望生病的是自己。回到房中，她收拾将一身衣裳换下，看到裙摆处的破损，想起白马寺，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个青衫男子，瑾兮总感觉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可细想怎么可能呢。
第二日，瑾兮到苏记时又看到了苏沐，他仍旧那身青衫，静静的站在那里，顾瑾兮想怎么会有人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幅风景画。苏沐转过身就看到发呆的顾瑾兮，轻笑道“顾姑娘”。瑾兮忙上前道“苏公子。”
“你可以叫我苏沐。顾姑娘”
“你也可以叫我瑾兮。”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瑾兮做了拿手的菜端上来，她的苏记，是一个小食摊，原来的苏家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但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商贾，没想到父亲突发疾病去世，母亲就此一病不起，父亲留在家中的钱财也被叔伯以各种理由拿走，瑾兮不愿与叔伯争吵，就带着母亲住进了现在的小院子，一家的重担压在瑾兮身上，幸好她年幼爱好厨艺，父亲曾多方给她找食谱，这一个小食摊也受到附近四邻的喜爱，一家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
一顿饭下来，与苏沐交谈下来，瑾兮发现苏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侠客，那些戏文中唱着的大侠，大概就是说他这样的吧，仗剑走天涯，一点都没错。临走时，苏沐从怀中拿出银两，不经意地手帕掉了下来，瑾兮蹲下去捡，拿到手中仔细一看，惊住。这手帕，不是那年给小哥哥的么，怎么会在苏沐手中，难道？她忙抬头去看苏沐，发现他也看着她。
他说“还记得它么，瑾儿？”
“小哥哥？”瑾兮似乎不敢相信，记忆的闸门打开。
六岁那年，她随父亲出游，路过一片桃园时，听到细微的呻吟声，她轻扯着父亲去寻，发现了一个男孩，满身的血迹，可眼眶中看不到一丝眼泪，她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把随身最喜欢的手帕拿出来，擦拭着男孩脸上的血迹。她央求父亲救他，那男孩在府中住了些日子，小瑾兮总会跑去看他，他不告诉大家他的名字，她便只是“小哥哥，小哥哥”的叫，而他唤他瑾儿。突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说道他有仇未报，来日必当效犬马之劳。她想起他离去的前日曾拉着她的手说“瑾儿，等我。”原来他是要走了，她那时的哭了很久，不论母亲怎么哭都哄不好，也许是小孩子心性，时间久了，叔伯家的孩子来探亲，孩子多了也就忘了。
“我终于找到你。”苏沐握住顾锦兮的手，似珍宝小心翼翼。
大门敞开，院子里到处都是砸坏的物事。
顾锦兮带着苏沐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忙跑去母亲的房间，一进门，看到母亲还躺在床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可一近看，发现母亲的脸色苍白，忙要背起母亲去找郎中。
“瑾儿，娘的身体娘知道，咳，不要白费力气了。”
“娘，发生了什么事？”瑾兮急道，强忍着眼泪流出。
“咳，咳咳，瑾儿，是娘拖累了你。”瑾兮的母亲喘着气，“你的叔伯带人来过了，咳，说是你父亲欠下了工人们很多的工钱没结，他们以为我们还私藏了钱财没有给他们，就找人来要，我说没有，那些人就开始砸东西，还说，要将你嫁给城东的李员外。”
“什么？叔伯怎么可以这样。”顾锦兮大怒，一张脸气的通红。这时一双手轻拍她的肩，她抬头望，看见了苏沐。
“这是？”母亲疑惑的问。
“娘，他是当年的小哥哥。”瑾兮道。
“已经这么大了。”瑾兮的母亲看着两人的神情，明白过来，“瑾儿，你和苏沐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娘！”瑾兮惊呼。
“我熬不过多时，看得出他喜欢你，咳咳，把你叫个他娘也放心了，咳，咳咳。”
“瑾儿，要好好活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娘！娘，你醒醒。”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不论瑾兮怎么叫喊，床上的人再也没有应一声。
“瑾儿”苏沐搂过瑾兮，“你可愿同我走？”他轻声问她。
“好。”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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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兮在这桃园住了三十年，由原来的懵懂少女到如今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仍旧守在这桃园中。有时人们会看到她静静的坐在桃园中，喃喃细语，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却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幸福的样子。山上来往的行人总会收到她亲手做的桃花香袋，给她钱，她从不收，她所她希望人们喜爱这桃花。有人劝她搬离这里，毕竟这山太高，她年纪大又没人照料，总归是不好的。她总是笑笑说“我在等人，我答应了他的。”来人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那日，她同他安葬了娘，匆匆收拾了行囊就上了路。这一路上，她因有他重拾笑颜，他们在初见的桃园里拜了天地，安了家。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他言。
“琴瑟在卿，岁月静好”她言。
那日，她成了他的妻。
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他会轻抚她的发，吻她的眸，眼中总是深情。
她为他做桃花香袋，纪念属于两人的初遇。他们似乎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般默契，日子就这样过着。
只是谁能想到，幸福太过短暂。她和他在城中挑选胭脂，被李员外派出的人找到，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只为寻她回去，嫁给他当十八姨太。苏沐一个人挡下那些人，对着顾瑾兮说“瑾儿，去老地方等我。”
瑾兮点头，便跑回了他们的桃园。只是她等了又等，从黑天，等到白天，一直没有等来苏沐。
后来的后来，瑾兮到山下的茶肆打听，茶肆的小二告诉她，那李员外被人杀死在大街之上。而杀死李员外那人，也被那些手下害死。瑾兮听到这话时，似乎灵魂都被抽走。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回到桃园，住进他们的家，每日坐在桃园中等他归来。
这一等，就是三十年。
人散去，瑾兮又坐回到那张石桌旁，望着满园的桃花，细数着她和他的过往。眼角的皱纹扬起，她身子太疲惫，无力的趴在了石桌上。
风起。
月光下，她似乎看到前方一个人影慢慢走过来。
“瑾儿，瑾儿，我来带你走。”依旧是记忆中温暖的声音，顾瑾兮望着前方，闭上了眼睛。
“小哥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搭档：
【桃花·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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